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今天被它逮了个空子,龙五似乎在发动一个阴损而强大的阵法,结界出现了稍许空隙,它便趁着这空挡溜了出来,没想到被它碰见了噬魂阵!。
噬魂阵有多恐怖它也不是没听说,此阵之阴损,可是连恶鬼修罗界也不齿。龙五发动了以后,也只交给了部下完成便离去。
本来龙五走了,它便自由了。。
只是,被困阵中的人,竟然是穆万念。。
他也总算救过它。
荧天总是后悔自己太心软,动作太快。待得它反应过来,它已经将穆万念顶出了阵外,看着穆万念焦急要追龙五的神情还不自量力地地表示自己很好很强大,足以应付,将军有急事您赶快走。
穆万念竟然头也不回奔出去。。
噬魂阵一旦开启了,中途便不能撤,如若中断或失败,则反噬结阵之人,故龙五的部下只得继续维持阵型。一方面以荧天之力未能破阵却暂能力挺,一方面龙五的部下也无法撤手,双方便僵持了起来。
苏南急急地往荧天所指方向奔去,终于在浓雾中发现打斗的痕迹,走近一看,便是早前跟着穆万念入林的士兵们七零八落地躺沿路躺着,也不及顾他们死活,只加紧了脚步。
越过树丛,前方竟一点雾气也没有,看来是另一层的结界。。
“荧天!”
六芒星阵中心,是悬浮半空的金色小兽,看样子已接近筋疲力尽的边缘。
未等荧天回答,却已有人替他招呼苏南。。
六芒星的六角的守阵者均是白离士兵打扮的人,看到苏南便二话不说地攻了过来。
这六人与苏南之前交手的白离刺客不一样,六人武功法术皆属一流,攻击方式也极为特别。要维持噬魂阵的六芒星形状不变,六人只得以固定的圆形边距车轮式攻击,加之他们使用的是火性法术,每人以两个手掌般大小的火环作为攻击之武器,顿时火光四现,如同一个巨大的烽火轮一般。
入林前并没注意,这六人竟是一摸一样,白净清秀的脸上一双黑瞳却是空洞异常,仿佛是没有感情的人偶般令人生寒。不仅是长相一样,这六人十二只手十二只脚,竟默契得如同长在一个人身上一般,让人难以招架。
面对如此强敌,苏南也得全力迎战。。
火环如同骤雨般只见她白玉般额心那殷红的泪痣,此刻鲜红得如同烈焰般灼热。抽出自异界带来的那把不起眼的匕首。荧天记得这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苏南用来给他们做饭的那把匕首,那普通至极的兵器(甚至说是厨具…)不由得大叹气,不过也好,总算没有把她那破烂的柴刀拿出来现,只是比起六人的火环法器却怎能同日而语!。
双方近身缠斗中,苏南突然紧闭双目,六人似被她此举乱了心神,只是那么一瞬间,她身形仿佛一闪,却惊诧地发现她已退开数里。。
“我说这环呀……”红唇微勾,扯出一个绝艳的笑容,“是拿来耍杂耍的吧!”
“喝!”六人突然大惊!何时自己手中火环尽数到了她手中!。
只见苏南用匕首穿着那十二个火环,悠闲地甩着,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六人何曾受过此等侮辱,原本没表情的脸也泄露了怒气。。
苏南悠然道:“你六人法器也没了,倒不如不打了。反正你们原本要抓的也不是那只笨猫,你们愿意合作的话,我有法子能解了这阵却不伤你们分毫。”。
六人愤恨地盯着苏南,突然相视一眼,竟哈哈大笑了起来。。
苏南皱眉,强烈的气流环绕,只见这六人被火焰笼罩,定眼一看,原本白离士兵的装扮已然不见,六人一头火红冲天的发随风飞扬,红衣如火,六双尽赤的眸子傲然盯视着苏南,嘴里的笑声已变成喃喃的咒语,强烈的杀气顿现!
