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见她吞吞吐吐，心里跳了跳，莫不是又要说凤丫头的亲事吧，她现在可真怕这事。已为这事得罪了好几人，可不想再得罪了柳氏。
她只得试探着问道：“弟妹，到底是何事，不会和凤儿有关吗？”
“凤儿？哦，不是。不是。”柳氏愣了愣，忙摆着手说道。
这下汪氏算是放了心，只要不是说二凤的亲事，其他的事都好办。
“弟妹，有话就直说吧，咱们妯娌之间还有啥不能说的。”汪氏爽快的说道。
柳氏脸上竟然泛了红色，看样子是有啥难言之隐，汪氏更加好奇，催促着。
“算了算了，大嫂，这事不说了，日后有机会再提。大嫂，那我先回了。”柳氏终究是脸皮薄，话未说出口，摆着手就要走。
“哎哟，我的好弟妹呀，你这有话倒赶紧说啊，要不然我这心可是一直提着呢。说吧，没事的。”汪氏倒急了起来。
柳氏抿嘴笑了，红着脸道：“其实就是想问问……浩儿的亲事定下来没？”
“浩儿的亲事？噗，弟妹，你是想……。”汪氏微愣了下，展眉笑了，原来是事，难怪她不好意思，看来她也是相中的汪明浩，她家可是有几个女儿呢，立秋的年岁正相当。
果然不出汪氏所想，柳氏认真道：“大嫂您也是做娘的人，应能明白我的心思，都希望孩子寻个好归宿。浩儿瞧着是真心好，斯斯文文的，说话客气有礼，不似一般的后生那般粗俗，我也是真的喜欢。当然，婚姻大事也得看缘份，还得看立秋有无这个福份。我也不强求，只是随口问问。”
汪氏自然能体会她的心情，立秋她也很喜欢，性子老实也很勤快，长相像柳氏很清秀，倒是个不错的孩子。加上又和柳氏这层关系在，大家都知根知底的，的确是门不错的亲事，但汪明浩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前两次已闹了不快，可不想再闹第三次。
她只好如实道：“弟妹，实不相瞒，有几户人家相中的浩儿，也托人来说了。但浩儿这孩子性子倔，我和他奶奶提了两次，他都闹脾气了。唉，可怜我红年兄弟去得早，就剩下浩儿孤身一人，我们也不好相逼。要不这样吧，弟妹，反正浩儿和立秋俩人的年岁都还小，也不急。你呢让立秋有空就来我们家玩玩，和浩儿多相处相处，也许呀，这日久就会……哈哈。”
柳氏得知汪明浩还未定下亲事，心里也乐了，汪氏这个主意很合她的心意，当下俩人在塘埂边捂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
等送走了所有亲戚，蒋阿牛带着郭氏和两个孩子去石门河边瞧修缮好的屋子，家里冷清了下来。
忙了一天，所有人都有些累，一家人围坐在桌边休息。不知何因，大家都没说话，就连一向爱闹腾的毛伢也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书，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闷。
二凤深吸一口气，觉着有必要将自己心中的怀疑说出来，抬起眸子认真说道：“家公家婆，娘，你们觉不觉得小黄小黑死得有问题？它们不像是撑死的。”
汪老汉他们的眸子动了动，空气流动了一些，但并没有太惊讶，好像这话在预料之中一样。
汪氏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我也正在想着这事儿呢，先前就觉着不对劲，但当着你姨娘他们的面，我不好说啥，怕他们担心。”
“红云，家里是否弄了药在药老鼠？”汪老汉皱眉问道。
汪氏摇头：“没有，自从搬来这里，我们家就从未买过耗子药的，也无其他有毒的药。”
汪明浩突然开口道：“姐姐，你说会不会是那个黄恶女人所为的？”
所有人都将眼神齐刷刷看向他，虽大家都讨厌她，但这种话还是不可以随意说的。而汪明浩又是男子，不想让他变成乱说话的碎嘴儿，汪李氏当下就轻责道：“浩儿，没亲眼瞧见的事儿，不要说。”
汪明浩头低了低，嘴里轻声应了句，但二凤却精神一振，先前一直让他看着黄氏的，兴许他想起了什么不对来。
