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不要跟我玩!快出来!”。
可怜的苏南,它只承受她的记忆三天都已经要发狂,这些日子她是如何熬过的?它一定要找到她,好好待她!
“苏南!苏南!”
突然小腿一痛,荧天惊呼地看向那儿。。
一只金色的小狮正悠闲地咬在它的右腿上。。
。。。。。。
终于一人一兽安然地对坐,荧天急着问了很多不解的问题:“为啥我在你体内没有感觉到神魔?”
“自杀了八百遍它都没事儿,最后我捆着金刚经在少林寺自爆,就碰着你,不知道咋的把我拉回这个世界里。说着奇怪,回来以后神魔就没反应了。”。
“那估计是死了。”
“你抬头,看看月亮旁边是不是有颗紫红色星子?”。
荧天抬头,望向夜空中高挂的那轮明月,旁边正正伴着一颗紫红得妖异的星子。
荧天点了点头。
“泪痣也还在,”小狮子又举起爪子,敲了敲它额头,“神魔死不了。”
“你不是说它不见了?”
“不见了不等于是死了。回来以后几次创伤都愈合了,估计还是这么个模样。只能慢慢想办法了。”
荧天只得点了点头。
一人一兽对着大大的月光,安然对坐。。
良久,那人终于忍不住,战战兢兢地道:“那个。。。。。。我不习惯蹲着看你。”
小狮子打了个哈欠:“你还想窝在我怀里?这有技术难度。”。
那人闻言一颤,“呃,苏南,我们得调回来。”。
“调回来?为什么要调回来?当个小狮子挺不错的,吃饱睡,睡饱吃。而且我不像你,一天到晚想这想那胡思乱想,我会安心地担当好狮子这个角色的。你就给我好好做人、安心上路吧。”
说罢再打了个哈欠,干脆趴下。。
“苏南。。。。。。”
继续趴着。
“苏南!”
继续趴着。
“苏南!!”人类终于爆发,把藐视它的小狮子抱起上下左右晃动:“我实在受不了这个身体!是个女人耶!女人!胸前有两坨肉呢!太恐怖了!我怎么说也是只伟大的雄性神兽!变成人也该是个优雅少年!我不能接受啊啊啊!”。
结果证明,还是人类占有优势。。
小狮子受不了琼瑶式的摇晃,在晕眩前答应了人类的哀求。。
“好。。。。。。调回来。。。。。。”
虽然最后小狮子晕眩而暂时无法完成任务,但人类还是大获全胜了!荧天晚上终于做了个好梦,抱着自己的小狮子身体幸福得不得了。。
“什么?!”
对着眼前天真无辜的婴儿,荧天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话说苏南爽快地答应了它把二人身体调换回来,它做了一个幸福的美梦。翌日清晨,张开眼睛,怀里的小狮子竟然变了个小男婴,肉绵绵地靠在它身上,墨色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它。
这时苏南的声音在脑内响起:“这是你的身体化的人形,只需要把他养至成年,你我即可对调。”
成年。。。。。。十八岁?十八年!!。
于是荧天呆滞了。
十八年。。。。。。
它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苏南,你耍我。。。。。。”荧天的脸都成了苦瓜了,这是什么差事儿,它不过偷看了她记忆嘛,况且还不是它愿意的。。。。。。
“你以为说对调就对调,我拍个手掌火光一闪就回来了啊?”。
“呃,不是么?”
“当然不是!”
“那。。。。。。”
“当初是因为你的气息极弱,为了救你不得已而为之,既然你不愿意。。。。。。”苏南无所谓地道:“那就算了。”
荧天立马哇哇大叫:“不要算了,我把你养大就是了!”。
苏南可惜地道:“不多考虑考虑?我是无所谓啦。”。
“不考虑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好,婴孩尚未有神智,我暂时只能通过感应与你沟通,待他会说话了再说。”
“苏南;十八年呢;”荧天想了想,又开始委屈了:“十八年,生个娃儿也娶媳妇了,生个女娃儿都能嫁人当娘了。”
苏南终于忍不住笑道:“小猫儿还真傻,你本来就是神兽之躯,化人形的这婴儿哪需要十八年,只要你灌注灵力细心呵护,十天半月就给你长得牛高马大。”。
“真的?”
