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程之浩的出手他根本没看见,就看见窗户弹开可桌后的人一直都没动不是吗?
钟霍不由开始好奇程之浩的武学修为会是怎么的厉害,也忘记害怕和敬畏一双眼紧紧的看向书桌后。
程之浩感觉到钟霍在看他,依然在书写着什么没有抬头,只说到:“你的师父,见过了。”
钟霍愕然的站起身来:师父?谁啊?刚才冲出去了三个人,哪一个才是他的师父呢?
程之浩出声为钟霍解惑:“谁教了你如何程家堡立足,谁就是你的师父。”
话不明了但是意思却清楚,钟霍顿时明白他的师父就是挂在房梁上的男子。
于是恭敬的开口问道:“堡主可否告诉钟霍师父的名讳。”江湖上关于程家堡的传言有很多,但是程家四兄弟的名号却让人讳莫如深,即便有关于他们的说辞,但是要将他们四个人和姓名对上号还是很困难的。
程之浩回:“自己认师的时候问吧,你要知道他的名字就得受得住他的考验。”
钟霍心中警铃大作,开始担心自己的未来,他想想刚才,不过是因为其中一人的笑声就引发出那么强悍的比拼,不由哀叹自己前景堪忧。
钟霍今天来程家堡是领了圣旨旨意,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幸见到这个传说中的男人,他……只比自己大四岁,可他却早已经是雪冥大陆的传奇,更加没想到的是他能看见程家其余三兄弟的厉害。
不由收敛心神,最大限度的不让自己露怯,恭敬回道:“请堡主放心,钟霍一定不辱堡主抬爱。”
钟霍毫无犹豫的表态,并未让程之浩的态度有什么改变,只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掀起眼帘将冷清的视线投射到钟霍的身上。
“你对当年的旭日国和你父亲的为人怎么看?”
钟霍对程之浩的直视有些犯怵,赶紧低下头说道。
“成王败寇,百姓只求任君当政,所谓国破总比家亡好,曾经的旭日国虽国土复员辽阔,可百姓却生活与水深火热之中,这样的国破破的是皇室的奢靡,完的是横权党政,死的是佞臣污吏,不足为惜,而钟南翁,我至今未叫过他一声爹,对此人也没有过多评论看法。”
钟南翁的名字从钟霍口中吐出是不屑的,在他心中对此人更是不耻的,一个强占女人的男人即便身居高位也掩盖不住他低下的人格,更别说他当年做了降臣。
旭日国不堪是不争的事实,改朝换代也是历史的进程,但是自己的国家再破落,一旦为人臣就该忠于自己终生的追随。
钟霍和钟南翁的立场本来就不同,他没有经历过那场改朝换代的纷飞战火,没有效忠过旭日国,所以他也不当自己是旭日国人。而且左烈国虽然是进犯之国,但战火之后左烈国国君带给人民的是安定繁荣。
钟霍瞧不起钟南翁是因为他背信忘义,不记得自己的信仰,苟且偷生和肆意妄为。
钟南翁利用权势做了太多令人发指的事情,磬笔难书。这才是钟霍愤恨的原因。
程之浩点了点头,说道:“你可以走了,好生休息几天收拾好该备的行装,不日会有人来接你们的。”
钟霍离开程家堡的时候在心中发誓,他现在效忠的是程堡主这一生都不会改变,即使程家堡覆灭他也会为其陪葬。他绝对不会像钟南翁一样,忘记自己的信仰和主子。
离开程家堡,钟霍马不停蹄的朝着钟南翁所处的别院而去,现在他不是丞相了,自当要把丞相府还给朝廷,但是钟南翁也并没有落魄,就他搜刮的那些民脂民膏,够他颐养天年的了。
钟霍策马冲进别院引发了一阵混乱,他来不及等马停下,立刻飞身下马,然后运气踩着飞快的步伐撞进了钟南翁的宅子。
当他看到坐于太师椅上的钟南翁,毫无拖沓的开口。
“我是来给母亲求一纸休书的。”钟霍说话不看钟南翁,多一眼也嫌膈应,自己已经在钟家隐忍了十八年,现在是该一吐为快。
