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他们的皇阿玛求情了。
路时听两只小包子遮遮掩掩地说了来意,偏过头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下,心里默默内牛:孩子啊,要知道你们的老爹我也想让四爷把我的课程减免些呢,可是我敢说么我?不过面对两只小包子满是渴望的星星眼,路时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勉强答应了,但是他没有忘记先给他们打好预防针,叫他们别抱太大的希望。可两个小家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明明一个多月里已经看尽了他们这位皇阿玛在强大的师傅面前的弱势,居然还露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皇阿玛一定能说服师傅”的表情,道了谢之后乐呵呵地走了。
“不行,”胤禛果然如他预料地一口就拒绝了,“这两个孩子本来就起步晚,再不努力点,如何当得起大清的未来?”
“可是教育讲究劳逸结合,”路时既不想失信于两个小包子,又因为他们最近明显憔悴了不少的小脸心疼,于是继续游说,“逼得太紧反而不是好事,你们古人不是也有一句话叫‘张弛有度’的么?”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胤禛凝目沉思。
路时见有门,赶紧再接再厉:“有人可是做过专门研究的,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注意力持续集中只有30分钟左右,就是你们说的……”路时掰掰手指,“嗯,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一个小时60分钟,30分钟就是四分之一个时辰,而人体颈部疲劳极限为45分钟,一般学习这么时间就应该站起来走动休息一下。”
胤禛看他掰手指的样子,心里好笑,面上却不显,声音还是冷冷的:“又是你们那个时代的说法?”
“嗯!”路时丝毫不知道自己又娱乐了这位冷面皇帝,用力点头,“我们那时候是上五天课休息两天或者上六天课休息一天,每天大约有七节课,上午四节下午三节,每节45分钟,两节课之间休息10分钟,中午休息呃,半到一个时辰。”
胤禛在心里约略总算了一下他所说的时间,大为皱眉:“如此宽松的课程,也难怪你这般……”他顿了顿,把“不学无术”四个字咽回去,挑了个稍微留面子的字眼,“才学稍疏。”
路时囧,没想到四爷比他想像中还看扁他啊!这下不单为了两个小包子的托付,也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他详细解释起来:“我们那里学的东西比你们要杂,语文、数学、英语、地理、历史、物理、生物、化学、计算机等等一开始都要学,到了后来会分成文、理两科,而我比较擅长的是理科,就是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和计算机这些。”
一溜的学科说得胤禛微有些眩晕,但他还是抓住了其中的疑点:“英语,可是指英吉利语?为何蛮夷的语言竟列入中华课程?”
“虽然未来世界上使用汉语的人是多,但英语使用的范围却是最广的。”
“最广”的原因胤禛不必费脑子也能猜到,他沉默了片刻,转开话题:“后世不学骑射?”
汗!跨时代的代沟果然不好填啊!路时微囧了一下,又解释了一番马和箭早被淘汰出了战场,并列举了一下未来的武器。
胤禛听说了对于此时近乎于神话的机关枪、导弹等物,心中既激荡——若此等武器为他所用,何愁边疆不平?又有些微恐惧——神兵利器自古不祥,谁能保证超前的力量带来的是昌盛还是毁灭?
两人都没有说话,养心殿一时陷入沉默,所以殿外传来的喧哗声就分外地清晰。
胤禛猛地站起身,狠狠摔了茶杯,恨声道:“弘历也不知道怎么当的皇帝,这养心殿都快成市井之地了!”
可怜的小乾子,又惹到老爹了!路时在心里为某人默哀片刻,果断地退开几步,以免殃及池鱼。
候在殿外的吴书来听到动静赶紧进来请罪,胤禛冷道:“又出了什么事?”
