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因而臣妾今日斗胆朝服面圣,只恳求皇上为臣妾夫君正名!还他一个公道!臣妾在此叩谢皇上!”宁阳狠狠磕下头去,额头撞着玉砖,大殿之上铿铿作响。
皇帝半眯着眼望着宁阳,半晌,看好戏似的笑看向诸葛端云,只见他垂眸望着宁阳,神情难得一见的专注柔情。云风和安泰互望一眼,略微有些担忧,赵离和孟茹却是脸上略有佩服之色。
宁阳头磕在地上,皇帝不答话,她便不敢抬起头来。却在此时,感觉有人跪在了自己身旁,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御妻无方,今日之事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皇帝闻言笑了起来,说道:“皇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皇婶一心为你,宁愿冒此扰乱朝堂之罪也要在朕面前为你请命,且句句肺腑,朕听了都有所动容。有妻如此,实乃大幸啊!”皇帝叹了口气,模样竟有些幽怨,“唉!朕都有些羡慕皇叔了。”
孟茹闻言眉头微蹙,不知这不着调的皇帝又存了哪般心思,他幽怨也就罢了,看自己又是为何?
正当孟茹垂眸不解时,只听皇帝又道:“皇叔皇婶快些平身吧。那日长公主宴上之事朕也有所耳闻,这贤妃确实是不懂事了些,且不提朕从来不曾怀疑过皇叔忠君体国之心,皇婶乃是长辈,当着满殿命妇给皇婶难堪,此事若朕不处置,实难正后宫之风。”说话间,皇帝略歪头看向面色惨白的林国公,商量似的说道:“林爱卿啊,教女当以妇德为首,贤妃这般妇德愧为四妃啊!朕将她降为昭仪,罚俸一年,以示惩戒,爱卿不会怪朕吧?”
林国公哪敢说半个不字?今日皇上处置了齐家,他若敢言不,下一个就是林家!林国公忙跪地惶恐说道:“老臣教女无方!无颜面对圣上,实在是羞愧难当!皇上惩戒本就是小女应得,老臣心服口服!”说罢,便对宁阳道,“王妃,小女自小被老夫宠坏了,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王妃海量汪涵!”
宁阳闻言颔首说道:“既是皇上做主,宁阳自是无话可说。说来今日宁阳只是为夫请命,对事不对人,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老国公宽宥海涵。”
林国公气得快要一口血喷出来,他明明记得宁阳摆明了说什么“上至宫妃下至命妇”的话,命妇朝中多的是,皇上不可能都处置了,宫妃如今就他女儿一家独大,皇帝自是拿她当靶子了!
林国公磨了磨牙,脸上却得装出一副诚心和好的笑意来,说道:“王妃多虑了,王妃为夫请命,堪为女子楷模,小女要向王妃学习之处甚多,叫她长长记性也是应当的。”
宁阳闻言忙说:“国公谬赞了。”
两人一番寒暄推让,只听皇帝笑了笑,说道:“朕明日便下旨昭告天下,为皇叔正名。请皇婶放心。”
“谢皇上隆恩!”诸葛端云和宁阳齐声叩谢,皇帝又笑了笑,唤二人平身。宁阳缓缓站了起来,却见诸葛端云不知为何仍然跪着,她正想上前搀扶,只听诸葛端云垂眸奏道:“臣启圣上,边关一战,臣受人暗箭所伤,便借此机会回北关调兵,此一计虽为瞒着老扈巴王,然臣私返封地也是真。功归功,过归过,臣为此愿请皇上罢去臣辅政统领大臣之职,并请皇上收回臣望州封地。臣之母妃陵寝安于北关,于母亲安寝之地长守乃是臣此生心愿,因而臣在此请奏,请皇上准臣返回北关,镇守边关!”