钟南翁正端着茶杯感慨着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也是猢狲中的一员,错愕过后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一把摔了手中的茶杯,溅起满地的水花和瓷片。
伸出手,指着钟霍的鼻子尖怒吼:“你个孽障,你为了表忠心连你爹和钟家都不要了吗?”说完一巴掌朝着钟霍的脸上刮去。
钟霍敏捷的后退一步,他没有站着被人打的习惯,冷冷出声说道:“我娘自小有青梅竹马的意中人,当年被你抢来不算,你还杀了她意中人的全家。让她万念俱灰,更加把我娘家亲人赶去边远山区,受尽磨难,最终还全部死于非命,我娘若不是为了我,可能早就投井自尽,她这些年更是连你这个人不愿意再见,我不杀你就是念及你我身上同样的血,我不想做你这样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今你落魄他日我也不愿落井下石,不如现在就断了关系,免得以后让我还记得有你这么个人的存在,而心生恨意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当年六十岁钟南翁抢了他娘做小妾,那年他娘也不过才十六岁。六十——十六同样的两个数字,不过是调转一个个儿,却是相差了四十四岁,钟南翁也不嫌脸臊得慌。
钟南翁气的快吐血:“好好好,你要休书是吧,我成全你,我不但给你休书,我现在就写文到户部同你断绝父子关系。你满意了吧!”
钟霍毫无表情立于房中,脸上的漠视映冷了本就阴冷的棕色眼眸,冰凉的白齿闪着冷光,由衷的回到:“最好如此。”
话尽于此,他也没有什么多的可以说,于是转身准备走,他还要接娘去新的宅院开始新的生活,没有空陪着这个不知廉耻的老东西浪费时间。
“慢着。”钟南翁苍老的声音里有些嘶哑,他叫住钟霍,厉声开口,“钟霍我告诉你,你即使不认我这个爹,你也改变不了你身上流淌着钟家血液的事实,你可以讨厌我,但是你不能忘记钟家的耻辱,今日我们钟家有这下场全是拜吴德光和程之浩所赐,我要你记得这笔账,有生之年为钟家全数讨回来。”
钟霍差点失声而笑,笑钟南翁的天真笑的可笑,旋着脚尖又面朝向钟南翁,歪着头好像不明白的问道:“你想让我为你报仇?”
钟南翁被钟霍看的发憷,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小儿子眼神利的可怕,不由别开视线,清清嗓子说道:“不是为我报仇,而是为钟家讨回公道。”
“钟南翁啊钟南翁,你都已经不是当朝丞相还这么喜欢口舌之辩,你觉得为了钟家和为了你有什么区别吗?在我心中是没有区别的。我既然连你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的上钟家,你落魄是我喜闻乐见的事,钟家覆灭就更是我最希望的事情。”
“我现在是程堡主的人,你说我帮堡主还是帮你,而你想跟吴德光斗,你也不想想你多大的年纪了,吴德光现在正值壮年,你现在连丞相都不是,你凭什么跟他叫板?”都快八十的人了,还不赶快给自己准备棺材,最好把他的墓穴修的隐秘点,不然他身边那群犹如豺狼虎豹的儿子女儿,估计连他的陪葬都搜刮起来卖了以供挥霍。
“孽障!”钟南翁气血攻心,一口含着红的唾沫从嘴里喷了出来,蹬蹬蹬后退三四步跌进了雕刻华美的椅子中。
“孽障也是你养出来的,与其骂我,不如自省,到现在你都认识不到你身上的失误,我奉劝你好好想想钟富是什么德行,还有你身边那群酒囊饭袋的子嗣你都好好看一看,你就知道你自己错在哪里了。”
