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
孟扶摇悲悯的道:“可怜的侄女儿,看来你真的得仰仗你婶婶我了。”
兔子郡主仰起纯洁的四十五度角,展现一百八十度的迷迷蒙蒙的眼神。
嗯,得记住这个超级萝莉的角度,以便剧情需要时实现完美模仿……
“看你瘦得可怜见的,只好本宫为你担当一回了。”孟扶摇牙一咬脚一跺,道:“韵儿你想办法,把你摄政王府的里外布局图,人员安排,你父王经常见人的场所,你王府的诸般重要之地给我,咱们好好研究下你阿越哥哥最有可能被你父王关在哪里。”
轩辕韵并不是傻子,她眉头一蹙,迟疑道:“给你……”
“你怕把你摄政王府机密交给我,会对摄政王不利?”孟扶摇哈哈笑,“韵儿啊,我用什么来对你父亲不利?一方是只有一群手无搏鸡之力的太监宫女做属下的傀儡皇后,一方是掌控朝政手握重兵的摄政王,这个实力对比,还要说什么吗?”
兔子郡主嗫嚅着,满面羞红的急忙辩解:“不,皇后娘娘我不是……”
孟扶摇“悲愤”,一拂袖道:“不都是看你焦心得可怜,我一个弱女子才想着帮你一把吗?别的不说,小郡主你一身顶尖武功,本宫一个弱女子,你看着不对,手一伸就掐死本宫了!”
“啊……掐掐掐……”老实兔子郡主遇上黑心老虎大王,轻轻松松被逼到死角,娇弱的小丫头,连“掐死”两个恶毒的字都说不出口,急得满脸涨红,眼眶里转着泪珠,急急忙忙站起拉住孟扶摇袖子:“不不不……”
孟扶摇“委屈”的拉住她袖子,顺手擦了擦不存在的泪,唏嘘道:“郡主,我们女人难啊……”
一句风马牛不相及却有意撩拨的感慨,那孩子立即联想到自己这段日子辗转反侧焦灼翻腾的苦楚,立刻“哇”的一声,扑倒孟扶摇肩上便哭起来。
她呜呜咽咽道:“……我给……我给……”
孟扶摇拍着她,温柔的道:“没事……没事……救出你阿越哥哥,就送你去你外公家……你父王找不着你,慢慢气会消的……”
肩上那女孩哭得眼泪纷飞,孟扶摇拍着她,慢慢抬起眼看向内室,那里门帘掀起一线,浮现出修长的人影,那人久久看着她和小郡主,琉璃般的眼眸,光彩难明。
……
又过几日,帝后出行狩猎,以往都是王公大臣皇族侍卫随猎,此次因为皇后参与,而皇后又特别的“雍容大度,宽和慈爱”,特命六宫随行,“皆沐陛下德辉”,女人们十分欢喜,好歹能逃离刺绣纺织和种菜,出宫松散松散了,所以对这以往不甚热衷的运动都十分积极。
孟扶摇带着她庞大的后宫,和男人们泾渭分明的隔了一道矮山坡扎营,姹紫嫣红的凤帐布满了草坡,孟扶摇站在坡上,披着威风的大披风,望着底下各妃色彩斑斓的圆圆的一大片,感叹的张开双臂:吟诗:“两只小白兔,出来采蘑菇,一地毒蘑菇,待我下锅煮……”
元宝大人悲催的蹲在袖子里,暗无天日的听着孟扶摇的绝世诗才,十分怀念当年跟随主子,聆雅乐,品名花,赏丝竹,玩双陆……啊啊啊真是恍如隔世啊……
孟扶摇犹自陶醉在自己的诗才中,身后有人笑道:“好湿!好湿!”
孟扶摇回身,便见戏子皇帝搂着不知道哪个美人,翘兰花指盈盈而赞,立刻嫣然一笑,道:“陛下夸奖,也就和陛下差相仿佛罢了。”
轩辕旻抚额,孟扶摇眼睛已经瞥上那个美人,道:“这位是?”
“贤妃高氏见过皇后娘娘。”美人端然移步,不卑不亢轻轻一礼,气度尊荣比她这个皇后还皇后。
“贤妃啊……”孟扶摇笑盈盈,“身子好了?”
