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逃狱了。”
猛然扭头,凌厉的瞪向桌后那个依旧笑眯眯的老人。
“哦,西弗勒斯,我想你这几天一直忙着魔药肯定没看预言家日报,是的,很不好的消息,西里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了。”
斯内普僵在那里半天,向来空洞的眼睛里先是愤怒如实质的仇恨,又是反复的挣扎与痛苦,垂下的右手不自觉的紧紧握住,衣袖微颤,过了很久才干巴巴的扔出一个词:
“慑魂怪……”
“呃,阿兹卡班有慑魂怪连没上学的孩子都知道,据说西里斯。布莱克的神智一直很清醒,在他逃狱之前甚至向人要报纸看,当然没有人——从阿兹卡班建立开始就没有人能从哪里逃狱,他们不是死去就是发疯……”
老人的眼睛瞬间黯了一下,只是斯内普同样心神不定完全没注意到。
“我们必须注意小哈利的安全……”
“我假设你说过救世主在他的麻瓜亲戚家里受血缘魔法保护,任何有恶意的巫师都不可能找到他!”低沉柔滑的大提琴音越柔和,事实上就是它的主人忍耐怒火等待爆发的预兆,墙壁上姿势不同地装睡的历届校长有一半偷偷睁开了眼。
“关于这点,我很遗憾,哈利与他的麻瓜亲戚显然有一些沟通上面的不愉快……”
“说重点!”
几个校长点头,然后发现不妙,赶紧装成睡得头一点,一点,又一点,简直要磕破自家画框。
“小哈利吹涨了他的姨母,不幸的是有好几个麻瓜看见了,魔法部已经赶过去处理……西弗勒斯,不用这样,孩子魔力暴动是很正常,就算是成年巫师有的时候也不能完全压制住自己的怒气。”
本来一大串讽刺毒液被邓不利多的最后一句话,生生顶得噎了回去。
“如果魔法部还有几个长脑子的巫师——”
“是的,不用担心,小哈利很安全,他坐上了骑士巴士达到了伦敦破釜酒吧,很聪明不是吗,并没有人教导他该怎么在离家出走的夜晚安全的回到魔法世界。”
——如果去年开着飞车险些撞断自个脖子的不是救世主。
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艰难的牵动唇角,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其实教授你是被那句魔力暴动说得恼羞成怒了吧……)
“西弗勒斯,等等,下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我已经聘请了……”
“咣!”校长办公室的门被狠狠带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邓不利多摸了摸鼻子,从抽屉里摸出一只蟑螂堆放进嘴里;
“小哈利会喜欢莱姆斯的。”
墙壁上闭着眼睛姿势不同地装睡的校长纷纷睁开了眼。
“阿不思,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红鼻子的巫师扭了扭略微肥胖的身躯,从他画框里的椅子上站起来。
“福德斯克,你的好消息想必就是你们看到了斯莱特林本人,那么坏消息呢?”
“不不,阿不思,你说的那个就是坏消息。”
“恩?”
“好消息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留给我们的日记里起码有两条已经被证实——那个日记里提到过的当年离奇出现又诡异消失的女孩并不是斯莱特林做黑魔法研究的牺牲品,而是蛇怪的类阿尼玛格斯状态……”
不要问校长画像是怎么知道的,斯内普扔魔咒的时候摧毁了地窖的大门,被一直守侯的某位校长从头偷窥到尾。
“萨拉查。斯莱特林是被气走的毫无疑问——”
“菲尼亚斯你少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垂着一头长长银发卷,穿着天蓝色魔法袍的老女巫在她的画框里不满的皱眉。
“那么被证实的另外一条呢?”