“我最错的就是生了你这个孽障!”钟南翁捂住胸口破口大骂,能掀翻屋顶的音量将房间外的管家引了进来,迈着焦急的步伐经过钟霍的身边,只敢小心的看他一眼,然后直奔钟南翁而且,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啊。”
钟霍冰冷讪笑:“为你好才最后劝告你,忠言逆耳利于行,我不想你进棺材都想不明白你错在哪里,不能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人是不得超生的。”
说完这番话的钟霍和钟家正式决裂。
第七十六章 轩辕无心的坐骑
秋天刚过了一半,天气却猝然急冷,秋高气爽的气候让山水褪去了葱郁的颜色,然后被大自然赋予上一层惹眼的黄,万兽脱去细绒换上了厚厚的长毛准备抵御即将到来的严寒。
程家堡里的人依然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劳作着,树木密集的鬼林不受冷空气的影响,依旧郁郁葱葱绿成为昏黄天地中的一抹独特。
毒积谷边高崖成峰,深渊似海,嶙峋的山石上长着各种枝干歪曲的树木,当空伸展着盘根粗桠。风啸而过,从远方奔来,极速的插向谷中擦过地面,席卷起谷底的潮湿和腐腥之味,吹带起柔软的树叶横飞,砸在各处如刀如镖能将山石树干割出浅浅的痕迹。
狂风肆虐于此,只盘旋片刻然后扬头飞起,朝着更远的地方呼啸而去,只在空气中留下一片久久不能散去的尸臭恶心的味道。
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有一处隐藏在树枝之后的破落房子,房顶已经腐朽,房屋也随着狂风吱嘎乱响摇摇欲坠,昏暗漏风的房间中有一个人,一个女人正站在木床板上,神色慌张惊恐的缩在墙角,手中抓住一根粗糙的挑水扁担,将其紧紧扣在手掌中,后背僵硬挺直,重重的磨蹭在木墙之上,灰色斑驳的墙面因为她的扭动纷纷落下些许木屑。
这个女人就是几天前被轩辕无心丢进毒积谷的白圣女,她身上的白衣已经纠结成灰黑色,柔顺的头发没有心思打理绞住成团垂落在胸前,发髻之中插满干枯的稻草一片狼藉。
五颜六色的毒蛇在白圣女的四周游动,每一次的靠近都会引起她阵阵尖叫,嗓子早已经嘶吼成哑,她被吓的神志不清。
木板床边不远的桌上,放着的是程家堡人每日送来的饭菜,已经堆积如山隐隐发臭。
接连四五天以来白圣女都不敢入睡,黑眼圈挂在眼帘之下,双目中全是血丝,嘴唇干裂泛白,她吃不饱睡不好,心中很害怕也很烦躁,不得不忍受着每分每秒的煎熬。
随着时间的流逝,处于高度紧张的白圣女,精神开始无法集中,视线越来越模糊,所以无法看不出其实毒蛇比她还烦躁。因为到嘴的食物无从下口。
白圣女只知道轩辕无心狠毒,却不知道这些毒蛇的毒牙早已经被轩辕无心给拔了个精光,当然也不排除有漏网之鱼,说不定有那么一两只没被拔牙的毒蛇还掺杂在其中,所以白圣女是该时时刻刻的保持警惕。
杯弓蛇影这就是轩辕无心对白圣女用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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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母今天又进林子了。”袁昶出现在书房对程之浩如实禀告,他专门走这一趟是希望主子能在今日管一管主母的作为。
最近主母风头正劲,在鬼林中所向披靡的有点得意忘形了。本来以为她玩的开心就不会另生事端,但谁想她居然开始打金阳豹王的主意。
那家伙连二少爷都不去招惹,主母居然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心只向寻死路啊!