“反正孩子就是你自己,养成了不良少年你自己负责,自己看着办吧。”
。。。。。。
一个月后,白离国郊外,滂沱大雨中。。
荧天冒雨在空旷的路上走着,浑身没有一处是干的。。
道路难行,一路走来满脚的泥泞,一整天没米下肚,肚腹已经哄哄鸣叫。
“哇——!!”
婴儿的啼哭响起。
荧天紧张地看看怀里细心保护的小孩,仍旧是小小的脸蛋通红,小小的五官皱着,小小的眼珠子埋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哇哇地放声大哭。。
小小的小小的小小的,一点长进也没有。。
就像是脑袋原有的一根弦突然断掉,荧天突然大吼:“苏南!你这个大骗子子!大骗子!!!”
一个月了!
一个月了!
苏南扔下一句让他奔白离国的话就撒手而去,坚持要婴儿会讲话的时候才肯跟他沟通那也就算了,毕竟她说这小孩长得快,估计一个月就能长大成人,可是现在呢?一个月了,这婴儿完全没有要长的意思!身高体重没长,牙齿都没给长一颗!只有吃饱了睡饱了才会笑,一个不满意这无齿之徒就会放声大哭,哭到他发疯为止!
天可怜见啊!他哪里会想到在郊外迷路,又哪里会想到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下起大暴雨来?这是他的错吗?这婴儿还讲不讲道理啊!竟然还怪他!。
似乎老天爷并未遗弃他,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经过。荧天当下什么面子也不顾了,立刻拦车。
听完他的话,车夫警惕地看着他,当下拒绝道:“抱歉,我家主人怕生,不宜与外人共乘。”
荧天再三打量,这马车虽然不算豪华,但也甚是宽敞,这车夫连请示主人的步骤也免了直接赶人,明显是狗眼看人低。此时他是又累又怒,于是打算露出凶悍的一面威吓车夫让他就范。
可惜他的恶霸嘴脸没能派上用场。。
因为一群比他穷凶极恶的人出现了。。
“狗官!纳命来!”
一听见狗官二字,荧天就兴奋起来了,看来这还要上演一场义擒贪官的戏码。
边想着边退开,那群人却并不让步,只见他们约是二十人,手握长剑,身穿蓑衣,为首之人喝道:“狗官张松年,若你交出所有家产,我们且留你全尸。”。
看来这群人不仅要警恶惩奸,还想着劫富济贫,荧天越听越兴奋,也想看看贪官被劫的熊样。
马车的门打开了,张松年并未探出头来,只是肃然地在马车上喝道:“我张松年所有家财不过马车一辆、仆人一名、纹银三两、干粮若干,诸位欲取本官性命可以,指望着发财大可不必!”
声若洪钟,距离较近的荧天不禁被震了一震,看来这张松年并非等闲之辈。
匪徒们也被张松年的话震住了,为首之人咳了一声,大笑道:“少来了!狗官哪个不贪钱?不贪钱靠什么拉关系往上攀?你不过做了一年的官,就能调任京中,得花多少银子打点?两袖清风?笑话!”
这回车夫没等张松年说话就怒吼道:“我们少爷靠的不是钱!是真本事!他干了一年,伸了多少冤做了多少事,你们是瞎了狗眼没看着!百姓们都不瞎,他们喊他张青天!明镜高悬的牌匾还带在车子里!”
张松年探出身子拦下仆人,只见他相貌清朗,眉目含威,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为首的匪徒,缓缓地问道:“此次任命所知者甚少,若你只是劫匪,岂会知道我调任京中?”。
为首的匪徒闻言,眼神开始游移,张松年知道已是猜中,继续问道:“刘涛、管仲年、陈国成,哪个是指使你的人?”