“浩弟，你说说，为什么会认为是黄恶女人所为？”二凤问道。
汪明浩看了眼汪李氏，然后将上午盯视黄氏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包括后来他离开了一会儿，毛伢曾盯丢的事，最后总结着：“姐姐，这个女人的行为特别怪异，肯定有些问题的，要不然怎会那般鬼祟。”
春生也接口道：“现在听浩儿这般说来，真有可能是那黄老女人做的，当时她从屋里出来时，我分明见她脸上带着笑容，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容。可能就是那时下的手，都怪我当时没多个心眼儿，嗨。”
“嗯，家公家婆，娘，我也认为黄老女人的可能性最大。以她的性子，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也太过，她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儿人多来，难道她真的想在众人面前丢脸。还有后来她的举止的确非常鬼祟，她心里若无鬼，为啥要摆脱毛伢和浩弟的盯视。而且今天在场之人只有她和咱们家有过节，现在想来，还真多亏了那突然出现的怪人，要不是他，今天可是会出大事的。现在只是冤了小黄和小黑，它们替我们这些人受了罪。”二凤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了二凤他们几个小的一番话，汪老汉夫妇和汪氏仨人的心里都有了数，其实他们心中都在怀疑着她，只是因无凭无据，他们做长辈的自然不好多说。
汪李氏用力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脸愤懑道：“这个贱妇，心也太歹毒了吧，这是要置几十人于死地啊。她这心不是肉长的，是那铁做的啊，红云都已经带着你们退到这儿来了，她还想怎样，难道连条活路都不想给嘛。不行，我要去找龙爷爷告她去，让官府将这毒女人抓起来，要不然日后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
汪老汉瞪了她一眼道：“老婆子，坐下吧，咱们这些只是自己的猜测，一无凭二无据的，你拿啥去告呢。到时候被那恶狗反咬一口，说是我们有意下毒，想要害大伙儿，到时，你吃不了得兜着回来呢。”
第209章 紧紧相逼（二更）
第210章 作死（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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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快吐出来。”见龙爱娟未理会她，黄氏一下子就奔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将龙爱娟手里的碗打翻在地，手伸向龙爱娟的嘴里，逼她将嘴里的汤吐出来。
龙年发看着‘哇哇’呕吐的龙爱娟，既惊讶又愤怒的看向黄氏骂道：“黄翠霞，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
他一把拉过龙爱娟，看着她小脸涨得通红，眼里蓄满了泪水，有些心疼！虽不喜黄氏了，但龙爱娟毕竟是他亲生的女儿，年纪又小，看着她受罪，还是心疼的。
黄氏瞪了二凤一眼，没有答话，因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难道能告诉龙年发这汤有问题？这不是自找死吗。
二凤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表情委屈落井下石道：“二娘，你就算是讨厌我娘，你自己不喝这汤就罢了。为何也不让娟子喝，难道这汤有毒不成？娟子这般小，不就是喝口我们家的汤嘛，你却让她受这样的罪，你于心何忍啊。”