“呃,这同时也是我们的坏消息,我们认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阁下猜测得很有道理,萨拉查。斯莱特林拥有两重性格……很不幸,最近出现在霍格沃兹大厅里的斯莱特林公爵,绝对是处在情绪混乱喜怒不定的那个性格里,格兰芬多阁下在日记里提到过,斯莱特林公爵在杀死七个巫师贵族与诸多麻瓜的时候,全处于那种心态难以揣测的时期,而他为学生上课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那种状态。阿不思,我不得不说,这很危险。海格里斯已经被吓得失常了而大厅里那些画像还什么都不知道。”
“福德斯克谢谢你的提醒,只是我依旧认为格兰芬多与拉文克劳、赫奇帕奇三位一千年前犯的错误,我们不能再犯一次。”
邓不利多站起来轻轻念了一句咒语,架子上搁着的分院帽扭了一扭,它旁边的一格架子忽然打开,一叠古老发黄的羊皮纸安静的躺在暗格里。
分院帽又扭了一下,上面裂开一条缝隙,很形象的扯动了“嘴角”:
“阿不思,我敢说你是这么多年来最相信戈德里克胡思乱想的一位校长。”
“格兰芬多从不会否认自己的错误,就算他明白自己的错误有多么不可饶恕——”老人湛蓝的眼睛里全是不会在外人面前流溢的哀伤:
——这样的错误他已经犯下过一次,足够他一生悔恨。
所以这种无法说出又不能表达的痛苦,就像诅咒一般铭刻在生命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选择了让后人知道,实在是了不起的勇气。
“他与伏地魔不一样。”
霍格沃兹的血契有四分之一来自斯莱特林,他不会做出任何破坏这座城堡的事情。
被拐骗的蛇怪
八月的天气非常热,但是密室里绝对没有这个烦恼,蛇怪拖着它巨大的身躯懒洋洋的从水池里爬上来,漆黑的鳞片上泛着一道道水光,它的出现惹得几只饿得发晕的山羊惨叫拼命想挪出更远。
没错,就是几只,它舒展了下身体,趴在池边继续装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又一只山羊被丢进了这暗无天日的密室,这可怜家伙还来不及打量四周,立刻被那股致命的危险气息吓得拽了老命的挥舞着四个蹄子惨叫,而它四周的几只同伴木然的看着。蛇怪却依旧躺在那里,除了呼吸外连身上的鳞片都不动一下。
“吉吉不好,吉吉不对,吉吉不能让伊里斯小姐吃饭……”
一只穿着霍格沃兹枕巾的家养小精灵抱着一根蟒蛇柱子就撞。
傻精灵。
蛇怪很不贵族的从喉间喷出一口气。
恩?有巫师的味道,很淡,但是它绝对不会错,这种甜得发腻的味道,它见过,属于那个长着长长白胡子,魔力很高的巫师。
“嘶——”
蛇怪抬起头颅,准确无误的对着密室那一角。
“呵,好聪明的小姑娘。”
蛇怪忍不住一抖,怀疑人类才有的所谓鸡皮疙瘩这种东西不要钱似的从它鳞片缝隙里往外掉。
小,姑,娘……
它已经快一千岁了!!