吴书来将事情道来,竟是被路时一口气撸到底、降到答应的原令妃抱着九格格前来,硬要见皇上,侍卫们早得过命令,自然要拦着,但因惧怕伤了帝女,两相僵持起来。
胤禛在宫中生活多年,对于女人争宠的手段自是心知肚明,当下冷笑道:“这个女人倒是不怕死,也不知道谁给了她这个胆子。”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那宝贝儿子!殿里另外两人都在心里默默吐槽。
“让她进来,”胤禛冷声道,“朕倒要看看她又要玩什么花样。”待吴书来领命下去之后,胤禛看向路时,道:“朕知道你心软,但有些人是绝不可估息的。”
路时默了片刻,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们那时候和你们不一样,人命是不能随便夺取的,就算是杀人犯也要经过一道道审判,完全定了罪才会枪毙,所以我做不到随便下令砍人脑袋之类的。”
胤禛看穿了他眼中的怯意,没有再说什么,索性这时人已经被带到,缓解了殿里的尴尬。
“皇上——”魏氏比之上次明显憔悴了很多,衣衫素静,身上也没有什么首饰,可是简单的服饰硬给她穿出了一身柔弱的气质,一声呼唤喊得一波三折,泪珠子在眼中打着转儿,却不掉下来,又添了几分美感。
可惜她今天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丫再漂亮,在路时看来也是大婶级别的,他会欣赏,但要产生点别的想法,难。“你又有什么事了?”话里的不耐烦没有做丝毫掩饰,其实他也希望这位大婶能知难而退,不然惹恼了四爷……他真的不想看到血渐三尺的场面啊!
虽然没有料到皇上居然一点也不为她的精心打扮所动,魏氏心里有些错愕,但她脸上却始终只有担忧、急切,她“扑通”一声跪下,泪水滚滚而下:“求皇上救救九儿吧!”
路时虽然觉得她十有八九又在做戏,对于拿小孩子来争宠也很反感,但是又担心他不管的话反而耽误了小家伙,于是皱着眉头问:“她怎么了?”
“奴婢请皇上恕罪,”魏氏很有美感地哭诉,“奴婢知道自己犯了宫中规矩,但奴婢真的是很担心女儿才会私自去公主所的,谁知道正好看到九儿在大哭,却没人理会,奴婢怎么哄都哄不好,后来九儿越哭声音越小,奴婢实在没办法了,才来闯了养心殿。求皇上宣太医给九儿看看吧!求您了皇上,女儿就是奴婢的命啊!只要皇上救她,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求皇上——”
路时见她越哭越起劲,赶紧打断:“行了,你小心压着她了!”看她说得多难过多难过,却连小孩都抱不好,心里更加反感,干脆从她手中接过小家伙,却见她一张小脸通红,吓了一跳,不顾四爷在一边冷哼,慌忙叫人去宣太医。
养心殿一时鸡飞狗跳,偏偏又有人跑来凑热闹了。
乾隆一进门就见到她的爱妃软倒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脑中“嗡”的一声啥都忘了,飞扑过去扶起她,焦急地问道:“令妃,你怎么了?谁那么大胆敢欺负你?”
魏氏吓了一跳,心里奇怪着,她不认识这个姑娘啊,为什么她一副跟自己很熟的样子?不管认不认识,只看她能自由进出养心殿就知道她来头不小,对自己又有好感,不利用一番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她脑中转得飞快,立即反握住乾隆的手,哀声道:“这位姑娘,没人欺负奴婢,是奴婢的女儿病了,来求皇上宣太医给女儿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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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jj老是抽,明明我没有发文却显示有更新,汗。。。
31第31章
“什么?”乾隆怒吼,“那些狗奴才是怎么伺候你们母女的?格格怎么会病了?为什么没人宣太医;反而要你亲自跑到养心殿来?”
魏氏被吓到了似的往后缩了下;实际上她也的确被吓到了——这姑娘该不是脑子有问题吧?不然怎么敢在皇上面前咆哮?转念间眼睛一眨,又是成串的泪珠扑簌而下:“谢姑娘关心;不过奴婢只是个小小的答应,是没有资格被人伺候的;奴婢自己无所谓,只可怜奴婢的九儿生病了也没人照顾;奴婢实在、实在是没办法了才——”
“皇阿玛!”心爱的妃子居然活得如此卑微,乾隆忍不住冲着父亲大吼,“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们?是不是要把她们逼死才甘心?”
