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陷在局里而杞人忧天了,他放下心思,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反驳:“才不会,他们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我才不管,妹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妹妹,妹妹只要开心就好,一切有我,我一定要变强,等干爸老了,换我来保护妹妹。”刘杰此时说的话鲜少没有早熟的倾向,但眼神坚毅,爆发出灼热的光。
“小杰第一次这么关心保护我呢,我很开心。”
看到妹妹感激的眼神,心中再次充满了作为哥哥的责任感。
我眼角的笑意溢满,嘱咐道:“你明天选一件礼物去道个歉。”
刘杰疑惑:“道歉?给许小霜?”语气抗拒。
我摇头晃脑:“是,也不是。”
刘杰看我装神秘,也不追问,静待我接着讲。
我无奈,刘杰耐性好,不想浪费时间,他肚子还饿着呢,开口道:“你是打算送给许小霜的,看到先来的若妮顺手给她好了,反正他们是不分彼此地好朋友嘛,送谁都一样。”
听到我轻柔的语气,温和的表情,刘杰感觉寒气从脚底直冲脊背,心里为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两人默哀,表面用力点头:“好。”妹妹的吩咐要坚决执行,刘杰总结的经验教训。
“事完了,还不快走。”打扰我的练习,饶过他这次,我心情好,不过,要不要问下施丞严三人的背景呢,算了,还是不问了,不知道的话相处更自由平常,一如往常好了。
刘杰拔腿就跑。
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学校并没像左夜昨天预测的那样谣言满天飞,耳边听到的都是讨论刘杰如何轻松地在一问一答中揭露真相,三言两语间促使两个班级化干戈为玉帛,一片赞叹唏嘘声,课间操后又传出刘杰亲自去二班道歉,与若妮的对话声不大不小,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听,大概意思说他受安好的爸爸的嘱托,在学校照顾她,她还是个不到九岁的小朋友,不懂事请你不要计较,抽空请你吃顿饭赔罪。
左后桌的凌冰彤讲的绘声绘色,压抑着喉咙接着兴奋道:“当时若妮的脸羞的通红,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答应邀请咯,后来许小霜进教室接到若妮转交的道歉礼物后都高兴得找不着北了。”围在凌冰彤旁边的同学一个个羡慕嫉妒恨,那可是初中部排名第二的校草啊,还是个一学期跟女生讲话的次数不到一只手的校草,居然送礼物给许小霜了,其中一个女生陶醉道:“要是我是许小霜就好了。”双手捧脸。
凌冰彤嗤道:“许小霜算什么,仗着妈妈是班主任当个团支书狐假虎威,杜若妮才是厉害的,一起吃饭啊,跟刘杰一起吃等于跟施丞严、柏太帝、姜阳一起吃,零距离接触,况且,吃饭嘛,有一就有二,多么有可持续发展的可能。”
大家也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点头,李真珍压低声音道:“照你说,安好岂不是更有可能。”我若不是经常训练耳聪目明,根本听不到她说的什么。
凌冰彤丝毫没意识到她前方有个当事人,斥道:“你笨蛋啊,你没听到我刚刚讲过吗,安好才九岁不到,比那哭鼻子流鼻涕的小孩强点,但能跟意图不轨地比吗,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威胁度直线上升。”
周围立马响起一片哀叹声,李真珍“啊~”声,尾音打了好几个卷,志气低糜:“还是安好在四大校草身边好了,我才更有安全感,不用担心帅哥随时被抢去。”
我被刚喝进口的牛奶呛住,低下头捂嘴轻声咳嗽,班级活宝真多,我哭笑不得。
凌冰彤一副“朽木可雕”的表情,分析得头头是道:“是呀,所以,听说许小霜本来好高兴的脸在听到刘杰邀请杜若妮吃饭的时候马上僵成了活化石,一想到那场景我就痛快,哈哈。”凌冰彤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祸水东引吗?没想到刘杰完成的出色到出乎我想象,年龄是块好用的挡箭牌,若我也是十三、四岁,这招恐怕就行不通了吧?
