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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晚之听得正有味,见她突然住口又叫自己,莫名道:“怎么?”
曲孝珏笑着摇摇头,靠近他一步拽住他的手心紧紧握住,感到反抗时反而更近他一步贴着他的肩膀低头,凑到他耳边轻声呵笑:“你让我拉着走,我才告诉你后面的。”
他哪知是他刚才那专注含笑的神情引得她层层心动,不知她突然又发哪门子疯,待要斥责突然颈间一片温热促起冰凌,让人又热又凉的不自在。他甩手错开一步恼怒道:“你爱说不说!”
“哦?”瞪眼望着她,那紧密的朱唇嫣红,那轻皱的修眉斜挑,微微挣扎时身姿摇荡生馨。在曲孝珏眼里,难得是全然一派男儿家的娇媚情态,她黑眸缓缓眯起,只觉得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惑,想也没多想拉住他往近身的一个角落,将他身子完全拢在怀里,一下捧住他的脸直接吻了下去。
“呜,曲——”没想到她会突然如此对自己,一时间他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张口就被侵入一条灵活的舌头,瞬间卷着他的舌尖追逐缠绕,将他所有的愤怒都翻搅了出去。
许晚之气得咬合齿牙,曲孝珏与他如此亲密立即感知,一把掐住他腰间软肉,他浑身一颤竟是突然失力一般软下身子被她稳稳搂在怀中动弹不得,唇中的感觉愈加深刻,那张狂的舌头缠着自己扫过口中他自己都未全感受的每一处,像在那里化了一颗糖,倏然又连糖水都被人刮走,让人羞怒难明,滋味绵长又似乎说不出滋味。
也不知过了几刻,曲孝珏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想他恼羞成怒怕是要对自己下重手,因此分开了唇齿手中却将他更加的紧紧箍住,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虽然没什么行人,也以防他如此模样被人看了去。
许晚之窝在她怀中直喘气,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预料之外的感受让他脑子懵懵的,浑身笼罩在曲孝珏的阴影里,腰背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搂着,下颚被迫磕在她胸口,他或许根本没有转身而逃的选择。
曲孝珏抬起一手慢慢顺着他的背部,瞧着怀中的身子轻声道:“你不对我动手,我们就继续去看血海,若是你想做些其他的,我们就立即回去。”
许晚之恢复清明听得此话,红着脸黑下眼咬牙切齿的道:“曲孝珏,你混蛋!”
“原来你是拿混蛋没有办法的。”曲孝珏真的笑了起来,感觉到怀中之人怒火更盛,控制好力道微微掀开他,极其有先见之明的大力制住他双手,低头见他脸颊通红,双唇微丰,恨恨的盯住自己,不禁望着他的眼睛笑叹道:“我情不自禁。”
“你!”他簌簌冷笑却不知道该怎样骂她,手肘横拐向内砸击,曲孝珏不愿撤手直直受下这一肘,只是瞅着他的神色消气些没有。
“好了,别生气了。曲主君,血海少了你这样的人物前去观赏,该要自叹一声万分遗憾。”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豆腐被吃到这个份上就算了?许晚之心底不平,又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曲孝珏讨回来,打骂她一顿都觉得没讨到实处,然而若说强吻回来——那不是更亏了嘛!