“承蒙皇后关心,如今算大好了。”
啊呸,昨天还说起不来床,今天便能出来打猎了,狗都没你康复得快。
“贤妃啊,”孟扶摇笑盈盈,“刚才还和玉妃娘娘说起你,她说要送你一套她亲手刺绣的骑装,没遇见你吗?哎呀,先去你帐篷了?”
贤妃脸色一变,突然伸手支住额头,向轩辕旻告罪:“臣妾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哎呀爱妃想必冒了风!”轩辕旻立即心疼呵护的命太监将她扶走,一转身看孟扶摇负手似笑非笑:“人帮你支走了,想和我说什么,赶紧着。”
“我说我的皇后,你到底叫什么名字?”轩辕旻涎笑着拉住孟扶摇袖子,“你告诉我你叫姚芙,可我总觉得,你这么恶毒,怎么会是寻常人物呢?”
“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个?”孟扶摇瞟他一眼,抬腿就走,“浪费时间。”
“哎哎别走。”轩辕旻叹气,凑到她耳边,看似调笑般轻轻道:“这里不比宫里,看着我们的人多着呢,你好歹得和我亲热些。”
孟扶摇皱眉——她是知道有人一直注意着她和轩辕旻,但是那些阿猫阿狗的目光对她来说,直如狗屁,倒是一直觉得,另外有道目光,似有若无的一直笼罩着她,并在轩辕旻靠近她的时候,似乎尤其浓了些许。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孟扶摇“媚笑”,“亲热”的也凑到轩辕旻耳边,“多呆一刻钟,少帮你杀一个女人。”
“真没见过这种威胁……”轩辕旻咕哝,顺手揽住了她的腰作温存状,低低道:“我们的计划也许要提前些,最近京中似乎多了些奇怪的人,看不出来路,我不确定轩辕晟现在是否察觉,总之,小心。”
“京中奇怪的人么……”孟扶摇眼波流转,嫣然一笑,她眼神一瞬间华彩流溢,比霞光更艳几分,轩辕旻看呆了眼,突然道:“皇后,我好像从未看见你真面目……”
“你还是不要认识我的好!”孟扶摇手指一弹,劲风飞射逼得轩辕旻放开狼爪,眼角突然掠到前方林子里闪过一只鹿,那鹿通体纯白,竟是少见的白鹿。
问九鼎逐白鹿,九州英杰,枭雄所向!
唿哨声连连响起,四面八方都有人追了过去,孟扶摇也来了兴致,一翻身跃上马,低笑:“我要!”
她一蹬马腹,长发扬起,白马如箭一般长驰而出,烟尘如线瞬间消失在轩辕旻眼前。
轩辕旻注视着她轻捷矫捷的白色背影消失在密林里,挥手命令护卫跟上,自己抱着肩,捧着心,神往的望着那个方向喃喃道:“如果哪天她真以朕的皇后身份和朕说‘我要……’,该多么的美啊……”
身后,暗魅突然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冷冷答:
“找死!”
……
孟扶摇急速驰骋,扬鞭策马,她骑术极精,早已将侍卫远远抛下。
冬月的风如天神舞动巨幡,卷起三千尘埃如雪,疾驰中她的发髻被疾风打乱,她干脆一伸手解了发带,长发呼的扬起,一匹黑锦般展开,孟扶摇哈哈笑着,迎着割面寒风,在四面无人的山林中飞马长奔,觉得真他妈的痛快!
最近这段时间在那劳什子的皇宫里玩宫心计,尔虞我诈阴谋诡计虽然她天生我才,但是玩久了也觉得腻,何况她不喜欢那四面宫墙,不喜欢永远都在笑心里却在恨着的那群女人,人生可以有无数个活法,为什么偏要装模作样的活?
想想看,把她这只鹰关在笼子里,是多么的摧残啊!
母老鹰放风了,眼睛金光闪闪,寻觅着那只白鹿,哎,捉到了,剥了皮送人,做个漂亮的鹿皮袖筒子。
送谁?不告诉你。
眼角捕捉到雪光一闪,那只鹿像一道闪电般从深翠不凋的常青树木中掠过,一道极其美丽的跨越身姿,孟扶摇甚至能看见它头上那副梅枝般淡红的角。
孟扶摇立即抬手。
取弓!搭箭!上弦!开弓!
“嗡!”
利箭割破空气,因为极快极疾,甚至带动空气都似乎在微微扭曲,只刹那便穿越丛林,直奔白鹿双眼!