皇帝闻言敛了脸上笑意,难得正经起来。殿上百官已经纷纷低呼,私论不断。宁阳望着诸葛端云,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不管他要放弃什么,他去哪里,她都会跟着。
皇帝望着跪在地上的诸葛端云,慢慢垂了眸。自北关起兵那日起,他就知道,他与皇叔终有分离的那一日。年前皇叔来宫里商谈朝事时,便曾多番想要提起回北关之事,每回他都打哈哈地略过去,不想今日他终是当着满朝文武正式请奏了。
诸葛锦旭垂着眸,尽量不叫自己去想曾在北关一同习武练剑、一同被皇叔母教导的一情一景,只是却有件事闷在他心里,始终有如大痛。他仍垂着眼,却是低声道:“皇叔……何需如此?”他明白,皇叔此举除了确实想要回北关之外,也是想要叫他安心。毕竟他身为神武端亲王爷,当今天子皇叔,拥兵辅政,权势已极。朝中文武对他早已心生猜度排挤之意,否则此番他回北关调兵,朝中不会谣言如此之盛。皇叔这番请辞归去,必是存了不想叫他难办的心思。
诸葛锦旭摇了摇头,他自从知晓身世至今,对深宫晦暗多有痛恶。不想今日竟如那般无能之辈,迫于朝中群臣之意,要皇叔如此离去……
诸葛锦旭少见地蹙着眉头,心中大痛,脸上却难以瞧出心思来。大殿之上,文武百官抬头猜度着皇帝的心思,有几人心急的,几乎想要迈上一步,甩着袖袍慷慨陈词,大赞神武端亲王爷忠君为国,其心可表。可抬眼望望四周,大殿气氛凝滞,这才咽下要打的官腔,管住脚不曾出列请奏。
诸葛端云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皇帝一眼,便又垂首再奏:“臣以为,圣上登基多年,如今朝中局势已定,百官忠君体国,百姓和乐,天下昌盛。北戎来朝更是自我大夏开国起从未有过之盛事!此一切足可见皇上圣明,勤政爱民。臣以为,辅政之事已可作罢,皇上已经可以独掌朝政了。如今臣自请归去,一来可镇守我大夏北方边关,二来可终生为母妃守陵,此二者乃臣之所愿,望求皇上成全!”
诸葛端云话语虽不变的冷淡,却也不失铿锵之意。皇帝望着他,知道他去意已决。他缓缓望了眼朝上百官,又望了眼自己的皇叔,终是淡淡说道:“朕……不准。”
“皇上!”诸葛端云抬眼。
满朝文武又是低声议论,却听皇帝缓缓说道:“皇叔回封地调兵一事乃是形势所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朕也曾带过兵,此番道理朕最是清楚。况且皇叔发信报与朕,足见忠君之心。军中有将领想要暗害皇叔,皇叔将调兵之事暂且瞒着边关大军也是迫于无奈。朕不以为皇叔有过,因而皇叔所请罢免辅政统领大臣一职之事,朕不准!另者,望州封地乃是皇祖考所封,朕亦不可违,因而皇叔所奏请之望州封地收回一事,朕不准!”
诸葛端云微愣,皇帝却接着说道:“然而,朕自幼便知皇叔乃至孝之人,皇叔的心愿朕也深知。因而,若皇叔上表请奏辞去辅政统领大臣一职,朕……当准!返回北关镇守边关一事,朕亦准!望州封地仍归皇叔,皇叔虽身在北关,望州封地之食邑俸禄仍可同享。”
皇帝说罢,望了眼满朝文武,说道:“皇叔一心为国,乃忠臣良将。朕若叫他如此离去,难免叫人唏嘘。朕知爱卿们也是一心为国,朕罚奸恶,赏忠臣,绝不愧对忠臣良将。今日待皇叔如此,日后待众位爱卿亦是一般。凡忠君为国者,朕必不叫他凄凉而去。”
众臣闻言面面相觑,皆惶然跪拜,高呼:“皇上真乃千古明君!臣等惭愧!”
诸葛端云深深望了皇帝一眼,叩首谢恩。宁阳在一旁看着,眼略微有些发红,安泰和云风暗暗互击一拳,脸上皆有笑意。赵离则一脸激动,似是很受鼓舞。孟茹随百官跪拜,垂首之时眼底也略有奇异之色,她难得一见地笑了笑,感慨却是涌上心头,若当初父亲未被奸臣所害,如今能服侍明主,该有多好……
见事情解决了,皇帝便笑了起来,又换上一副不羁之态,笑道:“不过,北戎王定于三月三日来朝,朕于上元之时也有喜事要昭告天下。此番盛事皇叔还是莫要急着离去得好,待事情过了,皇叔再归北关吧。”
“臣,遵旨!”诸葛端云谢恩起身,视线望向宁阳,她眼儿有些红,却是柔柔地朝他一笑。
朝事处置过了,皇帝便退了朝,叫众臣自行散去,只是临散朝之时叫了个宫人陪着孟茹去当初的孟家老宅,揭了官府的封,又派了几个手脚利索的,想去帮她收拾下,暂且在府中服侍。孟茹谢了恩,却决计不肯叫人帮忙,只带了那陪着她揭官封的宫人出了宫。诸葛锦旭见她如此,也未勉强,便由她去了。
宁阳随着诸葛端云回了王府,一进后院就听见儿子正哇哇大哭,她忙往里跑去,正见奶娘抱着儿子满脸焦急地跑出来,见了她便忙说道:“王妃可回来了!小王爷饿着了!”