话已至此,已是撕破脸皮。
话说匪徒占有绝对优势,张松年这边竟突然多了个得力帮手。。
就是那个从头到尾看好戏的荧天。。
听完双方对话,基本上辨清善恶,荧天热血小宇宙爆发,于是拔刀相助。
说起来匪徒约二十人,荧天自觉头昏脑胀,自己没觉得已经解决那么多人,最后发现站着的只剩他一个,终于安心地晕倒了。
第章 “姑娘,你醒了?”
醒来的时候,荧天只觉腹中空空如也,浑身筋骨酸痛,再听着这一声令人崩毁的“姑娘”,顿觉怒火中烧,愤然大喝:“姑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姑娘!”。
张松年懵了,向身边的仆人问道:“这姑娘声细若蚊,真不知道是说什么。”
荧天才知道自己身体虚弱,“愤然大喝”只堪与蚊子媲美。此时又清醒了几分,饥肠辘辘,也不顾面子,只顾叫饿。
在他的努力下,仆人终于听明白了,向张松年说道:“大人,姑娘是饿了,我们给她喂些食物或有好转。”
荧天听闻有吃的,双眼立刻放光,没想到张松年冒出了一句让他吐血的话:“男女授受不亲,此处并无女子,你我皆不宜喂食。只得待姑娘好转,自行饮食。”。
荧天两眼一黑,几乎要继续昏过去了,这张大人是什么石头脑袋,这么折腾他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昏昏沉沉中隐约觉得有把清澈的声音跟张松年二人交谈,没多久,就有人将他扶起,喂食热粥。
待他再次清醒,马车正在赶路,他的身体已是大好。。
车中只得他一人,估计是那位石头脑袋张大人的那套男女授受不亲的理论在起作用。
察觉到车里的动静,仆人将马车停下来,问道:“姑娘,你醒了?好点没有?”
“好多了!”荧天爽快答道,接下来又到:“大叔你能不能别喊我姑娘?我的名字叫。。。。。。”
“胡闹!姑娘家的闺名岂能随便告诉外人,请姑娘自重!”。
又是那石头脑袋张松年,荧天咬牙,道:“反正不许喊我姑娘,要怎么喊你们自便!”
“啊!”仆人叹了一声,恍然大悟道:“叫姑娘确实不适合,改喊你一声大妈!”
荧天彻底崩溃:“大——妈——?!”。
“是啊,大妈,”老仆继续道:“孩子都十岁了,不称呼大妈真不合适。”
“孩——子——?”
荧天倒抽一口凉气。
孩子,孩子,孩子。
他突然想起,那个婴儿,也就是他本人的躯体似乎是。。。。。。不见了。。
这没让他惊吓多久,因为更大的惊吓就在马车门帘突然掀开的那一刹那。
一个约是十岁的孩子坐在马车上,正掀开门帘往里探头。日光灿烂,从马车外倾斜而入,孩童的笑容更是璀璨,璀璨得让他眼炫目昏。。。。。。。
那孩子天真无邪地笑着,清脆的童音热情地对他喊道:“娘,别担心,孩儿没事。”
恶——恶魔啊——!!!!
虽然一觉醒来,小孩成长了是一件好事。可以说,这是荧天这一个月以来牵牵念念牵肠挂肚的事儿。可是,从懵懂的婴孩成长为内心邪恶的小恶魔,这是另外一件事情。。
莫名其妙要保护石头脑袋张松年他理解,一路上啃干粮睡破庙他忍受,但是凭什么,凭什么要他当一个十岁孩子的娘!
“娘。。。。。。”
“我不是你娘!!!”