“对啊，你为何不让娟子喝汤，难道不成这汤里还下了毒不成。”龙年发听了二凤的话，觉着很有道理，用更加愤怒的语气质问着黄氏。
黄氏被骂得急了，尖声反驳着：“没错，这汤里就是有毒，这个贱丫头就是没安好心，想要来害我们一家人，你还当个宝似的护着呢，你个孬种。”
终于漏话了。二凤眯眼笑了，汪明浩定定的看向黄氏问道：“你为何认定汤里有毒呢？你是亲眼见到这汤里下了毒，又或是这汤曾被你动了手脚，你下了毒在里面。”
龙年发眼睛瞪得更大了，松开龙爱娟，一把揪住黄氏的衣领，红着眼睛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说这汤里有毒，这汤里为何会有毒，我为何不晓得？啊，你快说。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快说啊。”
和黄氏夫妻这些年，黄氏的为人他是十分清楚的，听了汪明浩的话，他相信以黄氏的性子真能做出那种事的，心里不但气更觉着深深的惧意，想想自己的枕边人如此的歹毒，任何人都无法心安的吧。
黄氏见龙年发这般模样，不禁想起上次他暴打她的样子，心里是真的怕了。忙哆嗦着嘴唇道：“没……没有毒，我是……我是瞎说的……瞎说的。”
“要是敢骗我，你是知道后果的，黄翠霞。”龙年发的手渐渐松了开来，黄氏咳嗽着。
二凤和汪明浩对视了一眼，偷偷笑了一下，她扁了嘴继续道：“二娘，我娘好心好意让我们送汤来给你们喝。你却说有毒，太让我们伤心了。爹听了，还以为我娘真是那般坏心肠的人呢，你既然说是瞎说的，那你就喝一碗或让娟子妹妹喝一碗，来证实你说的假话。这汤是无毒的。”
又红着眼睛看向龙年发：“爹，这汤是我娘亲手熬的，怎么就变成有毒了呢？真是好心没好报！”
龙年发点点头安慰着：“凤儿，别听她乱说。”看向黄氏：“那你喝一碗汤来证实你自己的话，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喝汤嘛，今儿怎么喝碗汤这般难啊，是否真的心里有鬼呀。”
黄氏如今是骑虎难下，既不能说汤有毒。又不能明知汤有毒而又去喝它。但若不喝吧，又说明自己的心里有鬼，难逃龙年发这一关。其时她的心里恨透了二凤，甚至想着二凤肯定是晓得了汤里有毒，现在要拿来害她们母女俩人的命。
“爹。既然二娘不愿意喝，就让娟子妹妹喝吧，也是一样的。”二凤见黄氏没有动，进一步逼着，决不能心软。
当初她下毒时都能够下得了手，想想，那可是几十条人命啊，都能下得了这个狠心。自己只不过是吓她一吓，让她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又未尝不可。想想自己还是太仁慈了，就该用有毒的汤来逼她喝下去。黄老女人之所以现在这般的害怕，完全是咎由自取，自作孽！
黄氏看着龙爱娟稚嫩的脸庞，想想龙爱虎对她的忤逆，龙年发对她的疏离和厌恶，还有压在心底惊天的秘密，一旦被揭发，那可是生不如死啊。如今自己的日子已不比以前，天天是如履薄冰，担心吊胆。
念及此，她突然万念俱灰，只是恨未能拉上二凤一家人垫背，这是唯一的遗憾。她今儿在汤里下了毒，本就打算和二凤一家人同归于尽的，并特意未带上龙爱娟。谁知被怪人无意中给破坏了！
自己下了毒，如今要自己去咽，这是天意啊！她狠了狠心，僵硬的接过二凤手里的碗，心一横，眼睛一闭，憋着一口气，‘咕噜咕噜’几大口将汤全喝了下去。
喝完汤，黄氏就觉得肚子隐隐开始发痛，猛得将手里的碗向地上一摔，想着自己也不活不了了，话狠了起来，指着二凤和汪明浩俩人，血红着眼睛骂道：“你们俩个狗东西，回去告诉汪红云那老贱人，我黄翠霞就算是做了鬼也不会饶了她。今天我给她下了跪，等我做了鬼后，我要让她给老娘我跪断腿。”
又看向龙年发：“你个无用的男人，嫁给你这些年，你吃老娘的用老娘的，到头来还爬到老娘的头上来做窝，让老娘去给汪红云那贱人下跪认错。啊呸，她什么东西，老娘要不是想着去害死他们一家人的贱命，老娘才不会去呢。哈哈！”
