二嘎子坐下来,看着那些猪大肠就想起秀秀那身肥肉来,当即只觉着恶心,只是吃了个饽饽,就说饱了。
金玉还当他担心亲事,当下也不好再劝,只好收拾了,又拿了他要洗的衣服,这才跟赵小麦一起回去。
走到路上,金玉叹口气:“咱家这些日子事情总是不顺利,先是吴老五的事情,这麦香跟许枝又丢了,爹迁坟的事情也是,现在轮到了二嘎子,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这六月六该去庙里拜拜的,因为麦香的事情,俺也没心,耽误了!”
赵小麦立即说道:“这居家过日子,还不都是这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不管怎么说,咱家如今是越过越红火了,那看那大瓦房的宅院,多少人眼红呢,只是不知道妹子咋还不搬过去?”
金玉瞪了赵小麦一眼:“你还是俺娘的女婿呢,咋连妹子都不如?妹子是想让咱们一起搬过去,可是那屋是咱娘跟咱爹一起赚钱盖起来的,如今咱爹的坟迁不过来,娘会同意搬家吗?妹子这不是一只想办法帮爹迁坟么!”
赵小麦这才恍然大悟,委屈道:“俺是个男人,咋知道你们女人这么细的心思?俺光知道干好地里的活就成了!”
金玉想想也是,也就点点头,不说他了。
“不过……”赵小麦见黑夜里四下无人,立即就贴了上来,一下子拦住金玉的腰,脸也贴了上来说道:“咱们搬到大宅院,咱们就能睡坑了,就不用睡在地上,还老担心麦香跟娘起夜……”
金玉见他手不老实,赶紧,骂道:“死小麦,这是在路上呢,你疯啥?”
赵小麦则嘿嘿的笑笑:“这不是没人么!还想着以前,咱娘在家的时候,咱们没地方亲热,不也常去场院么,要不咱们再去哪儿?”
金玉顿时红了脸,小声说道:“你疯了啊?都什么年纪了还说这些疯话?俺还要回家帮着妹子拾碗呢!”
赵小麦却不让她走,低声说道:“金玉,其实俺知道你吃那些药是为了要个孩子!”
金玉一愣,僵住了身子,许久才反应过来,低声问道:“你说啥?你……你咋知道的?”
赵小麦压低了声音,将金玉抱得更紧:“上次进城的时候,俺拿了你的药渣去药店问了,人家告诉俺的。你这么努力的吃药,俺也要努力的配合不是?要不咱们去宅院?悄没声的回去,大黑、二黑跟俺熟,不会咬的!”
金玉见他以为只是自己想要孩子吃的药,并不知道其中的隐情,当下也就放心了,挣了两挣,没有挣过赵小麦,只得跟着赵小麦又偷偷的溜去新宅院。
待厉煌走了,皇甫老太看着阿宝,楚一清跟麦香一起将碗筷收拾了,又挂心着二嘎子的事情,就一直没有睡,谁知道等了许久,才见金玉跟赵小麦低声说着什么进了院子。
“金玉姐,二嘎子哪儿没事吧?”楚一清赶紧迎上去问道,这才发现金玉满脸含春,当下心里禁不住有些疑惑。
金玉赶紧说道:“幸亏去瞧瞧,秀秀那孩子真不靠谱,竟然说二嘎子……哎,算了,不说了,反正秀秀这孩子不行,咱们还是赶紧催催梁媒婆,看看孙家村那边,如果实在不行就赶紧再瞧,俺看着二嘎子这事要尽快解决才行。”
楚一清也就点点头,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看看天色不早,也就去接过阿宝去屋里睡觉。
将皇甫老太做的肚围仔细的围好,又喂了一点水,楚一清就拿了一块尿片垫在胳膊上,生怕自己的体温太热热着阿宝,这才抱着阿宝晃着,唱着摇篮曲,慢慢的哄他睡觉。
阿宝渐渐的大了,也不似之前那么淘气,哄睡觉要哄半个时辰,如今两刻钟便能睡着。
将阿宝放在已经铺好的尿片上,仔细的为他正了枕头,楚一清望着屋外的余光,丝毫没有睡意。
