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带着轻松调笑的声援让上条很是感动,他刚想表示一下,就听到迹部接着说道:‘不过水树,不是本大爷说,你最近真是饶舌呀。’
‘……………………’一身白西装,刚要扯出笑容的男人那张清俊温和的脸庞瞬间僵住了。几秒之后,他恶狠狠的在内心翻了个白眼,一脸严肃地毫不迟疑的按下了眼前宅子的门铃。
“叮咚。”
“请问是哪位?”带着一点沙哑的算不上好听的中年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请问是德思礼家吗?”上条一推眼镜,嘴角微扬挂起了面对客户时的标准笑容,他伸出手,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信函对上了门前的猫眼,“我是哈佛大学青少年心理研究中心的上条,今天早些时候约好了来拜访的。”
“啊,是上条医生啊。请进!”门立刻打开了。
‘所以说,有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方式才是最不让人怀疑的呀。’眼角余光撇过德思礼家隔壁窗口一闪而过的老妇的脸,上条微微勾起了嘴角。
哈佛大学青少年心理研究中心对于英国青少年心理健康的抽样调查。虽然这样的理由非常不靠谱,但只要足够让上条名正言顺的走进德思礼家的大门,那它就可以 功成身退了。接下去,就到了上条的专业知识活跃的时间了。只是一个小小的心理暗示和催眠,德思礼家的两名成员,佩妮。德思礼夫人和她的儿子达力。德思礼立 刻就乖乖提供了上条所需要的一切资料,而在安抚了这两位主人,让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暂时小睡片刻之后,上条也非常顺利的见到了他的“目标”。
被魔法界誉为救世主的,“打败了黑魔王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
‘就冲着那么多人认为是这个孩子打扮了黑魔王这点,我不得不说,我对于巫师们的未来有一点小小的绝望。’看着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面前,裹着一件过大的不 合身的旧T…shirt,带着一幅傻里傻气的不合时宜的黑框眼镜,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一点的男孩,上条嘴角微勾,忍不住冷冷的笑了笑,‘不过我倒必须 承认,让救世主呆在这种地方,确实是保护他的极好的手段。’至少此之前,连他都不知道,他寻找到了,被黑魔王魂片附着的对象,竟然是这位被不明真相的巫师 们认为“在绝对安全的地方过着王子般富足的生活的救世主”。
‘不过安全是安全了,王子般的富足什么的,我倒是没看到。’雨宫的嘴角抿了抿,显然他对于一个11岁的孩子竟然住在楼梯下的橱柜里这件事很不满,毕竟无论在哪个国家,这都可以算是虐待。
不过在这方面,上条的想法倒是非常宽容。从法律和心理角度来说,他当然不认为德思礼夫妇是合适的养育者,也可以看出,哈利在这里没有得到关爱。但他倒也 不觉得德思礼夫妇这样做罪无可恕,毕竟以一对工薪阶层的夫妇而言,多养育一个孩子已然是一种负担了,而根据从佩妮。德思礼那里得到的资料,哈利。波特显然 比一般的孩子还要来得麻烦很多。
一个拥有强大魔力,却没有丝毫控制力,从小时候开始就不停让自己周身魔力爆走的孩子对于一对正常 的夫妇来说简直就是场灾难——他们可没有在每次哈利魔力爆走之后把如同被龙卷风袭击了一次的房间用一个“清理一新”整理干净的能力,也无法用“恢复如初” 修复好爆炸的微波炉和电视机。他们甚至都没有办法在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保护自己,更不用说还要努力掩藏这个孩子的不同不让邻居发现了。
再加上要强忍着一个正常人对未知力量的恐惧,上条实实在在的觉得德思礼一家这十几年来一定过得很不容易。但是他们始终没有抛弃哈利,也没有暴力虐待和殴打他——孩子身上没有这些伤痕。当然你可以认为这是他们出于恐惧,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做得比很多人好了。
虽然道德准则始终存在,但没有人规定一对夫妇一定要对强加给自己的孩子产生怜惜与爱情,生活对于哈利可能不公平,但是它对德思礼夫妇就公平么?
要知道,如果这孩子不出现,他们原本可以过得比现在轻松许多不是么?
所以,一切都是黑魔王不好。
再次腹诽了一下留下了一堆烂摊子要自己来收拾的罪魁祸首,上条将视线转向了正处于催眠的出神状态,安静得更近似于呆愣的少年,他迅速在自己与少年周围布下了数道结界,伸手撩开了少年额头上的发丝。
一道被有些凌乱的黑发遮住的闪电形伤疤暴露在了上条眼前,黑魔王魂片的气息,正是从那道伤疤中传出来的。
没有错,就是这个了,黑魔王在试图攻击这孩子反而导致自己被魔法击中“死亡”时留下的纪念品。
‘水树,怎么做?用魔法把黑魔王的灵魂碎片取出来消灭掉么?’迹部饶有兴致的问,既然确定这次自家恋人的角色是“正面人物”,他看戏就看得毫无心理负担。
‘不,小景,那样太麻烦了。’伸手摘下眼镜,他俯□,扶住少年挺得笔直的身子,将额头贴在了他的额上,‘我有更简单的办法。’
‘哦?’
