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吹打着窗棂,不知为何,白兰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就好像她要命丧今晚似的。
她的脚伤已经好了,她开始接客了,客人喜欢看她的舞蹈,可她总是心不在焉,她不停的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可那个人的面目却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她无法再欺骗自己,她知道,那是真的,他回来了。
白兰的舞步乱了,乱的厉害,一些客人开始嚷嚷起来,他们虽然看不懂舞步,可他们能够感觉到台上的舞姿美不美,一支舞罢,白兰急匆匆的离开了,而那些来此寻欢的男人则发出阵阵笑声,他们的笑让人听来是那样的恶心和厌恶,就是白兰,虽然早已经习惯了这些男人的笑声,可今天晚上她觉得这些男人一个个都是肮脏的。
她突然想哭,她觉得自己也是肮脏的,可她却无力改变命运。
她推开自己的门,她想躺着床上大哭一场,可就在他推开门的时候,她发现事情有些不对,有人进过她的房间,虽然她的房间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进来,可在她不在房间的时候,她的房间却是不常有人的,可是在她推开门的那一刻,她赶紧到屋内有人。
她的心又不安起来,她又想到了那张脸,可这个时候,她却突然笑了笑,她觉得自己想多了,在清丽院这样的地方,她实在不必太过担心自己的安危的,因为她的命本来就不值钱。
她跨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她虽然不停的安慰自己,可她还是觉得害怕,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幔子后面冲出一人来,那人见了白兰,也不多言语,拿起匕首就刺了来,白兰惊恐,她突然高声大喊救命,清丽院虽然各种声音都有,可白兰的这声救命却异常的大,与白兰住在同一楼的姐妹以及它们的客人冲了进来,他们冲进来的时候,发现白兰已经受伤。
白兰的肩膀处在流血,红色的血此时看来是那样的醒目,而白兰的眼睛则盯着房间里的窗户,此时窗户大开,风雨飘洒进来。
次日一早,端州州衙迎来了一位客人,龙不第。
每次龙不第来州衙,包拯都觉得很为难,因为龙不第是做那种生意的,而包拯不想跟这种人有过多的交往,可他是知州,有些事情他却不得不处理。
龙不第的拜访很平常,一众人等在客厅坐下,龙不第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实不相瞒,昨天晚上清丽院发生了事情,我本是想击鼓上大堂的,可后来想想算不得大事,来跟包大人说一声就好了。”
听龙不第这样说,包拯却突然来了兴趣,问道:“昨天晚上清丽院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龙老板首先想到的是击鼓?”
龙不第连忙答道:“是这样的,昨天晚上白兰姑娘跳完舞回自己的房间,突然遭遇到了陌生男人的袭击,此时……”
龙不第还未说完,公孙策突然抢先问道:“白兰姑娘遇到了袭击,她现在怎么样了?”
对于公孙策的反应龙不第觉得很吃惊,不过他也不敢多问,只是连忙答道:“肩膀处被贼人刺伤了,现如今连筷子都拿捏不住,我已经让人对她进行照顾了。”
听完龙不第的话之后,公孙策仍旧急切,道:“派人照顾怎么能行,必须让人对她加以保护才行!”
龙不第连连点头应承着,而这个时候,花郎有些好奇的问道:“白兰姑娘可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被人行刺?”
龙不第摇摇头:“应该不会吧,白兰姑娘这几天一直休息,只在昨天晚上才第一次登台,谁会恨她?”
花郎眉头微皱,又问道:“白兰姑娘可曾说些什么,比如说行刺她的人的面貌,以及其他什么的?”
龙不得摇头,道:“现在白兰姑娘什么都不肯说,甚至连面都不想跟我们见了。”
众人惊讶,花郎又问道:“白兰姑娘是如何进得你们清丽院的?”
龙不第想了想,道:“白兰姑娘以前好像是一大户人家的丫鬟,后来那户人家落败了,她无路可去,就卖身到了我们清丽院,到如今已经好几年了吧。”
这本是青楼女子所常有的命,花郎并未再多说其他。
龙不第见包拯他们没有什么要问的,而他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于是就起身告辞离开,在他离开之前,公孙策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好像恨不能马上跟着龙不第去清丽院,去看看白兰姑娘是否真的没有大碍。
众人理解公孙策此时的心情,所以他们并未多说其他,而且现在的他们觉得最奇怪的就是谁会去袭击一个清丽院的风尘女子?
花郎眉头微皱,当他想到上元节白兰突然跌倒的事情之后,他嘴角淡淡笑了笑。
第490章 白不易
第490章白不易。
花郎觉得事情是时候结束了。
所以他望着魂不守舍的公孙策笑道:“公孙先生,兄弟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公孙策回过头望着花郎,说道:“花兄弟有什么事情但说就是,说什么求不求的。”
花郎笑了笑,道:“不,这件事情对公孙先生来说有些为难,所以必须得求才行。”
被花郎这么一说,公孙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答应花郎太过随便了,若是什么难事,他又做不来,岂不是失信于人?