可爱的孩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看不过眼的仆人张德在一旁劝道:“大妈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孩子呢。。。。。。”
“我说了不要再喊我大妈!我也不是这小恶魔的娘!”。
一脸老实相的张德愤然看着他,把他当做狠心的后母娘。。
张松年大声哼道:“世上竟有不认孩儿的母亲,当真是道德沦丧!”。
屁小孩立马忍住眼眶的泪水,将张松年大人扑倒,小拳头挥舞在正直敢言的张大人身上,倔强地道:“不许你这么说我娘!不许你这么说我娘!”。
老实相张德会心疼地抓住屁小孩的小拳头,抱着他说:“没事没事,娘不疼你你得也要坚强。”
屁小孩此时戏剧化地抱住张福,哗地一声嚎啕大哭,哭的一个撕心裂肺、惊天动地。
马上,石头脑袋张松年、老实仆人张得双双放射怨恨目光,将他从头到脚烤一遍,非要烤个外焦内嫩不可。
这剧情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了,荧天终于无法忍受,一手把装哭的苏南扯到一旁,低声哀求道:“到底要怎样才放过我,你这是要生生把我逼疯!”。
苏南用那张无辜的孩子脸瞪着他,惊讶道:“当大人有这么痛苦么?记忆中有人曾巴巴地求我给些法力让他变大人呢?”
“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以后都不敢了!我不要变大人了,我要一辈子当只小狮子巴巴地在你身旁上跳下窜。”荧天只觉得焦头烂额,人家是摆明要耍自己,他只得自认倒霉。
屁小孩苏南抽了抽鼻子,腔调仍有些软软的:“那也不必,看你这么可怜,我们提前调回来吧。调回自身以后好好练法力,凭自身法力变大人即可。”。
“调。。。调。。。调回来?”是他听错了?这么好的事儿竟然轮到他头上?荧天心里花儿朵朵开,要还是小狮子的时候背后的尾巴早就摇了起来了。。
果不其然,晚上在破庙休息之时,苏南与他寻了一僻静处避开张松年二人。
小个子苏南眨眨眼,示意他相对坐下,用童稚的声音说道:“跟着我念咒。”
荧天不疑有他,认真地听着苏南的咒语,一字一字地跟着念。咒语极长,待得全部念完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睁开眼,一个正常的苏南就坐在对面。。
荧天心喜,马上动动手脚,只觉全身酸软无比。略一查看,手长脚长,与苏南站起来比较,竟然没比她矮上几分。
“哇哈哈哈!”荧天不禁大笑,“换回来了!换回来了!我还长个儿了!”
苏南笑道:“对换魂魄,自然留着一些法力在体内,现下你已是十四五岁的少年郎,算是主人我给你的一些奖励。”
荧天回过神来,想了想,又道:“我突然长大,若你我继续跟着石头脑袋张松年上路,他们二人定必觉得奇怪。”
“无需担心,稍施障眼法他们便不觉有异。”苏南无所谓地笑道。。
荧天注视着她的笑意,又想了想,道:“以往太玄宫中几次奇异的事件,都是你施了障眼法?”比如初到太玄那位被属下莫名其妙拳打脚踢的肥猪主管。。
“嗯。”苏南大方承认。
“那。。。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的惨况,你只需稍微施展障眼法,我就不必受罪是吧?”荧天伸出手指,颤抖着指向他无情的主子。。
“其实,这何须障眼法呢,”苏南好心地说道:“我上演了一个被母亲嫌弃的无辜小童,就这么让你百辞莫辩了。”
荧天闻言,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的主人,看来真的是以耍弄他为毕生乐趣啊!。
面对突然长高的荧天,张松年二人果然并不讶异。对于母子关系,苏南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说二人仅是姐弟,只是她姐代母职才会有此误会。。
苏南如此轻描淡写的说法,张松年二人竟然采信了,益发显得荧天之前的举动多么狂躁幼稚,荧天在内心暗骂她一百次。
一行人继续赶路。
荧天曾问她,为何要护送这张松年。苏南的答案是,张松年在朝廷有背景,跟着他好混进京城,方便她救出秦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