‘呵呵,虽然不是怎么华丽就是了。’轻松的笑了笑,上条闭上眼睛,‘夏娃,准备精神连接,我们去杀毒吧。’
医生与黑魔王 03
哈利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其实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从小就经常做各种各样奇怪的梦。有的时候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和一道绿光,但更多的,是一个小男孩的一生。
在那个梦里,他透过男孩的眼睛看着他经历的那些事情。孤儿院,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讨厌的大人,和自己一样,失去了父母的孩子。
那些人全部惧怕那个男孩,因为他有能力。
和哈利自己一样的能力。
那种透过别人的眼睛看东西的感觉非常微妙,微妙到有的时候,哈利会以为梦里的男孩就是自己。
爸爸妈妈都死掉了,因为拥有奇怪的能力,所以被讨厌的自己。
可是醒来之后,他就马上知道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他不在孤儿院,这里没有用恐惧的眼神指着自己叫“恶魔”的大人,没有拿石子丢自己,却又在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尖叫着跑走的孩子。
虽然佩妮姑妈总是尖着嗓子说话,总是粗鲁的把他推来推去,虽然达力总是故意作弄他,总是抢他的东西吃,虽然姑父总是粗声粗气地对他讲话,总是怕他带坏了他的“亲亲达力小宝贝”。
但是他们没有把他当作恶魔,当作杀人凶手,当作什么只要看一眼就会被伤害的恐怖的东西。
他们给他吃的,给他衣服穿,让他去上学。虽然零食只有达力拆了觉得不好吃的,虽然衣服大多是达力的旧衣服。
但是有的时候,佩妮姑妈也会一边嫌弃的嘟囔着一边在他的盘子里加一个鸡蛋,又或者一边数落着他老穿坏衣服,一边一脸不高兴的把一件看上去很贵的新衣服丢给他。
“玛姬又买小了,真是的,达达这孩子总是长身体长得太快,便宜了你了。”——她总是这么说,可是哈利知道,即使这么说着,佩妮姑妈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他。
作为一个从小寄人篱下的孩子,哈利比很多人想像的敏锐。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什么样的眼神是真正恶意的眼神,而什么样的眼神,虽然没有那么温暖,却也不会真正的伤害人。
所以,每次做了那样的梦醒来之后,他都会有些小小的庆幸。
他不是梦里的那个男孩子,这点真好。
不过这次的梦却不是这样的东西。
没有女人的尖叫,没有绿光,没有被讨厌被排斥被恐惧的小男孩。
只有一片很漂亮的绿色草原,蓝天白云,阳光有春天的明媚,风却很凉爽。
哈利站在草原的中央,风吹起了他的头发,拂过他的皮肤,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非常非常地真实。
然后他转过身,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穿着一身白衣,黑发黑眼,笑容非常温和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哈利在看到男人的眼神的瞬间,心底突然就涌出了一股暖流,那种感觉,就好像全身浸泡在温热的水里,很温暖,很安心。
然后,他看到男人的笑容扩大了一点,他和自己之间的距离突然缩小了,就好像他们原本就面对面站着一样。
接着,男人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了柔和的笑意。
他说:“我等你很久了,哈利。我想,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哈利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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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心理医生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啊。’
‘说得好听,你那种拿笑脸骗小孩的行为和拿棒棒糖诱拐小姑娘的怪叔叔又什么区别?’
‘当然有,我这次可没说一句谎话,也没有给那孩子灌输任何不正确的知识和道德观念。’
‘你是没有,你不过就是稍微给那孩子下了几个潜意识暗示而已。别忘记了,这是有违职业道德的。’
‘可是很有效不是吗?’抖了抖手中被打昏了之后消灭了记忆取走了魂片拔掉了毒牙施了缩小咒的白色毒蛇,一个甩手把它丢进路边的草丛,上条拍拍衣襟直起身,‘出门在外不要那么拘泥嘛,反正很有效不是吗?’