她像个疯子似的仰天大笑着，面容因肚子越来越剧烈的痛疼而扭曲狰狞着，龙年发被她的一番话惊了很久。
“这样说来，你真的在我家的汤中下毒了？”二凤寒着脸问道。
“哈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休想知道真相，哈哈。”黄氏得意的笑着，至死不松口承认她下了毒。
龙年发回过神后，‘刷’的一巴掌毫不客气的骟了过去，骂道：“你这毒婆娘，真是作死哦，老子现在就休了你。”
“哈哈，作死？老娘很快就要死了，还怕你这懦弱无能的男人嘛，啊呸，老娘也是瞎了眼睛才会相中你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下贱男人，吹软饭的无用男人。啊哟……”黄氏口无遮挡的骂着，腹部的剧痛终于让她忍无可忍的叫了出来，叫唤出声手，她捂着屁股向茅厕冲去。
她边跑边骂着，死老天，老娘要死也不给痛快的死，还让老娘受这番的折腾！
“哈哈哈哈！”二凤和汪明浩见黄氏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开心的大笑了出来，可真爽啊，接下来可有你受的哦！
黄氏接下来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首先龙年发就不会轻易饶了她的，何况还要拉肚子呢。原来二凤在汤里放了点儿泻药而已，这泻药还是上次汪氏便秘时找蒋郎中开的，后来还剩下一些，被二凤放了一点儿在汤里。当然量是控制的，若放太多真的出了人命，那自己也逃不了干系的。
龙年发自然不解，忙问二凤是何故，二凤沉下脸，将小黄小黑的事情略说了一下。
看着面黑如铁的龙年发，二凤冷冷说道：“我们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看清这女人的真脸孔，别哪天被人害了还不知道。还有，这汤我们已经换了，里面并没有毒药，只是一点儿泻药而已，只是希望你暂时不要告诉她。”
正说着，黄氏惨白着脸从茅厕里出来了，二凤见事情也差不多了，不想再纠葛下去，知道若要让黄氏亲口承认下了毒，可能性几乎为零，也就不做这个打算。
二凤用脚跺了跺地，然后又用手指着地咬着牙说道：“黄老女人，我们家小黄小黑说它们好孤单，它们会在下面等着你的。若你不去的话呢，它们晚上会来找你算账的，它们的牙齿可是很尖利哦。晚上睡觉当心点哦。”
她最后呲了呲白森森的牙齿，做了个咬人动作，雪白的牙齿在夕阳下闪闪泛着寒光，黄氏感觉到了透骨的凉意。汪明浩也做了个同样的动作，然后和二凤俩帅气的扬扬眉毛走了。
黄氏面对龙年发漆黑的脸，再想想二凤的话，她想她还是死了比较舒服一些！
“哈哈，看着黄老女人那可怜狼狈的模样，可真是开心啊。”汪明浩眉飞色舞的开心的说着，见到黄氏得到了应用的报应，他很开心。
“嗯，是啊，这就叫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真是活该，今晚她应该会做噩梦的吧，嘻嘻。”二凤也挥舞的小手说道。
俩人开心的聊着，不觉到了小叔龙年财家门前的坡边，柳氏正挑着粪桶回家，见了他们，特别是看见了汪明浩，笑得一脸明快，忙热情的招呼着：“哟，凤儿，浩儿，你们俩这是从哪儿来呢，去家里做一会儿，晚上就在小婶家吃饭，吃完饭后，让你小叔送你们回家去。”
二凤抬头看看天，笑着拒绝了柳氏的提议：“小婶，天色不早了，家里还有事要做，改天再来叨扰吧。”
柳氏有些失望，见二凤坚持，加上家里也没准备啥好吃的，也就没再强留，目送着他们俩离去，只到瞧不见他们的背影，这才笑着回了家。
今儿是仲秋节，晚饭后，二凤一家人搬了矮桌去院子里，赏着如银盘般皎洁明亮的月亮，吃着月饼，听汪老汉讲着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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