宁阳忙把儿子抱过来进了暖阁里屋,解了衣衫,心疼地看着儿子大口大口吮着奶水。奶娘从旁劝道:“王妃还是给小王爷找个奶娘吧。您今儿虽是喂饱了小王爷才进宫去的,可小王爷如今还小,一个时辰要喂好几回,您白天里若无事倒是能哄着,可晚上呢?这些日子您晚上都没睡好,这般折腾可是不成的。奴婢也知您是想自个儿喂,可找个奶娘,晚上能帮您照看着不说,白日若是您有事也可放心交给奶娘。总比今儿这般饿着小王爷的好。”
宁阳闻言抬眼看了奶娘一眼,又看看儿子含泪的小脸儿,见诸葛端云正在外屋喝茶,不发一言,这才点头说道:“就依奶娘吧。方才去朝中请奏过了,皇上准了王爷北戎来朝后回北关之事,为昱儿找个奶娘,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奶娘听了大喜,忙说道:“那恭喜王妃了!您早想跟着王爷回北关,如今总算如了心愿了。那、那奴婢这就去内侍府说一声,找几个愿意跟着咱们回北关的奶娘来,王妃再亲自挑挑人!”
宁阳应了,奶娘这才笑着下去了。子陌拿了两套常服来,待宁阳喂饱了儿子,这才服侍她换上了常服。宁阳看着那套诸葛端云的衣袍说道:“你且下去吧,王爷的衣裳我服侍着他换就成。”
子陌带着屋里的丫头们下去了,宁阳到外屋把诸葛端云请了进来,刚想替他换下朝服,他便忽的把她拥在了怀里。
宁阳微微愣了愣,却是柔柔地笑了起来。感觉到他胸膛的热度,起伏那般地强烈,他温热的呼吸似乎烫着她的头顶,叫人心头暖暖的。
“谁叫你多事!”向来不会说好话,诸葛端云低声喝斥道,手却拍着宁阳的背,只是有些外行罢了。
宁阳自是懂他,因而也不在意,只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柔声说道:“这不是无事么?宁儿曾说过要与夫君风雨同舟,自然要为夫君讨个公道回来。”她说得极轻极柔,却感觉男子的手臂越发紧了起来,勒得她有些发疼,她只笑了笑,却不反抗。
屋里静寂如水,男子将女子拥在怀里,久久不放,气氛却慢慢变得凝着起来。
宁阳敏感地发现气氛有些改变,这才忙从诸葛端云怀里退了出来,转身坐到暖炕上抱起熟睡的儿子来看,眉梢唇角却都弯弯地带着笑。
诸葛端云看了她一会儿,也走到床边来,声音有些低哑地说道:“御医说,可以行房了。”
宁阳忍着没笑出来,正经地抬起眼来看了她黑着脸的夫君一眼,再瞧瞧窗外,忍笑说道:“大年初一的,如今连晌午都没过呢!夫君就想那晚上的事儿了?”