穿眼,不伤皮。
“咻!”
丛林之后,不知道哪个方向突然也射出一柄箭,那箭竟然后发先至,生生撞开她那凶猛的一箭,然后离奇的半空中方向一掉……穿入白鹿双眼。
孟扶摇鼻子都气歪了。
抢劫啊?
那鹿重伤,不知怎的却未死,凄厉的叫一声,抬腿狂奔,速度比先前更快了几倍。
刚才那方向一阵树叶拨动之声,那人似也追了出去,孟扶摇被激起好胜之心,厉叱一声一拍马,白马撒蹄泼辣辣追了上去。
深绿浅绿的丛林之中,白光如练,后面追着两道一黑一白的旋风,林木掩映间,孟扶摇只隐约看得见前面那人是一批匹黑马,却看不清马上人身形。
两人逐鹿,越追越远,直到追出丛林边缘,那里一座小山拔地而起。
白鹿奔到山巅,终于力竭!长嘶而亡。
前面那骑突然停下,马上骑士衣袖飘飘,手指一招,白鹿身子如被线牵缓缓飞起,落入他手中。
夕阳如血,青山隐隐,一线彩霞抹上黛青长天,斑娴七彩光艳如脂,打上他背影,那身影修长挺直,侧面线条精致优雅,衣袂悄飞气度翩然,如隐在金光之中的九天神祗。
孟扶摇久久凝视那背影,手指紧紧抠住了缰绳。
那人微笑着,转过身来。
轩辕皇嗣 第十一章 倾城之礼
那人转回身来,遥遥回望她,晚霞如许,在苍翠山林之巅剪出他挺秀算贵的剪影。
孟扶摇立即开始浑身瘙痒——她摸头发摸衣服摸眉毛做尽小动作……
那人拨马走近,含笑看她一不自在就会做小动作的习惯,轻轻掂了掂掌心白鹿,笑道:“中原之鹿,唯皇后有权逐之。”双手一举,做将白鹿双手奉上状。
孟扶摇头皮一炸,立即从鸡冻状态中迅速回归本位,想起面前这位有毒,而且八成挟怨而来,自己如果不想被人攻城掠地直取中军主帅的话,速速撤退是正经。
“中原之鹿,宜入釜鼎共烹之。”孟扶摇谄笑,开始后退,“烦请太子剥皮,区区去找柴来。”
她脚底抹油就想溜,对面那人抬抬手,一阵树枝断裂声响,她身后立即唰唰落下无数断枝,飞快堆了一层,将她退路挡得死死。
“柴在此处,不劳皇后娘娘移步。”该人笑得淡定尊贵,一摆手,“您请随意拣选。”
孟扶摇唏嘘:“此柴粗如猪腰,高似大象,完全可以拿去做承明殿抱厦之梁,拿来烤鹿着实可惜了的。”
“能为皇后娘娘亲手所捡,亲自点燃,烤得白鹿入娘娘之腹,此木三生有幸,胜于为宫廷殿梁。”长孙无极正色答:“无论如何,捡了的总比扔了的好。”
“……”
双关!某人又玩双关,谁被扔了?明明是他扔了她好不好?为毛每次恶人先告状的都是他?为毛每次怨妇状的都是他?为毛每次和他小别重逢心虚的那个都是她?
孟扶摇愤怒,叉腰,仰头,愤然长啸:“我!!!”
长孙无极含笑看她,眼眸温润如玉。
“——去捡柴……”
孟扶摇灰溜溜的跳下马,还没弯身,眼前突然一暗,下一瞬已经被纳入久别的温暖的怀抱中。
那人气息还是那般异香隐隐,却又似乎浓郁了些,香气中又带了点如雪似玉的凉,像一块久沉冰海之底的龙涎香,不动声色的华贵沁人,而他的怀抱却又是热的,如三春暖阳,一室明亮的黄。
孟扶摇叹息一声,扒住了他的肩,静静靠在他肩上,默默不语。
听得他道:“你什么时候可以乖一点?”