算来算去,除了让她身体受到严重伤害或者不再理她,怎么算都是自己吃亏,但似乎,他又没气怒到那个程度去……
许晚之冷冷一笑,猛力甩开她的手加快步伐继续前行,不想与她再共处。曲孝珏两步蹿前从后不容抗拒的揽住他,同时侧出一手细细整理好他刚才被无意扯乱的衣裳,又强制按住他将其些微垂吊的发丝拢上去,嘴里笑道:“你总不会想被人看出什么来。”
听出话中深意,他狠狠一瞪,却是咬牙任由她将自己的仪容正好,只是面颊依旧明艳,只有稍待过个几刻才能渐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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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孝珏吩咐的只是一件小事,曲药很快就与她所交代的人物交涉清楚。来时途中发现燕紫焉没有跟上来,也全未在意。
在她眼里,燕紫焉孩子心性贪玩好奇,此时不定在哪里玩得乐不思蜀。她们离曲家别院并不远,她玩够了总会自己想办法回去。再者她曲家人与她燕小姐本来没什么关系,她又何需把她的一举一动放在心上。甩掉了这个麻烦,心里径直轻松。
她在街上毫无逗留,完成任务后直接赶向城东血海,虽然她们商户之家不像江湖之人随时要打打杀杀,但是曲孝珏做到这个位置,她还是习惯的片刻不离主子。
找到她们时,那两人正立在岩垄上惊叹的下望,曲药远远跟着不去打扰。原来血海之名由此而来:传说以往这里曾是宰相之家,后因冤案全族灭门且当日瓢泼大雨,一门之血混着天水聚合于此,当日的坑洼日胜一日的逐渐成坑成池,如今已是百平的池塘大小,塘中之水红艳如血相对粘稠,池中没有冒头的绿色植物,也见不到浮动的游鱼。
许晚之不禁叹道:“果然鲜艳如血。”
曲孝珏一笑:“后有人说当时的女帝被此景所悟,洗刷了宰相家的冤屈后辞位仙游,但是这里再无人居住便形成今日模样,年复一年的有人祭奠观赏,这血海虽似死水,百年来却艳色不减也无异样。”
本来一个池塘是怎么都不配称“海”的,只是一湖碧水好寻,眼底这一池红水却世所罕有,称其为海就不为过了。
见他怔怔的看得出神,曲孝珏拉他一把挨着自己,笑道:“放心,有好事者特意取来饮尝,其味甘甜如醴,并非真血。”
许晚之“嗯”了一声,此时正值正午最亮的那束阳光,望着池中被微风荡起的红光,喃喃道:“迷眼不迷心。”
“迷眼不迷心……”咂么着这几个字,曲孝珏侧头看着他,眼底沉了沉又舒展开来,赞同道:“也许血海的本意,便是如此了。”
获救
几人回到曲家别院时至近晚,许晚之虽然平静的与曲孝珏相处了整日,心底却还惦记着被突吻一事,气她却又更气自己。径直往自己所住的院落直走,刻意的想要避开她以图抑平心中的起伏不静。
看出他的意图,曲孝珏伸手扯住他道:“日间在外本就未及好生用膳,晚膳片刻就上来,用过再回去歇息。”
殊不知这样一切尽是安排妥当的话语却令他更加烦躁,侧头想甩开她的手几经未果,恰见曲药矗立在一旁,视线一扫不禁问道:“燕六呢?我记得你们是一起出门的。”
曲药原没将燕紫焉的行踪挂在心上,但是主君开口问,她就不会随意敷衍,望一眼曲孝珏的神色躬身点了点头回道:“属下现在不知,请主君稍带片刻。”
说着回到门口问过门房,她们只说没有见到燕小姐,又打发两人将小幽阁与侧门都寻了一遍,也都说日间没有人见过燕小姐回府。曲药此时才知她现在都还没回来,眉间微微一拢,回去如实报告了许晚之,他被曲孝珏拉着在正堂坐下,正在喝茶解渴。
“她会不会迷路了?我记得她怕黑,应该不会临近夜晚都不回来。”
曲药还未答话曲孝珏抿口茶沉声道:“夫君倒是了解甚深!”
许晚之不去接她这个阴冷的话茬,向曲药道:“派几个熟悉环城大街的人去找找看,她那时坚持要跟到曲家来,不会一时突然就不辞而别的。”
这话也甚是在理,一回来不是想躲着自己就是将心思放在别人身上,曲孝珏听自家夫君对一个认识不过尔尔的女子这般用心,重手磕下杯盏转向他冷笑道:“夫君未免担心太过,她一个女子在外,还能怎么样不成?”