“紫薇!”路时瞥了眼四爷木着的脸,恨声叫住有了女人忘了爹的乾隆,“注意自己的身份。”真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当上皇帝的;连自己都看得出这女人的虚伪,怎么他却轻易地就被挑动了?还是说他一见到漂亮女人,脑子就打结?很有可能喔,要不然为什么在后世乾隆最出名的就是“风流”?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乾隆发热的脑子猛地冷下来——他怎么忘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想想刚才语气恶劣的指责,再想想被他指责的人……乾隆额上的冷汗“刷——”地往下流,他惨白着一张脸,“扑通”一声跪下,将头用力往下埋——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紫薇知错,”乾隆的声音那个颤啊!“请皇阿玛恕罪!”
谁也没有说话,养心殿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奇怪,太奇怪了!魏氏瞥了眼吓得全身颤抖的紫薇,偷眼看了一下静默不语的皇上,眼神不自禁地溜向屋里的第四个人——近日盛传的皇上跟前的新宠,两个阿哥的师傅,拥有御赐金牌,见了皇亲都不必下跪的御前一级侍卫,赫舍里家的大公子泽志。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永远无法令人忽视他,甚至她很多时候会有种错觉,似乎这养心殿做主的人不是皇上,而是他。赫舍里氏自康熙年间就已经败落,这个泽志到底有什么本事让皇上如此看重?魏氏的视线在雍正俊美的脸上悄悄游走,脑中灵光闪过,该不会是皇上对他……(不得不说,某人真相了!)
“禀皇上,太医带到!”
吴书来的声音及时打断了魏氏惊人的猜测,她赶紧捂住胸口,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期盼地看向自己的小女儿,时不时极压抑地抽泣一声,任何人都不能从她精湛的演技中窥出一丝破绽,即使那人明知道她是在作戏。
影后级别的啊!路时心里惊叹,又暗暗可惜她生错了时代,不然肯定是个红得发紫的大明星,他这种小市民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人影,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甚至还任他搓圆搓扁!瞥了眼某“见色忘爹”的不孝子,路时脑中突然有了个主意:“紫薇你平身吧。”
乾隆身子一颤:“儿,女儿不敢。”
女儿?!魏氏眼瞳猛地睁大,这个紫薇是皇上的女儿?她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她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
现在才知道不敢,晚了!路时心里哼哼,面上却做出一副温和可亲的样子:“你起来吧,朕不怪你。”
乾隆心里大骂:朕管你这妖孽怪不怪的,朕担心的是皇阿玛,天知道他老人家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朕!忆起之前抄得他手软的《女戒》和《烈女传》,乾隆嘴里就发苦:“皇阿玛,儿,女儿真的知道错了。”所以皇阿玛,您老人家就大发慈悲饶了儿臣吧……
“朕真的不怪你(才怪!),”路时语气愈发柔和,“朕知道紫薇你是个心善的(呃,好想吐!),只是令,嗯,答应之前犯了错才会受惩罚——”
“是,紫薇知道错了,”乾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打断他的话,“紫薇再也不敢了。”
小样,醒悟得太晚了!路时心中狞笑,嘴里却说着很感人的话:“紫薇你不用怕,朕不会怪罪你,你让朕看到了什么叫‘天真’,什么叫‘善良’,朕很高兴。”
“谢、谢皇阿玛。”乾隆僵硬地道,心里在大声咆哮:你个死妖孽,你到底想做什么?做什么?做什么?
“朕要保留你这一份‘天真’和‘善良’,”路时边说在悄悄抖鸡皮疙瘩——qy的对白实在太寒了!“所以朕决定,从今天开始,令妃再封回妃子。”
出人意料的话使魏氏差点惊呼,乾隆更失态地叫出来:“什么?”他偷偷地往皇阿玛看去,却见他老人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呜呜呜,皇阿玛不愧是皇阿玛,这份镇定,这样的气度,他这一辈子怕是都做不到。话说回来,这个妖孽到底想做什么?