原本在苏南匕首上的火环忽然如同被附上了生命般动了起来,在苏南的四周围成了纵横两个圆环。
“苏南!快躲啊!”荧天感觉到气氛不对,心急地大喊。。
不是苏南不躲,而是无论如何躲避,这些火环依然如影随形地跟着她,更限制着她无法接近那六人。六人的咒语接近完成,苏南干脆不多不闪,只站在他们六人面前,横起匕首。
“死吧!”
六人嘴里的咒语完结,同声道。。
苏南四周的两个火环构成的圆环间顿时显现两个六芒星阵,也就在这一刻,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苏南!”目睹这一切的荧天瞠目结舌,撕声大叫。。
爆炸太巨大,连它都被冲击到了,反倒是这噬魂阵护了它。
“苏南!苏南!”
四周尽是火海,荧天奋力大喊,挣扎着竟挣破了噬魂阵,是爆炸的冲击还是什么原因它已不及细想,只想要找到苏南。一冲出噬魂阵,周遭赤红的火马上带着热辣的高温迎面汹涌而来。若是普通的火焰自是难不倒荧天,只是这火焰都带着灵力,荧天本来气息已弱,只得奋力抵抗着烈焰,顿觉寸步难行,唯有心急如焚地喊叫着苏南的名字。。
这火焰乘着爆炸的威力席卷森林,把这原本幽深黑暗的炫黑之林烧了个精光,待得火势渐弱,已是一个多时辰以后的事了。
荧天的气力也几乎耗尽,凭着一股意气支撑着,势要找到苏南。。
走了几步,才发现原本所处的噬魂阵周围,被火焰包围的六个方位,竟然是六颗赤红色的珠子。
荧天大骇。
。。。。。那六人、那六人……那六个根本不是人!。
它万万没想到,他们是化了人形的火炼珠。它从未亲见,只听说人形的火炼珠除了表现出法珠该有的清冷性子,更是出了名倔强又好斗。故常有人形火炼珠自爆的消息,未化人形的火炼珠更是常为此毁了修行。人形的火炼珠极为稀少,怎么就被他们碰着了呢?它是傻了才会让苏南跟火炼珠对上!遇上苏南那种把生死置度外又爱挑衅的性子,不知要自爆多少个火炼珠才解恨。方才那么大的爆炸,必是火炼珠自爆引起的,难怪噬魂阵破了,维阵的人都已经……那苏南呢?。
看到了火炼珠,荧天几乎是要绝望了。。
只是……
若是火炼珠真的自爆了,怎么还留着原形在?虽然赤红的色泽已呈现暗红,显然是灵力尽散,但确实留着最初的原形。
正想着,但见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火炼珠四周的火焰渐渐熄灭了,原本已然暗淡的色泽中发出了淡淡的光芒,飞升到了半空。荧天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了,万分惊讶地看着三颗珠子从它的左耳边飞过,三颗珠子从它的右耳边飞过,分别停驻了在它前方不远的一个黑影身上。。
黑影旁边的火焰也渐弱,它……应该说是,她,举起一只手,比出一个胜利的姿势。
第章 入侵 崔温担任文渊阁大学士十余年,从来没有过上这么心惊肉跳的日子。。
自白须贺到了太玄,就没有一天的安宁。。
接白须贺那日秦炡的行为就让他华发激增,遇刺的那天吓得他心脏差点爆裂,而今天更是……。
站在前方喘着气,看着匆忙赶回大殿的一众文武大臣,崔温擦了把汗,向首辅景澈道:“如今白离军队已抵边境,炡王却不知所踪,现下众大臣是群龙无首,不若首辅暂时主持大局。”
苏南入林以后,秦炡拔刀相向,要活捉白须贺。双方反目,白须贺身边几个护卫相护,更是有百名白离军从狩猎场外涌入与太玄军队对抗,一众文臣顿时人仰马翻到处寻逃。在混乱中秦炡突然脸色大变,纵马急行,景澈察觉到却已经追赶不及。白须贺很快在军队的掩护下离去,更在临去之前撂下话来,说是白离五万精兵已抵达太玄边境,太玄灭国之时便是今日,必请太玄将炡王拱手呈上,否则城破之时,将不留一个活口。
剩下的太玄臣子全是惊慌失措,幸而景澈暂时安抚人心,将大臣们安排回大殿商议战事。终于将群臣护送回了大殿,满目尽是惊恐狼狈的嘴脸,景澈垂目,对于崔温此时交托国事并不讶异,几位阁臣皆是太玄几大望族之主,自然早已想好后路,岂会在此时担起大任。。