“你这话什么意思?就是因为她是个女子我才担心!”许晚之也被挑起了怒火,他本不想答她,她却一再来抵出他潜藏的火气,声音不禁大了起来。
曲药突然一震,主子相争做为一个下属实该立即回避,听得曲孝珏立即怒气冲冲的反道“那又与我曲家何干”,她微拧眉心对着二人低身道:“燕小姐是与属下走失,请容属下去找。”
许晚之一下站起来道:“我也去。”
“不准胡闹!”曲孝珏眉尾跳动再次扯住他按回坐上,不顾他的挣扎转身对曲药吩咐冷声命令:“你去找,将人带回来。”
“是。”曲药行礼后立即折身而去,出得府门步伐不自然的加快,握剑的手指也微微紧了起来。
就如主君所言,她不会无故离开,如果迷路就算是问也该问回来了,她人生地不熟,那般容貌即使身为女子也未必不遭人惦记,况且她又浑身珠光闪闪出手明珠……她不是曲家人,但也不能因为自己而遭遇不测。
想到这些,曲药心底渐渐蔓延出一股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慌。情急之下纵身使出轻功,将其他下人远远甩在身后。急速飞至日间分手的地方,目光刮过一条岔道直接走了进去。
随便抓住一个正在收摊的小贩,她沉声问:“日间可有见过一位貌美女子在此路过?”
那小贩见她气势凛凛,燕紫焉今天给她们的印象又实在深刻,想起来连忙回道:“是有这么一位小姐,那时一直往前走的,没见回来过……”
曲药随手丢下一块银子瞬间消失了身影。那小贩咬着这块银子呆呆的道:今天怪人可真多。
因为燕紫焉的长相引人注意,一路走来有迹可循,曲药问过几人之后才彻底失去了她的行踪,凭着武士的直觉,在日间她中迷魂散的地方停了下来,手中之剑倏然抽紧。
燕紫焉被迫吐了几口鲜血,又被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折月宫宫主大魔女简连惵亲手打了一掌,胸腔内顿时不知断了几根骨头,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难受之极,不能彻底晕过去又无力睁开眼。
简连惵冷冷看着她有如僵尸一般躺在床上,苍白的脸颊上涂着暗红的血迹,发丝纠缠覆脸更显狼狈,令她一下失了寻欢作乐的兴致,人直接丢在这里回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间。至于这个玩物,暂且留着带回去着人调||教好了再享用,她此次出宫自然有正事要布置。
听过属下的汇报之后,简连惵让她们都退出去,冷酷的目光将房中可疑之处穿透似地过了一遍,和衣睡下,慢慢的眯上眼。
折月宫宫主的成长经历大家可想而知,自幼服食百药勤练邪功杀人灭派,以致成为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之首,此行轻简薄出,行径低调是做得够掩人耳目的了。
然而江湖中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折月宫也有她必须亲身试探的奸细,所以今日几个无知下属用这种下九流的手段去给她寻了个玩物,她恰巧撞见也就受了。但是该处置的她绝不手软,再因此被那些正道人士更加明晰她的行踪实在不是预料之外。
简连惵自幼年的梦魇中醒来,猛然起身手指翻转将一柄暗器掷了出去,安静的夜晚可以清晰的听见其没入肉身的声音,一个女人哑叫起来,另一人恨声道:“魔头,中了专为克你而制的杀惵香,看你还能撑几时!”
简连惵没有答,她鬼魅似地从床窜起循着那丝气息,片刻将屋中几人斩杀刀下,快得她们甚至来不及挥动手中的兵器!