金阳豹王是一头非常聪明的猛兽,如果说曾经活着的狼王智慧过人,那金阳豹王就狡猾如魅,它懂得用金丹花给别的豹子染色,将其伪装成它的样子成为它的替身,更是比狡兔还多疑,光藏身之处就不下百处。而且善于蛰伏,喜好偷袭,有强健的体魄和风驰电掣的速度,只要被金阳豹王看上的猎物,是绝对没有逃脱的余地的。
如果这些还不够说明些什么的话,那么三四头金刚和金阳豹王对阵都讨不到半点好处的事就可以让人明白,即使想送死也千万别去招惹那头阴晴不定的豹王。
“恩。”程之浩没有太多关注,只专心在自己的政务之上。因为这些日子他早已了解无心手中的绿焰,人世间真正的索命利器。
有绿焰陪着无心,他很放心。袁昶该担心的不是无心而是那些不愿意乖乖听话的猛兽。
曾经无心说过她身上的本事是阎罗王给的,他嘴上没信但心中将信将疑,他知道无心不会说谎,因为没有人值得她去编造谎言。只有在意才会欺骗,现在的无心身边还没有值得她在意的人出现,包括他在内。
不过他已经从吝啬如她的口中得到了最重的承诺,至于她的爱可以慢慢的套取,来日方长程之浩一点都不着急。
袁昶见程之浩不动如山的模样继续道:“主子,今天可是多德碴进鬼林的日子啊,您真要让主母这么为所欲为?”好歹也得在雄狮部落面前留的尊严不是,天下无敌的程堡主娶了个野人一样的当家主母,这要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在袁昶看来,多德碴这人是值得尊敬的。他虽然粗犷但实则傲性大、心气高,不像其他人愿意蒙面由程家堡人带路进入。每次到程家堡来访都是自己寻着路走进来,路上偶有搏斗全让当做锻炼腿脚。
每到这种时候二少爷也会撤掉奇门遁甲,打开友谊之门,虽然一见多德碴便是讽刺,但是袁昶知道这是二少爷惺惺相惜的表现。
回想当年,多德碴第一次闯进鬼林本来就快已经没命活的,可主子是生生的把此人救了回来,想起多德碴的壮举连袁昶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勇猛。
多德碴的举动和主母恶整百兽的行为不一样,他是靠着血肉之拳硬拼出了条血路,他走过的地方尸横遍地,哀鸿片野。
那年多德碴也不过二十七岁,刚当上雄狮部落的首领,正值壮年,意气风发火气旺盛,到程家堡来不是为见主子,也不是为了求什么事情,而是为了闯一闯传说中的鬼林、水帘洞和一线天。
因为他在大草原上听闻了天下传言,世人皆说程家堡的凶险是天下之最。所以多德碴才有此一行。鬼林的九宫八卦阵是被他直接把四周的大树连根拔起毁掉的,想二少爷的奇门遁甲阵眼何其繁多,居然被多德碴一并给毁了个干净。
当年二少爷为了这事差点没一刀剐了多德碴,最后被主子拦下来也是多有怨言,说多德碴不懂陷阱艺术,光会用蛮力解决问题活该去死,不值得救。像他这样劳民伤财的进鬼林,说不定百年之后程家堡的四周平旦的一望无垠都可以开垦农田了。
二少爷从此对多德碴是颇有芥蒂的,每每见面都要奚落一番以报当年的旧恨,但袁昶知道其实二少爷并不生气于多德碴,不然也不会每次他来都收掉阵法,说是怕多德碴这个莽夫再毁了他的心血,但真正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好道破罢了。
“你是怕没有奇门遁甲的庇护,会有大量的野兽攻击无心吗?”程之浩停下了笔,握在手中问着袁昶,却用着不肯定的语气。
多德碴是靠着一双铁拳走进鬼林的,他证明了他的强大,也证明了他还不够强大。因为他身为勇士是可敬的,但是他身为皇族,就必须要具备钢铁的意志和强悍的身手,还必须学会用脑子。
这种暴力的手法对动植物或许有用,但是到了战场之上面对的是人,惯常于阴险狡诈多方算计的人,而不是不会思考的动植物。
袁昶被程之浩瞅出了心思,老老实实的摇头:“不,属下是怕主母会因为没有奇门遁甲的阻挡,会在鬼林里大杀四方,如果被多德碴大王知道了影响不好。”毕竟鬼林是二少爷的心血,要是因为主母一时兴起都毁了,他怕二少爷受不住刺激,发起疯来会想把主母给丢进青楼去,然后主母也势必会发疯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看两个疯子结梁子莫过于天下间最痛苦的事,而且这俩疯子还都是他的主子。
“多德碴进鬼林应该会遇见无心的。”程之浩终于放下了手中蘸满墨汁的毛笔,他想娶看一看,不是担心无心有危险,而是担心无心撞见多德碴。
他经历过一次无心撞见狄一思的事情,不想同样的事情发生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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