楚一清,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留在这儿……厉煌的话语徘徊在心头,楚一清发呆了好久,这才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第二日要对覆盖菌种的土进行处理,将粗图跟细土混合了,再加上一定比列的滑石粉跟石灰,对水喷匀,控制的土粒的湿度以搓得圆、捏的扁为限度的时候,这才盖上油布放置一日一夜。
第三日,楚一清让金玉看着蘑菇房,则带着赵小麦跟二嘎子上山,将这几日晒干的木头烧了炭,到了傍晚就变了天,紧接着一连下了三天的雨,河里的水都涨了起来。
下雨天不能下地,却能给蘑菇覆土,因为这次规模大,楚一清便让金玉、赵小麦跟二嘎子都来帮忙,跟他们说了要领,四个人干了正好一日,才将土全部覆好。
覆土之后的三天,土壤的湿度很重要,楚一清就不再用赵小麦跟二嘎子,而是让他们休息,自己跟金玉则整日的守在蘑菇房。
“金玉姐,你看看这个湿度……”楚一清抓起一把粗土来,“没有白心,搓得圆,捏得扁,无裂缝就可以,细土么要捏扁时会裂开!”
金玉赶紧点头,用心记了,喷好了一排,让楚一清检验一次。
“嫂子,楚姑娘!”二嘎子将油纸伞折叠好进来,抖了抖裤腿橛子上的泥水说道:“这雨下的真大,河里的水都漫过了木桥,真不知道这样下去,会不会漫过堤岸淹过来!”
楚一清听了二嘎子这话,心里一惊,赶紧问道:“河水涨了多少?”
二嘎子想了一想说道:“足足有一尺呢!”
金玉也说道:“妹子,俺听村里的老人说,这里三十年前是发过一次大水的,将地里的庄稼全都淹了,二嘎子的村子,不在前段时候淹了么,听说只是过了一次水,但是收成是要减半的!这雨下起来没完没了,那堤岸就那么高,你说会不会……”
楚一清立即说道:“金玉姐,你照看着蘑菇房,一定要控制好湿度,我去看看!”说着,就打了油纸伞,去了堤岸。
堤岸之上,雨蒙蒙中一袭蓝衣,厉煌向下瞭望着,许廷打着伞恭敬的站在一边。
“你们怎么在这?”楚一清一见,立即迎上去问道。
厉煌幽幽一笑:“自然是替我那些种子操心!这还没有见到收成,不能让老天收了去不是吗?”
许廷见没有外人,也就抱拳行礼道:“楚姑娘,王爷这三日来一直让老夫观察天气,注意堤岸的安全,老夫可以保证,这雨明日就能停,依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现在堤岸的高度完全可以承受住河水的上涨!”
厉煌得意的一扬眉,一副现在你放心了吧的表情。
楚一清想不到这些事情厉煌都替她想到了,当下心里一阵感激,但是煽情的话她不会说,只是说了一声感谢。
许廷适时的退了下去,悄悄的离开。堤岸之上只剩下两人。
因为厉煌没有打伞,楚一清只得将伞太高,两人合打一把。
厉煌淡淡一笑,将伞接过,打在两人的头上。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伞上,又凝成水流而下,天地之间,一切都似乎混沌,放下只有伞下这小小的世界。
“都城不是有很多事情吗?办好了事情再来也不迟!”楚一清终于打破了沉默,低声道。
厉煌一怔,回眸看她:“你不是不喜欢我来打扰你吗?”
楚一清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说道:“如今这地里的东西有你的三成,你自然应该多多的回来看看!”