众人见花郎如此,便都连忙催促他,说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就是了,何必拐外抹角。
花郎被众人催促着,只得说道:“我怀疑白兰姑娘可能知道一些情况,所以想让公孙先生去一趟清丽院问清楚,不知公孙先生意下如何?”
公孙策有些吃惊,连忙问道:“为什么是我?”
花郎笑了笑:“因为公孙先生仪表非凡,只有你才能够让白兰姑娘开口啊!”
这话有几分戏谑,若在平常,公孙策一定要推让这件事情的,可是如今的他真的很担心白兰姑娘的情况,所以他真的很想去一趟清丽院,看看白兰姑娘到底怎么样了,只是他找不出借口来,如今花郎提出让他去清丽院,正合了他的心意。
“既然花兄弟都提出来了,我也就只好去一趟了!”公孙策脸上的表情仍旧是无奈的,花郎和包拯他们见公孙策如此,都有一种忍不住想笑的感觉。
与众人道别之后,公孙策就急匆匆的去了清丽院,如此一天无话,直到天晚。
今天晚上有月,星星有些稀少,清丽院虽然昨天晚上发生了那种事情,可生意却一如既往的好,白兰姑娘仍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谁都不想见,清丽院的老鸨和龙不第则在楼下帮忙回绝那些想要跟白兰见上一面的人。
灯火辉煌,清丽院的歌舞不时响起,众人在这样的氛围当中,渐渐的也就忘却了白兰姑娘,还有她的危险。
老鸨和龙不第在楼下有些应接不暇,毕竟今天晚上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欢乐中的时候,白兰的丫鬟匆匆从白兰的房间走了出来,因为白兰突然说她想吃点心,那种上面沾满了芝麻,吃起来又香又甜的点心,对于这样的一个病人,丫鬟也只好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这种点心了。
清丽院的人都在疯狂,没有人注意到白兰想吃点心,更没有人注意到白兰的丫鬟急匆匆的去了厨房。
门吱呀一声开了,白兰躺在床上修养,她似乎无心知道是谁进来了,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进来的人突然拔出了一把匕首,奋力的向床上刺去。
只是在匕首刺下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翻身,一脚将那个拿匕首的人踢的几欲跌倒,来人知道上当,这便要逃,可突然间一群人冲了进来,他们的摸样和平常的客人并无多少区别,只是此时他们的手里有刀,捕头用的刀。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有刀,花郎的手中就没有,他只是轻轻摸了一下鼻子,然后望着拿匕首的人笑了笑,然后让一个人去通知包拯。
拿匕首的男子他们谁都不认识,他的衣服很华丽,腰间佩戴着只有贵人才配的玉佩,他的面容洁净,他算是一个美男子,在清丽院开门迎客的时候他就已经来了,他甚至跟好几个风尘女子在一起**,谁都没有怀疑过他,甚至其他人都没怎么注意他,可他却拿着匕首上了二楼,并且想要刺杀白兰,当然,白兰早已经不是白兰了,在那个丫鬟下楼的时候,温梦就已经替换了白兰。
那些拿刀的恩客是衙役和捕快们扮的,此时他们将这个陌生的男人团团的围住了,而这个陌生的男人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而且这个时候,他还很平静的说道:“怎么,你们要杀了我?”
花郎耸耸肩,道:“你说呢?”
陌生男人笑笑,道:“我可没杀人,我只是想跟白兰开个玩笑罢了,谁知道你们……唉,玩笑开大了。”
这个陌生的男人想把自己的罪责说到最轻,现如今他只是杀人未遂罢了,最多也就是打几板子,关进大牢几天,之后就又给放出来了,他甚至想要早点见到包拯,然后把自己跟白兰开玩笑的事情说个详细。
可惜,今天晚上他遇到的是花郎,有花郎在,他又怎么可能得逞。
这个时候,花郎只轻轻的笑了笑:“你的确没能杀死白兰,可你若是杀了吴骨他们以及董成呢?”
陌生男人一惊,道:“什么吴骨董成,你们可别冤枉我啊,我只是听闻白兰艳名,特来仰慕的,我可没有杀人啊!”
这个陌生男人的话很可笑,有那个仰慕女人的男人会拿着匕首来的,而且还恶狠狠的想要把自己仰慕的女人杀死?
可这个陌生男人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得可笑,就好像他觉得一个男人来见自己仰慕的女人,就应该这样才对。
而在陌生男人说完这些话之后,包拯带着另外一批人赶了来,包拯赶来之后,对花郎说道:“已经调查清楚,郊外乱坟岗中的确有一处新坟。”
花郎笑了笑,然后望着陌生男人,笑道:“你看看,我们都见面这么久了,竟然未曾请教阁下尊姓大名,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花郎突然殷勤起来,就好像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演戏,自己突然明白了什么,冤枉了好人似的,而那个陌生男人依旧的冷静,浅浅一笑,道:“不敢,在下姓白,名不易。”
花郎哦了一声,然后又笑道:“原来是白不易白公子,真是好名字,跟唐朝著名诗人白居易只差了一个字,只是白公子怎么就突然想到了这个名字呢?”