诸葛端云见她装模作样地倒挺像,不由咬牙看了她一会儿,决定晚上再好好收拾她。可宁阳似乎还没玩够,替他换衣袍时总是这里蹭蹭那里碰碰,诸葛端云站得笔直,只盯着宁阳,在她低头给他整理腰带时,微微眯了眯眼,唇角略微弯了起来,笑得有些森然。
这日下午,内侍府里来了三个奶娘来,宁阳看过后问了些话,觉得其中一位姓姚的妇人瞧着甚是不错,这妇人三十多岁,前两年余州遭灾时跟着亲戚来了帝都,夫家是个农夫,来到帝都后给人做些力气活儿谋生。这妇人遭过大难,公婆儿女却是健在,是个有福气的,说话也老实憨厚。最巧的是余州离北关不过两三百里,她一家人都适应得了那里的雪天,愿意跟着王府的人去北关安家落户。
宁阳本想给诸葛端云也看过,可王爷大人却翻身看书去,冷着脸不理她。宁阳忍着笑看了他两眼,便定下了那姚氏给儿子做了奶娘,并叫她回去收拾东西,晚上便搬来王府。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用过晚膳后等到奶娘带着姚氏来把孩子抱走,宁阳有些不舍地看着儿子被抱出屋,诸葛端云却是把屋里的丫头们都遣了下去。
宁阳坐在暖炕的被褥上,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夫妻二人分离了大半年,如今总算能同房,她也知道诸葛端云忍得辛苦,心里也不免有些愧疚。
只是,这愧疚的心情在半个多时辰后便彻底地在宁阳的心里烟消云散。
外头刚打过一更,屋里灯烛昏黄,帐幔里男女早就汗湿了身子,锦被只略微遮掩着,女子发丝湿湿地贴在脸侧脖颈旁边,低喘着无力道:“夫君……我、我不……”
男子从她小腹间抬起眼来,眸子在帐幔里亮得吓人,唇边一抹危险邪肆的笑意,伸出大手在她满布红痕的胸前捏了捏,笑道:“不成。王妃这些日子心情甚好,今夜怎能不好好回报本王?”
宁阳无力地嗯了一声,脸儿酡红,眼儿朦胧,脑袋里快要空白一片,心里却是悔青了肠子。早知道王爷大人这般记仇,她才不惹他……如今也就不会这般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了。
她模样映在诸葛端云眼里,只觉得难言的诱惑,他眼底滑过一抹阴郁之色,在她腰间一阵肆虐,惹得她声声低吟。
“以后还敢不敢指使为夫做事了?”诸葛端云眯起眼来,嗓音低沉沙哑。
宁阳脱力般地低喘着,觉得摇头都是件费力的事。诸葛端云似乎很满意她的模样,有些粗糙的手掌抚着她细滑的腿儿,慢慢分开,缓缓进入她的湿滑。
许久未曾行房,这一刻叫两人不禁都有些战栗,诸葛端云眸色暗沉,侵略的气息拂着身下女子的耳畔,低哑说道:“求为夫的话,便可快些结束……何如?”
宁阳只觉得身上似有千百只小虫在咬,小腹紧紧痉挛着,声声诉着渴求。她真的无法坚持太久,只是心里对王爷大人喜欢玩这般小孩子的游戏觉得有些好笑。她知道她万万不能笑出来,于是只能拼命忍住,咬着唇儿,垂下眼眸,拼尽气力低声道:“……求夫君……”
她的声音低吟里带着喘息,帐幔的暗色柔光里那般地诱人。诸葛端云暗沉的目光锁着她,唇角却慢慢带起邪肆的笑意,在她耳边低哑道:“还有气力求饶,看来本王还得努力些才是。”
宁阳连咦一声的力气都没了,只是瞪着眼儿,呆愣间微微蹙着眉头,似乎想要哀嚎。只是没一会儿,这哀嚎便化作了声声低吟喘息,他的气息仍是那般侵略,只是在她身上奔驰的动作却是那般的轻柔,这与他的性子相去甚远,宁阳的唇边慢慢化开柔美的笑意,她知道,定是他得了御医的嘱咐,怕伤着她……
宁阳咬着唇,很快便不能再想其他,屋里渐渐出了娇喘低吟,再无其他声响……
而此时院子里,几个丫头趴在窗下,红着脸正蹲着墙角,奶娘过来拧着耳朵把她们一个个都赶去旁边的耳房,关上房门时几个丫头齐声笑了起来,姚氏守着炭火盆子坐在椅子里哄着诸葛昱入睡,奶娘则小声斥道:“你们几个丫头!姑娘家的学人家听房,也不知害臊!当心嫁不出去!”丫头们平日里被她训斥惯了,也不放在心上,只拿了帕子掩着嘴笑作一团。奶娘见说不听她们,不由开了房门往暖阁瞧了一眼,院子里头似乎真能听见低低的娇吟。奶娘老脸一红,忙又关上了门。
宁阳这晚当真是脱了气力,直到次日傍晚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