就算它刚出生没多久就死皮赖脸爬上主人的床睡大觉的时候,主人也从来没这么叫过它——它家主人是多严肃的巫师啊,好吧,虽然有的时候性格扭曲了点。
完全不知道自己让蛇怪风中凌乱了的邓不利多撤了幻身咒与掩盖气息的强力无声无息咒,笑吟吟的望着这条巫师看了都应该尖叫一声逃跑的蛇怪:
“我听家养小精灵说了,绝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谁绝食了?它只是懒得动。
“小姑娘,不要害羞,你听得英语对吧。”
“砰。”
蛇怪竖起的小半身直接砸到了地上,嘴里传来可疑的咯哒声——不用怀疑,绝对是咬牙切齿!害羞?那是什么东西啊啊啊,蛇怪愤怒了,猛然绷紧了身躯,只要绞杀一发动,周围十米之内的一切生物都会被绞得骨骼粉碎慢慢窒息而死。
谁都能看出这条庞然大物被激怒了摆出攻击姿态,邓不利多却还是笑呵呵的站在那里,连魔杖都不在手中。
蛇怪绷紧的身躯缓慢的放松下来,躺回地上重新装死。
——它闻到了血契的味道,这个年老的巫师是霍格沃兹的校长。
就算他满口胡说八道,就算这个家伙养的宠物啄瞎了它的眼睛——哼,别以为它不知道,它在他身上闻到了凤凰的气息——无可奈何它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啊。
不得伤害霍格沃兹的学生,不能伤害霍格沃兹的教授。
但是它一定会报仇的,一定会的。
蛇怪躺在地上磨牙。
邓不利多摸着白胡子把一切看在眼里,他现在觉得这条蛇怪真的有趣可爱极了,难怪性格别扭的斯莱特林会养着它。
“好孩子,不能因为你家主人不理会你就赌气绝食,这对身体不好……”
见鬼,它没有赌气,它不是绝食,它只是要蜕皮了。
邓不利多完全不理会蛇怪威胁性(是恼羞成怒性的吧)嘶嘶声,继续絮絮叨叨:
“……老是待在这里也会闷坏的,要不要去我的办公室里逛逛?”
校长办公室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当年的地盘,那里没有密道它怎么能去得了?哼,滚蛋吧你这老头很罗嗦!
“而且那里有很好吃的菠萝派跟奶油蛋糕哦!”邓不利多微笑着眨眼。
蛋糕?
蛇怪巨大的身躯唰的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喉咙间发出相当可疑的呼哧声,出卖它的是带着强烈毒液的涎水不要钱似的往地下流。
多好的魔药材料,西弗勒斯会心痛的。
邓不利多瞥了眼,维持着慈祥又笑眯眯的表情,一点也不为蛇怪的反应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来这一手一定能把蛇怪拐骗走。
——感谢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伟大创始人。告诉他们这些后辈乱七八糟有的没的非常之详细:萨拉查。斯莱特林拥有一手别人都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相信的好手艺。
那么他家的宠物需要用什么拐还用问吗?
尤其在这条可怜的蛇怪被饿了上千年最近更是只吃过活山羊之后。
“那么好孩子走吧,只是你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太方便?”
蛇怪也许可以自由的穿梭在这座城堡中较大的管子里,但是除了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它熟门熟路,大约别的地方就算有密道凭它那瞎了的眼睛只怕有心无力。
蛇怪犹豫的回头望密室里那巨大的雕像。
“现在是暑假,孩子们都不在学校里。”
邓不利多笑眯眯的加上最后一块筹码。
蛇怪屈服了,在它家主人已经变成画像,不能满足它的胃口时它追求下美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很快就屈服在美味里的庞然大物从密室里消失了,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邓不利多。
这身体太小了,左扭一下右扭一下才从地上站起来,发现从前好不容易学会的走路现在生疏得磕磕绊绊,要是这样一路从密室走到八楼的校长办公室去它只怕会瘫在半路上。
甜得发腻的味道靠近它身边。
恩?