花郎的这句话前后好像是矛盾的,而那个自称白不易的男子也好像察觉到了,他那镇定的神色有了轻微的抽动。
第491章 解谜
第491章解谜。
清丽院内仍旧人声鼎沸,不时有琴音亦或者歌声传进白兰的屋内。
可屋内却寂静异常,好像随时都有一场大战似的。
可是他们都很清楚,今天这里不会有什么大战,只是一群人围攻一个杀人凶手罢了。
包拯有些看不惯花郎跟这个自称白不易的凶手lang费时间,于是嚷道:“花兄弟,跟他那么多废话干嘛,一切我们都知道了,抓了他就是。”
花郎见包拯有些等不及,于是笑道:“包兄,难道你不知道猫捉老鼠的时候,并不会一下子就咬断老鼠的咽喉,而是先玩一玩老鼠,等猫玩够了,才咬死他的吗,如今我们就是猫而这个所谓的白不易就是老鼠啊!”
被花郎形容成老鼠,白不易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可是他却仍旧镇定,淡淡一笑道:“我承认我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当,可我并没有杀人,你们要把我关进大牢,就去关好了。”
此时的包拯一脸怒意,就算现在他是猫,他也已经玩够了这个老鼠,他大声怒喝道:“哼,你想的倒美,抓了你,你就必须死!”
见包拯如此,花郎也觉得不应该再玩了,于是他望着那个所谓的白不易很是直接的说道:“林青,你又何必再装,把你的易容装束撕下来吧。”
那个自称白不易的人听到花郎这话,显然有些慌了,可他还是笑了笑:“花公子说话可真有趣,那个林青不是已经被毒死了吗,这个你可是检验过的,怎么,你以为我是那个死人?”
他说的很轻松,就好像他根本就不是林青似的,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冷冷的看着他,就好像是在看一场闹剧,一个只有一个小丑的闹剧。
他在众人的眼中是滑稽的,因为众人都已经知道了他是谁,而他却还在这里自欺欺人。
不过花郎并没有让人强行撕下他脸上的易容装束,花郎只是淡淡笑了笑,然后说道:“看来我需要给你自己一个人解谜一下了,是不是?”
白不易淡淡笑了笑:“愿闻其详!”
花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叹息了一声,这个时候他才说道:“自从杂耍班住进董府,杂耍班子里的人就不断的被杀,先是那个顶盆的,再有就是吴骨,然后是林青,这三人都是在密室中被杀的,那个顶盆的死于毒针,吴骨被闷死,林青也就是你死于毒酒,发现顶盆的人被杀的时候,是你们四人一同去的,房门的确是你们从外面踹开的,那也就是说凶手唯一能够逃出去的地方只有那个很小很小的洞口,而能够从那个地方钻出去的人,只有吴骨,也就是说,杀死顶盆的人是吴骨。”
郎的话,那些衙役和包拯他们有些吃惊,不是说眼前的这个人是凶手吗,花郎怎么说杀死顶盆的那个人是吴骨呢?
大家虽然怀疑,可并未打断花郎,因为他们相信,花郎很快就会给他们解谜的。
“那个顶盆人被杀的现场的确是一个密室,一个真真正正的密室,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就去想,如果那真是个密室,能够在密室中杀了他的能是谁呢,答案毫无疑问,只能是吴骨,因为只有他才能够杀了人之后从那个小洞逃出去,当我想到这一点之后,我是没有一丝怀疑的,只是我却不明白吴骨杀死那个顶盆人的动机。”
白不易静静的听着,然后很有兴趣的点点头,但是他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他什么都不说,众人就越发的想让花郎继续讲下去,为何说凶手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平静的人。
对于眼前这个人的冷静,花郎也是觉得有些吃惊,因为若是其他的凶手,此时就算没有被人怀疑,也不大可能冷静如此,只是花郎并不担心,对他来说结果都是一样。
“后来吴骨死了,所有人认为那也是一间密室,因为门闩的确是被人从外边踹开门所形成的样子,但是,吴骨的被杀却不是密室,或者说不是真的密室,真是凶手伪装成了密室,我想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凶手很熟悉吴骨的习惯,于是在吴骨在箱子里睡着之后,凶手偷偷遛进了吴骨的房间,然后用自己偷来的锁把吴骨的箱子给锁上了,因为在调查顶盆人被杀一案的时候,凶手看到了我检查门闩的事情,所以他觉得有必要把密室做的逼真一些,所以就伪造了门是被人从外边踹开的样子,而事实上呢,在林青发现吴骨被杀的那个早上,门是虚掩的,林青只不过假装他是踹开门的罢了,而门闩自然是早就被他伪装过的了。”
郎的这些话之后,众人恍然大悟,只是这个时候,白不易冷冷笑了笑,道:“精彩,实在是精彩,只是我仍旧有一个疑问,你说林青是在吴骨睡着之后偷偷遛进吴骨的房间的,那么请问林青是如何遛进去的呢,难道吴骨睡觉不锁门的吗?”
白不易这么一说,众人也觉得奇怪,如果凶手要杀人,恐怕就必须先进屋吧,可那么晚了,林青肯定不会一脚把门给踹开的,那也就是说,门闩的伪装是后来做的,并不是林青进屋杀人的时候做的,众人望着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