孟扶摇恬不知耻的答:“我什么时候都很乖。”
长孙无极无奈的笑了笑,轻轻抵着她额头,突然又觉得触感不真实,一伸手便扒了她面具,才满意的抵额磨蹭。
他的额抵在她的额,彼此都感觉到对方肌肤的细腻滑润,丝缎般触感直入心底,长长的睫毛扫过眉梢,痒痒的让人想笑,却又不想惊破这一刻难得的温馨和宁静,两人各自都闭了眼,静默不动,只听得隐约鼻息相闻,或是冬日黄昏的风从林梢掠过,将远处寻找孟扶摇的喧闹之声带来,或是更远处,哪里的归巢的倦鸟,哑哑而欢喜的叫着,叫亮这晚霞的艳光。
良久孟扶摇闭着眼,把了把他的肩骨,埋怨的道:“这小身板怎么搞的,好像又薄了?你师傅饿你饭了吗?”
“何止饿饭呢?”长孙无极轻笑,“还罚跪,还挨打……”
“真的?”孟扶摇霍然睁眼,眼神惊惶。
“骗你呢,你真是越活越笨。”长孙无极指尖在她张开的唇上轻轻刷过,无限恋栈的流连,“你看我像是会被罚跪的人吗?”
“也是哦。”孟扶摇舒一口气,笑起来,真是的,这人撒谎不打草稿的,害她白白心跳,也不想想,像他这么狡猾腹黑又天纵英才的,哪家师尊不捧在掌心里呵护着指望他发扬光大本门,怎么可能舍得动他一根指头。
她瞪长孙无极,“骗我!咒你下载文件永远只到百分之九十九!”
长孙无极微笑,也不问她的怪话什么意思,只轻轻抚摸她,揉乱她本来就散开的发。
孟扶摇也只象征性瞪一下,总觉得他眼神里有些东西有点怪异,却又说不清为什么,有点闷闷的,突然觉得袖子里某东西在拼命拱,这才想起黑兔子版元宝大人。
呃……坚决不能给长孙无极看见元宝大人现在的模样!
让宠物的原主人看见宠物被摧残那是不道德的!
孟扶摇将元宝大人塞啊塞,元宝大人在袖子里拱啊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长孙无极突然道:“换个地方。”
“啊?”
孟扶摇还没反应过来,哧溜一声元宝大人从她领口里钻了出来,抱着她脖子回头对长孙无极媚态横生的回眸一笑。
孟扶摇冷汗滴滴的摸了摸自己内袍……某个被教唆犯罪的家伙已经咬了一个大洞的说……
倾国倾城的元宝大人蹲在孟扶摇肩上,张开双爪黑毛迎风飘扬,其姿势很泰坦尼克,表情很莱温斯基。
长孙无极瞅着自己面貌全非的爱宠,半晌道:“我从来不知道你和黑珍珠原来是双胞胎。”
元宝大人崩溃——这是它有生以来获得的最悲惨的评语……
孟扶摇讪笑,将含着两泡控诉眼泪的爱宠双手奉还:“那个……你说不能显示它本来能力的,所以我给它易了容……”
长孙无极叹息:“易得实在巧夺天工令人发指。”
元宝大人悲愤的四处找水……谁告诉它天生适合黑色的?说它黑毛的效果和黑珍珠简直不好比,那就是个灶膛里钻出来的烧火丫头,而它,天生就是该为黑色存在的,既有黑夜的魅惑又有纯真的高贵,既风情又纯洁,既萝莉又御姐,以其冰清玉洁的气质和妖媚性感的身材,将黑色的神秘、高贵、诱惑、体现得淋漓尽致……
孟扶摇毫无愧色的看着元宝大人洗冷水澡去,探头向山下张了张,“咦”了一声道:“那群蠢猪,到现在还找不着我?哎呀,怎么往那个方向去了?”
长孙无极揽了她,在树叶堆上舒舒服服坐下来,道:“这么希望赶紧回去?做皇后很有瘾?”
“鬼才喜欢。”孟扶摇嗤之以鼻,“全天下最无聊的活计。”
“给你先预演一下也好。”长孙无极若有所思,“只是可怜了轩辕的嫔妃们。”
孟扶摇哈的一笑,躺在树叶堆上,双臂枕在头下,懒懒道:“与其花那许多心思斗来斗去,不如多学点求生技能,我那是为她们好。”
“你茶毒了一国嫔妃也就够了。”长孙无极在身侧细心的找了找,采了一枚草叶,闲闲编着,手指灵巧的翻飞,“将来我不会给你有机会再荼毒别人。”
孟扶摇怔了怔,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如果立她为后,六宫再无嫔妃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