厉煌缓缓的勾起唇,湛黑的瞳眸里萦绕着说不出的温柔,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便与楚一清站在一起,望着风雨中的河水。
雨气吹在她若如杨柳的身姿上,卷起一末末令人迷醉的淡香,厉煌悄悄的将伞向楚一清那边移了两寸,恍然未觉自己半个身子露在了雨水中。
第二日,那雨果真停了,露出了灼热的太阳,天气也慢慢的炎热起来。想到那些西瓜,楚一清当即就选了一个晚上,将许廷爷孙两个请来,又叫上李老二家的,搬出十个西瓜来,用拔凉的井水镇了,割成一瓣一瓣的,一人分了一瓣。
“楚姑娘,你平日就照顾俺家,如今咋又请我们吃这么金贵的东西?这实在是……”李林氏接着那瓜,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家嫂子,再金贵不也就是个吃食?没什么的,你放心吃就成!铁栓要考试,需要营养,我还多给他留了一个出来,临走的时候你搬回家去,不过这瓜子得给我送回来,我有用!”楚一清笑道,又取了一个西瓜给她。
“这使不得,使不得,楚姑娘,铁栓这几日吃的好着呢,您给俺家的鸡如今都下蛋了,铁栓是一天一个鸡蛋,没缺着,这瓜还是留着给阿宝吃吧!”李林氏赶紧推辞。
“阿宝人那么小,能吃多少?你拿着吧,别客气!”楚一清径直将瓜塞在她怀里,不愿意跟她再叨叨,径直使了个眼色,让金玉对付她。
这边金玉跟李林氏客气来客气去,那边麦香、许枝、铁栓三人坐着,无声的啃着西瓜。
“真好吃!”麦香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将手里的瓜子放在面前的碗里,正要起身,就听见铁栓低声说道:“麦香,俺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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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强吻
麦香一愣,直觉的转眸看了一眼许枝,但是还是照旧站起身来笑道:“铁栓哥想要再吃一块么?俺去给你拿!”说着便起身,径直又拿了一块放在铁栓的面前,然后笑笑,转身走了。
铁栓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只是麦香的拒绝方式,再想叫麦香,麦香已经去逗弄阿宝去了。
许枝的脸色也有些愣怔,望着铁栓隐隐有了一丝不悦之气,低声说道:“你跟我来!”说罢,便起身做出院子。
铁栓也只好跟着走出院子。
院子里,几个大人正客气的推搡着,倒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
院外不远处,许枝站定,不悦的回眸,望着黑暗中的铁栓低声道:“你为何要找麦香?可是为了白日我拒绝你的事情?”
铁栓一怔,脸色有些涨红,也幸亏是晚上,看的并不清楚,当即低声的咳嗽了一声,才低声说道:“你……想多了,俺只是觉着这些日子麦香妹子总是躲着俺,想要趁此机会与她化解一下而已!至于我们的事情,与她无关!”
许枝听了这话,当即也就放了心,低声道:“离童生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你还是好好念书吧!”说完,径直越过他,准备回院落。
就在错身而过之时,铁栓猛地出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臂,低声道:“许枝,你的心里还是关心俺的是吗?”
许枝缓缓的挣脱开,轻轻的昂起头,低声笑道:“你是爷爷的关门弟子,你能不能考上关系着爷爷的声名,我自然关心你,至于其他的,那就没有了!”
铁栓脸色微微的苍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枝进了院落。
西瓜虽然放在地窖里,但是也不能久放,再加上楚一清急着将种子种在地里,第二日,便将剩下的十几个西瓜分别送给了村长跟村里的几个族老,自然那瓜子尽快收了回来。在处理西瓜种子的同时,楚一清也开始发愁,这西瓜种子来得晚,楚一清并没有留出多余饿得地来,而且西瓜喜沙性土壤,如今村外那十亩沙性土壤已经种上了花生,空闲的地也就是村前那八亩,还是打算用来种洋葱的。而且现在已经到了阴历六月中旬,附近的地里都种上了黄豆,玉米,就算是重新买地,刨了种西瓜也有点浪费,毕竟这种子都下在了地里,长出来青苗的,就这样刨了,对于楚一清这个喜爱种地的人来说,有些残忍。
楚一清这边正坐在地头上为难着,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楚一清回头一看,正是厉煌。
丝毫不嫌地上脏,厉煌径直坐在楚一清身侧,看着面前一片片的大棚,轻声笑道:“本想着留下来跟你一起,等着这些蔬菜丰收的,现在看来有些困难。”
楚一清一愣,转眸看他:“什么意思?”