一只苍老但是依旧有力的手臂轻松的将它从地上抱起来。
呃——它是应该咬死他还是变回去压死他?梅林啊,它最不能抗拒的就是魔药味和甜腻的食物味了啊啊啊……主人,你为什么要变成画像啊啊啊啊……
蜂蜜公爵缺货真相
霍格沃兹八卦的画像们又一次发现,他们心目中脾气又好(= =)长得又漂亮(……)更关键的是对别的画像早就听腻了听烦了的八卦津津有味,让他们很有成就感的Green又十几天没出现了。害得大家天天跟着念叨,几副少女的画像都快要做相思梦了,无奈谁也不知道Green的画被挂在哪里,好象Green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座城堡实在太大了。
算算日子,开学的日期即将到来,画像们可是很期待那些孩子迷路在走廊里,年纪稍大在拐角约会,看不对眼的相约决斗,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就是这么一年一年,一百年一百年的度过。
除了某一幅挂在密室里的画像。
他正趴在桌子上第一万次的叹气。
一个月刚过就被抓了个正着,还是被霍格沃兹最恐怖的魔药教授正面撞上——可以笃定的说,他的好日子到头了,因为现场还有一条蛇怪。谁知道他会不会被怀疑为与日记本阴谋有关?哈利波特这本书他没仔细研究过,不过他至少知道在一本书里,最后谁赢了,就最需要提防谁。
不是说救世主,而是救世主背后的那个老人,霍格沃兹的校长。
他不能指望斯内普没有将看见萨拉查。斯莱特林画像的事情告诉邓不利多。
此时此刻,他是多么希望斯内普是忠于伏地魔的啊……呃,那家伙已经疯了把自己搞成那种德行,或者他更应该去希望莉莉讨厌詹姆斯波特?那就没哈利这个人了,这本书是不是还存在都是个问题——也许他应该希望伏地魔像哈利波特一样,被人虐待仍然积极健康向上??
彻底无力。
沮丧的注视着高大的书架,那里已经凌乱一片。
所有的,这里的每一本,里面的每一页,他都有印象。
该死的他到底是谁?
他应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幅不会感觉到口渴与饥饿,也没有床睡觉,更不能出画框的画像。什么,要想想怎么出变回活生生的人?梅林,他到现在连魔法世界的画像为什么会动都没搞明白,那满架子书除了黑魔法就是魔药,也许现在黑巫师都懂的事情他都懂了,不过可惜巫师该懂的常识他却完全不知道。
该死,他不想继续这样窝在密室里发霉。
“主人——我尊敬伟大的主人!”
许久都没吭过声的镜子忽然尖叫,吓得他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我知道您心情不好,是的,做为高贵的斯莱特林公爵的镜子,我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虽然我疑惑您这次的心情不好为什么持续了这么久,但是我还是得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告诉您……”
四分五裂都便宜你了,嘴角抽搐的狠了,随口一句刚刚看到的黑魔法就脱口而出:
“骨肉分离。”
“啊——”中气十足的喊叫,镜子完好无损的继续念叨:
“我尊贵伟大的主人,您忘记我是一面镜子了吗,‘骨肉分离’只对有血有肉的东西有效……”
——他没有忘记这是一面喜欢用咏叹调说话的镜子,他只是“经常”忘记自己只是一幅画像。
“……伊里斯在门外,主人。她躺在睡了千年的水池里打滚,她看上去很不好,主人,您真的不管伊里斯了吗?哦,就是那个老头,穿着奇怪的衣服,如果让我知道是那面镜子给他的建议与品味——梅林,他在叫主人您的名字,说伊里斯吃坏肚子了向您道歉……”
一滴汗。
蛇怪吃坏了肚子?邓不利多找上门了?他该往哪里逃,十几天来他都没勇气打开那扇通往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门。魔法都可以让人知道别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天知道会不会因为这扇打开的门而把他从这个密室里揪出来?
“主人,这老头太不负责了,居然说他的魔药教授回家了……”
是吗,好消息,斯内普教授终于离开城堡回蜘蛛尾巷了,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他还是不敢出去啊,邓不利多还在学校里。
“……太过分了,那个所谓的魔药教授居然回信给这个老头说主人您留下的魔法笔记里没有写过治疗伊里斯消化不良的魔药,他无能为力……”
脑后一排汗,这都什么跟什么,蛇怪到底吃了什么啊,凭它那么大个,还有作为魔法生物的强悍还有什么消化不了?梅林。
想着想着,居然一不小心说出了口。
尽忠职守的镜子——虽然在外面的那一面已经裂成七八块躺在地上了,但是依旧很好的执行了身为炼金物品的坚固,声音破碎依旧清晰:
“哦,梅林在上,可怜的伊里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