“大人。”一青衣小侍越过群臣,来到景澈面前,得景澈颔首,肃然报告道:“属下查探,白离大军确已抵达边境,确切数目还需查证,但目前看来必在五万之上。”。
青衣小侍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景澈默然看着一张张吓得惨白的脸,凤目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嗤笑。
“继续查探。”示意青衣小侍退下,景澈温润而含威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响起:“诸位已闻,此刻太玄遭白离进犯,请诸位共商大计以救太玄国难。”。
众臣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只想着自己活命,哪敢妄想抵抗。大殿上只闻交头接耳的担忧之声,却未有一人提出建议。
“首辅大人,”一阵商议以后,崔温身旁的武英殿大学士贾郝信拱手发言:“须王已给出条件,要救太玄便只有一个法子,将炡王交给白离。臣知道这么说是大逆不道,只是此时非常时刻,要拯救太玄国民,便只得牺牲炡王。”
此言一处,满朝哗然,既惊又喜。惊的是贾郝信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喜的是有望绝处逢生。
一年轻瘦弱的文臣越过众人来到阁臣面前,脸色惨白地大声批判道:“炡王是太玄唯一血脉,等同太玄之宗庙,失之等同太玄灭国!”。
文华殿的大学士高耀此时也往前站了一步:“白离五万精兵压境,太玄根本无力抵抗,现下能有希望挽救国民性命已是万幸。”
东阁大学士柯施袅也附和道:“炡王自登基以来未有一日早朝,未批一份奏折,根本不配称之为王!牺牲一人救了太玄千千万万的国民,有何不可!”。
那文臣忽地捶胸大哭,指着他们三人破口大骂:“你们几个叛国的狗贼!炡王便是那时景文昕那老贼与你们一手扶上帝位的傀儡,彼时便知太玄皇脉轻重,硬是以无能的王子取代深得民心的长公主,只道血脉卑贱之重、男尊女卑之重,现在遇着危难,傀儡便马上成了空有尊贵血脉的废物,弃之如弊屐。你们几个狗贼现在又想像当年一样将炡王卖给白须贺?想要苟且偷生么?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此言一出,莫说是阁老们,殿上大臣脸色均变,华盖殿大学士梅天礼大喝:“方缘!你不过小小六品内阁侍读,竟敢在大殿上妄言!来人!把他拖下去廷杖八十!”。
一众大臣已是面面相觑,方缘平日性子怯懦,未想到竟作如此鲁莽之举。谁不知当年七国之围有多少朝臣为长公主申言而血溅皇殿。结果呢?景文昕在先王的默许下只手遮天,镇压了一切反抗之声。当年长公主党数目可观却终受镇压,现下只得方缘一人挺身而出,怎不能说是以卵击石。也是没想到三年前出入朝堂的方缘竟是当时长公主党人的漏网之鱼,还一直隐忍在阁老的身侧。看那方缘瘦弱的身子,怕是埃不了二十杖便得吐血而亡。。
殿内侍卫皆在殿外守卫,梅天礼干脆亲自动手将方缘踹得头破血流,一路拖出大殿。方缘只狂笑:“哈哈哈……今日吾躯归故土,他朝君体也相同。哈哈哈……我早在三年前随长公主死去,留此残躯也只为看看这样一个腐朽的太玄的灭亡!白离军来得太晚,这样肮脏的大殿早该用你们这帮狗贼的血来清洗!用你们的狗命来埋葬!你们这些狗贼便看着,即是今日苟且存活,也只得像狗一般没有尊严地活下去,”
景澈凤目微眯,看着梅天礼终于粗鲁地将方缘到殿外,依旧声色不动。崔温咳了一声,正身下跪道:“首辅大人,大局已定,只待首辅决定。”。
此时,贾郝信、高耀、柯施袅几人也一同跪下,拱手齐声道:“请首辅定夺!”