“都城有事,我得走了!”厉煌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发沉,那面上却还是带着笑意,眸子黝黑,“这一次离开的时间可能要长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楚一清一顿,不知怎的,心里竟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情绪,但是她终究冷情,面上没有表现出丝毫,一低眉,将情绪压了下去,平静的开口:“这里本来就不是你来的地方,炕又硬,饭食又粗糙,你终究是个王爷,锦衣玉食惯了,离开也好!如果不放心你这三成的财产,我给你打个欠条便是!”
厉煌望着敛眼低眉的楚一清,不知怎的,心里也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般,压在心头,许久,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道:“我一个堂堂王爷,还差你这点银子么?你放心,在这些东西长出来之前,我会回来!”
楚一清听了,顿时也觉着心里有些舒缓,刚要抬起脸,只觉着脸额上一热,厉煌的手指轻轻的触到了她。
她一怔,直觉的向后躲,却被他的手臂揽住腰,动弹不得。
“只一次,不行吗?”男人幽幽的开口,呼吸忽然停止了,空气里一下子静得出奇。他眼珠乌黑,眼底有潮湿的雾气,凝视着她,屏息着。
楚一清皱眉,冷声道:“不行!”
厉煌忽的叹了口气,语气幽怨低沉的让人心碎,“真的不可以吗?”
楚一清吃惊的望着他,男人就那样可怜兮兮地瞅着她,还有那祈求怜悯的眼神,加上哀怨的苦旦神情,溜开发带束缚的几缕发丝还应景地在绝美的脸庞上凄凉的飘拂着,可惜现在是盛夏的傍晚,如果是冬夜,寒风飒飒,再来上几声鬼叫,那就更应景了。
“不……”楚一清刚要看口,男子突地凑到她面前,那唇迅速的碰触了她的唇一下,整个人也在第一时间迅速的弹开,远远的站着,眉眼含笑,性感又邪气,得意非凡的斜睨着楚一清。
突然的变故让楚一清一下子忘记了刚才心中的异样,只觉着心中满腔的愤怒与不甘。
“你等着我,我会回来的!”厉煌远远的朝她摆摆手,在她那怒气发泄出来之前,先溜之大吉。
楚一清愣愣的站着,被厉煌这一闹,方才的离别情绪也就淡了,不自然的咬了咬唇,转眸看看四处无人,赶紧匆匆的抬步回家。
刚到门口,就听见梁媒婆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哎呀,楚姑娘,恭喜恭喜啊,是大喜事!”
楚一清转身看了她,淡笑道:“可是孙家那边有消息了?”
“正是正是!”梁媒婆喜滋滋的道:“这可真是好事多磨呢,楚姑娘不知道,俺可是为这事跑了好几趟,好说歹说,人家山丹姑娘才肯同意给了八字,说是先合合看!”
梁媒婆一边说着,一边跟着楚一清进了院子,一见金玉跟皇甫老太又连连说着贺喜,高声笑道:“要说人家孙家啊,是个讲理懂规矩的,对二嘎子前段时间去相看的事情,人家那边有意见呢,俺这去了一次,人家只说是考虑,这两天都没有信,俺就又去了一次,人家这才觉着咱家是重视这件事情的,这才开始真的商量,又细问了俺二嘎子的条件,俺梁媒婆做媒这么些年,讲究的就是个信誉,从来不信口开河,当下老老实实的将二嘎子的条件说了,人家听了还是有些含糊,就又让俺回去等信,这不,今天才给回信,说是先合一下八字,如果合适的话,再商量一下。这不,俺一得到消息就跑来了,连口茶都没顾得上喝呢!”
金玉一听,心里也是欢喜,赶紧将梁媒婆让进屋里,让楚一清做陪着,自己则去厨房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