路时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玩变脸,看够了才笑眯眯地说:“令妃啊,朕的还珠格格很喜欢你啊!”
“这——”令妃莫名,怎么又扯到还珠格格去了?她望了眼像变了个人似的的皇上,小心措辞,“格格厚爱,奴婢愧不敢当。”
路时挥挥手:“还珠格格自幼艰苦,去年又不幸失去了娘亲,难得她跟你投缘,所以朕决定,就让她拜在你名下,以后你就是她母妃了。”
“啊!”令妃再也忍不住那声惊叫,“皇上,这不合适吧?”以小燕子那么个横冲直撞的性子,想当初她不过在延禧宫才住了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就打碎了她多少珍贵物件,要是真记在她名下,那她再得到多少好东西都不够她破坏的啊!
“皇——阿——玛——”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的乾隆咬牙切齿,“请收回成命。”
“有什么不合适的?”成功气到某人的路时无视了乾隆的话,笑眯眯地同令妃扯皮,“难得令妃你和紫薇投缘,她才见你第一面就不惜触怒她的皇阿玛,也要为你求情,可见是真心喜欢你,莫非令妃还嫌弃朕的女儿?”他用了“触怒皇阿玛”几个字提醒了乾隆,眼见他一副不甘却不敢再开口的憋屈样,心里快爽翻了——叫你好*色!叫你惹四爷生气!哼哼!
不是小燕子,是紫薇?令妃还是很聪明的,不然也不会在宫中安稳地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近来出错,因为路时取代了乾隆而太过措手不及要占很大部分因素,脑中转了两圈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皇上说的还珠格格不是小燕子而是眼前的紫薇!其实她早就在怀疑小燕子的身份了,只不过苦于当初是自己一口咬定了她是格格,而不能自打嘴巴,才不得不将错就错。现在还珠格格突然换了一个人,再联系到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她很快想到自己的失势与之大有关系,心里恨得咬牙: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小燕子居然是个灾星!
“奴婢不敢,奴婢反倒是担心格格看不上奴婢。”不管这个紫薇为什么对她有好感,令妃都决定先将她拉拢过来再说。
“令妃可以放心,朕相信朕的还珠格格是真的很喜欢你,”路时瞥了一眼乾隆,视线在面无表情的四爷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他,露出一个狐假虎威笑脸,拖长了声音问道,“紫薇,你说对吗?嗯?”
“是——”乾隆从牙缝里逼出这么一个字,沉声道,“紫薇很愿意。”
路时满意了:“既然如此,紫薇还不快快拜见母妃?”
朕要杀了他,朕一定要杀了他!乾隆狠狠地闭眼,在心里默念了十次遍,猛地站起身,冲令妃弯了弯腰:“紫薇,拜见母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朕今日受到的屈辱,他日一害百倍奉还!
路时还不知道自己被掂念上了(知道了他大概也不会怕,后台硬嘛!),继续撩拨:“令妃啊,朕的这个女儿自幼长在民间,许多礼数都不知道,你辛苦些,平时多教导她些女子应该知道的东西,像女红什么的。”
女你x的红!乾隆暗中磨牙。
“是。”令妃答应了。
“宫中的规矩你也要好好教她,”路时继续说,“严厉点,别又弄出个小燕子来。”
令妃心中一惊,赶紧答应了。
乾隆继续磨牙。
路时看得心里乐呵,继续火上浇油:“不过你放心,朕会派两个专门的教养嬷嬷去帮你的。”找两个容嬷嬷级别的,整不死你丫的!
“谢皇上。”令妃心里松了些,如果这个紫薇也像小燕子一样朽木不可雕,有人分担着责任总要好过些。
而乾隆快忍到极限了,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早被指甲掐破,如果不是太医的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