群臣面面相觑,也陆续跪下,跟着贾郝信等人齐声道:“请首辅定夺!”
一时大殿之上,百官的声音如同洪钟,隐隐回响,只剩景澈一抹青俊孤影,立于群臣之中。
方缘被拖出殿外,本没打算活了,没想到大殿的门一关上,梅天礼就放下他,拍拍手道:“亏得首辅大人想得周到,让我留此一着,不然冤死了一条汉子。”。
方缘听得莫名其妙,方才一番闹腾下来头发散乱衣冠不整,额面上的血还在淌着,显得颇是狼狈。梅天礼扶着他往殿外走,边道:“方才在下得罪了。方先生好胆识,满朝便只剩一个有血性的人,其余尽是狗贼!你且安下心来,这事儿首辅会处理。方先生随我在此稍候片刻。”
才发现殿外一里的范围外,已被军队重重包围。细看那军服武器并不十分齐全,倒有些平民衣服混在里头,大殿的一个正门两个侧门外还分别置着一具古怪的器械。。
梅天礼轻车熟路,方缘却是暗吃一惊,他却也不声张,反正已把自己看作死人了,何不看看他们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梅天礼对于方缘能在阁老身边隐忍三年也颇是佩服。景澈说的是,总不能冤死一个,即便他相信所有有骨气的人都已经站在了大殿之外,也留下了一线生机。到了这国之将亡的时候,便是所有忍辱负重的希望都该破灭了,这个时候再不站起来,也没有要救赎的必要了。。
“先生请先包扎伤口。”耳边响起的声音宛若出谷黄莺,方缘不禁看向那人,只见一身素白面覆轻纱的妙曼女子走到了梅天礼一旁,并给他递上伤药,连忙接过称谢。。
凌音便吩咐左右安置方缘,转向梅天礼问道:“里头情况如何?”。
梅天礼哈哈大笑:“一帮疯狗在吠。”他平日里与阁老那几个老人家混在一起,处处受限,此刻出了大殿,竟迫不及待脱起了官服来,“老头们习惯整片整片地跪地唬人,此刻怕是又跪了一地。”
正好此时黑衣人报告凌音,除了大殿门以外所有门窗皆已封死,听了他这话不觉哼地一笑,显然是看到了里头的境况。周围士兵听了便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凌音叹了口气,只忧心地看着大殿门口,众将士笑罢,也自觉成败关键的一刻实在不宜笑闹,只是被梅天礼大咧咧地一闹,心情也少了些压抑。梅天礼只挠挠头,正要对脱下的官服踩上两脚,却听见后方传来喧闹之声。
“凌音大人!”方才的黑衣人折返,额冒薄汗,强作镇静地报告道:“后方军队有异状,一只全身焦黑的怪物正在扰乱军队!”
凌音闻言也吓了一跳,正想提步过去看看,却发现眼前一阵眩晕,竟被一只焦黑怪手扯住了。
那诡异焦黑的身影似是人形,皮肉似是被灼烧得翻滚过来,带着点点片片的血肉,恁地恶心。其头部一双琥珀色的琉璃眼却是森然晶亮,直勾勾的映得人心里发栗。与之相辉映的唯它两手腕上分别带着的精致的手环,每个手环上镶嵌着三颗火焰般明亮的珠子,让人不禁惋惜这般美丽的事物竟被配戴在这样一双焦黑的怪手上。此时这黑漆的怪手正握着一把匕首状的兵器,架在了凌音的脖子上。凌音几乎被它迎面而来那股刺鼻的焦味弄得晕眩过去,只听见一把嘶哑得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声音在她耳边叫吼:“景澈那王八羔子蛋哪里去了!”。
众将士被这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怪东西吓了一跳,似是被它的气势所压,几个士兵不自觉应道:“在…在大殿内。”
怪物也不啰嗦,放下凌音就往大殿冲去。众将士大惊,忍着恐惧纷纷拔出武器阻止。
“怎么了?”怪物挑眉,说得是云淡风清:“我只是找个人,范得着这么紧张。”
凌音已是镇定下来,拔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