只是一点点让那个孩子能够稍稍安下心来,平静情绪的小“魔法”。
不幸那个的童年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这是事实。但是适当的引导和支持,就可以让这样的影响不会变成负面的。
‘不管怎么说,只要能派上用场就好了,只要哈利那孩子明白自己是谁,而救世主这个词背后究竟又存在着什么样的意义就好了。小孩子么,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活泼安稳的活下去,不要想那么多深奥的东西。打败黑魔王这种事情,交给大人去做就好了。’
挺了挺背脊,看着枯草丛生早已荒废的庭院,上条露出了一个微笑,‘而且,我觉得我做得还满好的。’
幻影移形实在是非常非常好用的魔法,拜它所赐,上条消灭魂片的效率相当高,以哈利。波特为开端,这个下午他已经干掉四个了。
冈特家的戒指,赫尔加的金杯,还有刚干完的这个,藏身在里德尔庄园中的,曾经是黑魔王宠物的毒蛇。
不得不说黑魔王藏东西的技巧还是相当恶毒的。冈特家的戒指上附着着强力的黑魔法和诅咒,一旦被迷惑戴上戒指就会中招。而赫尔加的金杯居然在古灵阁来斯特 兰奇家的金库里,还好他有瞬间移动这种主神出品的金手指外挂,不然还真不好拿出来呢。比起来反而是毒蛇小姐最好搞定,纯粹是体力活,因为没有打过蛇,所以 上条不免下手粗暴了一些。不过他可没有杀掉那条蛇,应该不会被动物保护组织控告吧?
在心里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上条看着脑海里夏娃标注的地图上剩下的三个点。‘接下去找哪个?’
‘罗伊娜的冠冕在霍格伍兹,我觉得那个最后去拿比较好,剩下萨拉查的挂坠盒和另一个'复数精神体',你打算先去解决哪一个?’
‘……挂坠盒吧。’比对着脑海里的地图,上条微笑了一下,黑眸里闪过一丝幽暗的光彩,‘我想,我知道那个在哪里。’
他说着,右手抚上左手无名指上的储物戒指,再摊开的时候,一只百合花形状的古朴而典雅的黄铜钥匙,就出现在了手心里。
“伦敦,布莱克宅。”随着男人低沉柔和的音色,他周身的空间瞬间扭曲了一下,再平复之时,原地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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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光终将败落,繁华转瞬即化为阴影。华服蒙尘,精美的装饰凋亡为暗色的背景。
站在布莱克家位于伦敦的主宅大厅里,上条脑中划过了极其莎士比亚的句子。
大厅里没有点灯,到处是蛛网灰尘和破旧的家具,编制精美的窗帘已经被虫蛀成了残破的碎布条,阳光从那些织物的缝隙里射进来,空气中满是浮尘。
如同鬼屋。
同样透过“世界之轮”看着这一切的迹部皱起了眉头,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声高亢尖利的女声突然打破了室内阴郁的死寂,
“该死的闯入者,你们是谁?!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出去!这里是高贵的布莱克家!”
迹部的眉头跳了一下,他循声看去,发现发出声音的是挂在客厅墙上的一副肖像。
上条显然也发现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掀开了肖像前遮掩了一半的帷幕。
“啊!!无礼的家伙!!”肖像上神经质的贵妇发出了一声被冒犯了似的尖叫,她的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滚出布莱克家!”
“您可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夫人。”上条笑了起来,语气温和,底层却潜伏着令人不快的嘲弄和冷意,“如果菲尼亚斯在这里,该滚出去的就是您了。如此对待一位久远不见的友人,就是现在布莱克家的待客之道吗?”
“友人?!”肖像上的贵妇皱起了眉头,她狐疑的打量着上条,不知道是这位不速之客的装束还是他的态度让她改变了想法,许久,她的神色终于略略平静了下来,“你说你是布莱克家的客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那当然是因为我成为布莱克家的客人时您还没有出世呢,年轻的夫人。”上条微微一笑,他一打响指,潮水一样汹涌的魔力突然席卷过整个客厅,那魔力的强悍让肖像上的贵妇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我是上条水树,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先生的朋友。”黑发的男人柔声念出友人的名字,“也许你听过我的名字,年轻的夫人。”
而以那低沉磁性的男声为背景,整间客厅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变得焕然一新,如同时间倒流一般,灰尘消失,光明重现,干涸的花瓶被清水充满,破败的墙纸抹去了一切污垢,直到大厅正中的水晶吊灯被点亮,昔日繁华的一切在魔力的操纵下重新展现。
其实不过是几秒之间的魔法,肖像上的贵妇却觉得恍若度过了一生般持久,她亲眼见到一切在自己面前毁灭,却又再次见证了一切在自己眼前重现,那样的冲击让 她惨白的脸上失去了所有表情,她像是没有听见上条的声音一样,呆呆的看着重新变得明亮富丽的客厅,突然抬手捂住面孔,嚎啕大哭了起来。
上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头,迳自按照脑海中的指示,走向了楼梯。
‘水树……’迹部有些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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