然而她中了这种分神化功的香是事实,专为克她?她们下的好功夫!她立于黑暗中竟是扯出了个笑意,冷酷又血腥。顷刻间屋中又涌入一批人士,听其身形动静,是比刚才那几个不知道高多上档次的高人。
不算围在房间四周的,十人有余,真是下了血本。简连惵身姿笔挺,冰冷道:“名门十后,触犯我折月宫,片甲不留。”
“魔头好大的口气!”几人一听怒火陡涨先发制人的飞身而起,直袭简连惵,简连惵的名声如此恐怖,武功之变态也令人咋舌,此时甚至还没出动她那把令人闻风丧胆的折魂刀,徒手拼杀而已,那几个高手在她如此情况下尚不能占得一丝便宜,悲剧的挂了彩。
突然场中又多出一位乞丐似地老妇,不知何时起就在这里,或是仅仅突然出现,她咂嘴看了看场中情势,呵呵一笑便趁简连惵力对两位江湖之秀时蹿身而击。简连惵错身不及,接下那一招却被打到了实处。
她寒声道:“疯丐沈之乾,你敢犯我!”说着一击直接灭了那两个纠缠的江湖新秀,赫厉的与她对上。
老妇被她点出名字更是哈哈一笑,叹道:“简小娃娃,你活着她们不太平,不给老妇鸡腿吃啊!”嘴里谈笑,身形却是诡异从容招式万千,与简连惵打得难舍难分,一个是纵横数十年的自在宗师,一个是霸气难敌的魔宫新主,都使出了毕生狠力要将对方一举击杀。
简连惵终于秀出了折魂刀,此刀一出即无形的斩下疯丐一臂,围观之人大惊也顾不得“道义”,场中那些有名望老者都一举扑杀上来,誓要趁此灭除魔头,再清魔宫!
且说曲药片刻就寻到了这家明天后就再也无法存在的客栈,一楼已经空无一人,她轻而易举的就感觉到了那种强大的杀气与四处弥漫的血腥之气。
她紧扣了手中之剑,眉心拧了起来,当下没有任何犹豫就纵身上了二楼。简连惵的屋中门窗大开,曲药一眼就看见里头竟然全是江湖上传说中那些平日不世出的高人,微微一惊,然而她此行目的只为燕紫焉,目光几动并未发现她的身影,立即转向其他房中搜寻。
燕紫焉就在隔壁,曲药步伐一转似乎听到了极其微弱的呻吟声,推门而入就见到躺在床上辗转难安的燕小姐。
日间分开时她还是那般活蹦乱跳明眸晶亮,此时浑身血迹狼狈无色,若不是这身衣裳她几乎不敢认。曲药心中一紧,立即蹿上去小心的将她抱起来,轻声唤道:“燕小姐。”
燕紫焉脑子混沌不清,无意识的呻吟道:“愚……木头……”
“你怎么——”轻轻一个名字,却令曲药心口骤然震痛,不知为何只觉难受之极,抱着燕紫焉的手臂自然收紧,胸口郁积沉闷,消不得而发不得。
静夜
隔壁房间压抑欲破的气场,震人心魂的的围杀都不能再令曲药再去多扫一眼,粗略的检查过她的伤势,抱着燕紫焉纵身下楼,她进来时异常顺利,此时甫一落地却被几个江湖人冷目而视,将她团团围住,原来是来得去不得。
其中一个女人举剑相向,冷声问:“你是谁?魔宫余孽?”
曲药一心想要早些将燕紫焉带回去救治,听此冷声道:“无根之人,救友路过。”说着根本不理横在身前的利剑,越过她便走。
那女人哪能容一个可能的魔教余孽还带着一个“余孽”轻易离开,见她态度冷然手腕翻转跃身刺了上去,曲药眼角泛冷侧身躲过,抱着燕紫焉无法出手相迎,侧身一旋猛力的踢开了那把剑。那女人些微一惊,牙尖更是冷笑,使出看家本领打了上来。
曲药没有时间与耐性跟她缠斗,闪身避开她再次冷声道:“我不是江湖中人,与你们的敌人没有任何关系。”那女人被她一脚就踢开了剑甚是恼怒,才不管这个解释的真实性,见她紧张怀中之人,一拳打去没挨上曲药衣角,冷意一转就直直砸向燕紫焉的腰间。
这一举动真正惹恼了曲药,抱着她翻身的同时急速腾出一手挥剑出鞘,剑光寒凌直指那女人手腕筋脉,她“嘶”的一声惊叫手腕上被割开一条红线,而那剑身追逼向上却不染半点血腥。
那女人被惊的向后急退,更加确定了她是魔宫中人,只怕她怀里抱的这位也是不清不楚,她恨得一把执起被踢落的剑又上来拼命。
曲药冷冷一哂,挽出个剑花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