我兴味盎然,后续发展肯定超乎想象的精彩!
我甩甩头,看了下手表,还有近一个小时下午才上课,继续研究经济案例,趣事听过就算了,算是放松心情的一种方式,学习才是学生的主旋律,砖头一般厚的英文原著,但封面写的是《格林童话》,隐瞒他人的老把戏,实用又方便。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进教室,聊天、讨论、学习,干什么的都有,赵沁宝活泼清朗,在座位上上串下跳,和走道上的林武互扔粉笔头,玩的忘乎所以,偏偏林武扔的有准头,赵沁宝每次都被打中,脸上手臂上头发上到处都是各色的粉笔灰,空中粉笔乱飞,也有捣乱的同学在中间挡着玩,后桌的男生喜欢用镜子反射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一片片地在墙壁和黑板上移动,兴致来了还恶作剧地对准同学的眼睛,被打扰的同学奋起反击,一场打闹又即将开始,也有女同学折纸飞机比赛谁飞的最远。群魔乱舞。
我和侯潇晗坐在中间的第一排遭受池鱼之灾不可避免,当我的后脑勺第三次被砸中的时候我火了,一把抓过赵沁宝手中的粉笔头,粉笔头向有意识般飞向林武,无论他在教室里朝哪个方向跑,手臂和脑袋都有被砸到的痛感,等我手中的粉笔头都扔完后,也不过几秒的时间,赵沁宝还在手心向上手指微曲嘴半张的状态,我怒其不争,伸手拿过讲台上崭新的一盒粉笔摆在他的课桌上:“还不快掰,看我帮你打赢他。”
赵沁宝连“哦”了三声,拿起一根粉笔掰成四小段,林武抓住机会,不遗余力地辉起粉笔头朝我们砸来,遭受池鱼之殃的人更多了,加入混战的人越来越多,我不得不找盟友:“侯潇晗,付若帆,上。”
侯潇晗看看桌上书上零落的粉笔头,一一拾起,默不作声地加入,付若帆摸摸鼻子,硬被抓为我方加入,组建演变成前两桌和后两桌之间的战乱,后面有苏睿从后门出去路过走廊走到讲台偷粉笔,我当作没看见,武器数量相当玩起来才有意思。
敌方发现我最小,但扔的最准,而且专攻裸露在外的皮肤,最是难缠,便让左夜来专门对付我,牵制住我。
孙盼是赵沁宝左边的同桌,是一个瘦小的女生,斗不过,负责后勤提供粉笔头。
我左躲右闪,但由于空间限制,还是频繁的被砸中,白衣成了彩衣,左夜也狼狈不堪,额头五颜六色,形象尽毁,完全是制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一直到快要上课时,战争才停止,八盒粉笔全被破费了。
古雪因为是后来,身上最干净,凌冰彤叫的凶,扔的烂,被打的最惨,我们成群结队去厕所清洗,彼此关系因为今天的群架近了很多,一路说说笑笑,意犹未尽。
古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我有了依赖的习惯,在学校期间除了中午她回去吃饭,都要和我一起,她要来牵我的手,我躲开,摊开给她看:“好多灰,别把你手弄脏了。”
古雪委屈的脸听了我的话后笑的比蜂蜜还甜,倔强地牵过我的手,还示威地举了举:“我不怕。”
我不在意地一笑,古雪任性的时候也很可爱,无伤大雅,我依她,顺便给侯潇晗接了一瓶水洗脸。
后来每节课老师要写字时,老师在八盒粉笔盒里再怎么翻找都找不到可以写的长一点的粉笔,每当这时,下面会想起各别同学的憋笑声,接着喷笑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哄堂大笑,都有一种偷偷做了坏事后的兴奋感。
老师会被笑的莫名奇妙,检查自己的着装,同学们笑的更大声了,老师问笑什么的时候,学生也不回答,老师只好捏着短小的粉笔头继续讲题。
放学后,刘杰看到我脏兮兮的衣服,紧张地问我:“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没。”我摆摆手,主动跳上座,欢快地道:“今天我们打了粉笔仗啊,同学都打不过我。”接着我兴高采烈地给他们讲如何掩护、如何偷袭、如何合作等等等,是一场精彩的对决。
刘杰含笑倾听,偶尔“啊”、“哦”回应两声,车骑的很慢,不断地有人超过,但我们五人都没在意。
施丞严若有所思地边点头边说:“原来好儿喜欢对垒游戏。”
姜阳连蹬几下脚踏板,与我保持平行,笑嘻嘻地道:“看不出好儿这么勇猛非凡,我以后要小心了。”说完,还佯装害怕地缩缩脖子抖抖肩膀。
我单手叉腰,头一仰,臭屁道:“你知道就好,看在刘杰的面子,我手下留情的。”希望你永远别伤害小杰,看到姜阳没放在心上的样子,我暗想。
我抱紧刘杰:“快点。”额头抵在他的背上,替我挡住灌来的风。
安妈注意到我脏乱的衣服,不气反喜,接过书包,催促道:“快去洗澡,不洗干净了不准出来。”
我正准备往卧室走去,奶奶已经拿来我的睡衣,难得地凑趣:“你这一身在房间走一圈,今天的卫生白打扫了。”意思是不要给奶奶找麻烦。
我悲愤地跺脚,我居然被嫌弃了,一把夺过衣服,朝浴室奔去。
安妈翻开我的书包,抽出试卷看成绩,又唯恐天下不乱,故作烦忧道:“这个月的水费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我没法硬气地扛一句“自己付”,我的地位呢?我的话语权呢?
我每天给妈妈做牛做马,不给工资就算了,还没有福利,最后落得个穷光蛋的下场,每天除了来回的两元车费钱,不多给一分,安妈的理由冠冕堂皇:“钱多了养成乱花乱玩的坏习惯,不可取,而且你带的吃的喝的,样样都有,没少你吃没少你穿,自己有花钱的必要吗?”
我找爸爸,爸爸推辞,无可奈何道:“存折在你妈那,报账时被你妈发现我跟她作对会被罚睡沙发。”
作为二十四孝女儿,当然不能害爸爸因我受罚,我去找奶奶。
奶奶慈爱地抚摸我细软地头发,宠爱道:“好儿乖,别闹,你妈是为了你好,长大后记得好好孝敬父母。”一副“我是过来人,我诲人不倦”的架势。
我无可奈何,躺在浴缸里,越想越憋屈,憋屈到顶点时终化作一缕无声地笑荡漾在空气中,唤醒了欢乐幸福的因子,熏红了水雾缭绕下嫩白如玉的脸颊,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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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晚上我一个人在自己的卧室继续完善爸爸建筑公司的广告宣传方案,这个方案其实已经在我开学的时候就有腹案了,在完成夜店的计划书后才开始动笔,电视广告是主要途径,但电视如今还没落入家家户户,影响力远没十年后那么大,突发灵感的是上学做公交的那一刹那,看到车子土黄色的外壳,想着为什么不能印上图案呢,多么实用奇妙的移动画板,不管当初谁想的这个金点子,但现在还没出现,我就厚颜无耻地来开先河了。
完成后老样子主动放在老爸的书桌上,老爸最近每晚都在我睡后才回来,只有早上起床时匆匆见过一面,不管老爸需不需要我手里薄薄的几页纸,但我还是愿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希望以此能助老爸一臂之力。
老爸在结婚两年,我一岁的时候和父母双手从农村来到城市,从低层奋斗,两年后自己承包公路,再两年后老爸重生,如今,再过一个月,我快九岁了,八年的人脉准备和资金储备足够让安爸大展拳脚一番,如同一方军队,在前方奋勇杀敌必须保证后方粮食供应充足,才能免除后顾之忧,又如同一辆机器,装备越精良高质,运转才能又快又稳,寿命更长。
老爸的腾飞必定一鸣惊人,像骑车起步一样,加大原动力,车子行驶速度达到以后,由于惯性想要在水平路上匀速行驶只要弥补风的阻力和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力带来的负影响即可,未来将势不可挡。
我想,妈妈也有预感吧,不断提高自己的学识素养,培养自己的事业,对制衣的爱好和女性天性的爱美是主要原因,也不排除有为了跟上安爸的脚步的缘由在内,家庭本需要融合。
班级同学之间的融合方式除了相互讨教题目之外,另一种是玩,经过昨天的打闹后,第二天来到教室与我招呼的人忽然增多,我受宠若惊,大概猜出同学们对我的印象从原来的孤僻沉默转变好了很多。
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我乐见其成,但早读时千小之会顺手用手上的语文书本敲我的书桌,提醒我早读时间不要看课外书,会在朗读的时候看我出神等我一眼,我的形象告诉我不能不理这种善意的关心,装模作样的认真朗读,下课后口干舌燥,有点得不偿失的错觉。
中午吃饭的人员加了个杜若妮,三位搭档仿佛有默契一样让杜若妮走在施丞严的身边,姜阳手臂挂在刘杰的脖子上歪歪扭扭的走路,笑的不怀好意,柏太帝今天也破天荒地走在我右边,远离施丞严。
我恍然大悟,看杜若妮一脸的局促不安,施丞严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一派自然,笑容温和,既不亲近又不显得失礼,探不到他的心思,他们的关系昭然若揭,看其他三人的态度知道些内幕只是各自心照不宣,我暗笑,刘杰不声不响地摆了施丞严一道,不得不替他收拾烂摊子,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又怅然,年少时期青涩甜蜜的暗恋啊,多么难得的经历,对我来讲,却是隔了一个时空的遥远。
请客的话我们去了学校后门对面的饭店,宽敞明亮,桌椅干净整洁,人数不多,我们选了个电风扇下面的位置坐下,刘杰、我、柏太帝坐一排,姜阳、施丞严、杜若妮坐一排,我吁了一口气,幸好不用坐杜若妮对面,不时瞟来的眼神一次比一次莫测,像锲而不舍地硬要从我的言行中找到点不妥的蛛丝马迹,我尚能坦然自若,只不过看到刘杰越来越冷峻的神色默默同情她的不明之举。
点完菜后,服务员很快上菜,虽说这顿刘杰请,也没特意招呼她,现在若是再让他说“对不起”三个字肯定打死都不愿意。
杜若妮先倒了杯饮料,端起杯子站起来敬我:“丞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希望我们能友好相处,小霜还小,脾气暴躁了些,无心之失,希望你不要介意,干了这一杯我们尽释前嫌好了。”
“好。”我也不多说,懒得客气站起身,举杯虚碰一下仰头喝干,顺便遮住勾起的冷笑,说来说去也没有道歉的意思,过错推给自己的朋友,看来他们的友谊比那肥皂泡泡还要脆弱,碰都没碰就碎了,睫毛掩盖下的瞳孔幽深犹如漩涡一般,摄人心魄。
吃饭的前段十分安静,刘杰常给我夹我喜欢的鲤鱼,还有远处的水煮肉片,还不忘在眼前碗中的汤中涮涮去辣,杜若妮在一旁七分期翼三分委屈地看像施丞严,施丞严不解地看她,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就差明明白白地问一句“什么事”了,姜阳扒饭的时候戏谑地朝我和刘杰眨眨眼,像是个爱看恶作剧的小顽童。
我提刘杰一脚,这人真会迁怒,他不爽了也看不得别人舒服,哪次吃饭我有福气享受这种高级待遇,梦都没梦到过。
刘杰转头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连语气都是轻声慢哄:“怎么了?有想吃的菜吗,我给你夹。”
我忍不住打了个抖,疙瘩满地,“嗤”地一声,我转头看,发现柏太帝刚喝进口的汤还没来得及吞全喷了,要不是转头转的快,他前面的菜不用吃了,我快速拿起刘杰放我手边的纸巾递过去。
柏太帝立马接过擦拭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