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烟有些膛目,这个女子应该是朗润卿的侍妾或通房吧?用不着对自己如此恭敬吧?
“相爷吩咐奴婢,姑娘醒了以后,把这些交给姑娘,还有一句话带给姑娘:姑娘想走想留,随姑娘的意。”
跟出宫一样,太容易了,曲非烟颤抖着握着手里的那扎纸票子,那是一张房契和共计一万两的银票。
“麻烦绮云姑娘替我谢谢相爷。”
“姑娘这就走?不等相爷回来吗?姑娘一整天没吃东西,厨下不知姑娘什么时候醒来,饭菜每隔半个时辰就做一次,这时有刚做好的,要不奴婢命人端了饭菜过来,吃了饭再走?”
曲非烟一抖,这样大阵仗,自然是朗润卿交待的,她吸了吸气,摇了摇头:“不了,我现在就走。”
谢绝了绮云要安排马车的送她的好意,曲非烟独自一人离开了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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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祸因一念起 。。。
天已经黑了,星星躲在云层里还没出来。幽深的街道两边闪烁着一点一点的亮光。
曲非烟快步疾行,重获自由让她心花怒放,朗润卿送的银票与房契她带走了,她寻思着拿了作为起步资金也可以,以后赚钱了再加倍还给他就是了。她手里还提着绮云帮她收拾的包袱,里面有朗润卿给她定做的男装女装数套,还有首饰,有些儿沉,不过她不觉得累。
再走过两条街,就到了西街了,可以与母亲弟弟团聚了,曲非烟加快了脚步。在街角左转时,她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掉转身向右而行。
进了一家客栈,曲非烟要了一间客房,让掌柜的给她把吃的送到房间。小二领着她上二楼,在楼梯拐弯处,曲非烟装作不经意地往下瞄,果然见一个着蓝袍的男人从店门外跟了进来。
这是朗润卿的人还是朱明熙的人?似乎都不是,朱明熙把她送给朗润卿,自然不会再派人跟她,而朗润卿既然放她离开,以他的骄傲,似乎也不可能再拖泥带水。
曲非烟默默地凝思,吃完饭后,她轻轻打开门,走廊间各个客房房门紧闭,她来到楼梯口悄悄往下探头看,那个蓝袍男人坐在一楼大厅中,看样子不打算离开。
“哎呀……”
一声痛呼把曲非烟吓了一跳,她刚才满腹心事退回房间,撞到一个小男孩了。
“对不起,对不起,小兄弟,你怎么样?”
“没事,我皮肉结实。”小男孩站起身,拍拍衣服满不在乎道。
曲非烟看了看小男孩,突然心头一动。
“小兄弟,你是偷偷溜上来的吧?”
“啊?你怎么知道?”
小男孩脸一红,那张与曲非烟脸形极象的包子脸涨得通红,扭捏了半天道:“我身上没有银子住店了。”
“哎,这没什么,谁没个急难之时,四海之内皆兄弟,小兄弟到我房间来吧,我送你几套衣服几两银子。”曲非烟拍拍胸脯,很豪爽地说。
把小男孩拉进自己的房间,曲非烟从自己包袱中取出一套男装递给小男孩,两人身高年龄相仿,小男孩穿上很合身,曲非烟赞叹了几句,又把自己的外袍脱下,不由分说替小男孩穿上。又摸出几两碎银子送给小男孩。
小男孩连声道谢,曲非烟笑道:“你要真心谢我,就帮我做一件事。”
小男孩警惕地看曲非烟,待曲非烟说出要他做的,只是帮她买京城里的一款小吃时,他一拍胸膛:“小事,这时那家店应该还开着门,我这就去帮你买。”
“等等,我帮你把头发重新梳一下。”
“呀,自己来。”
“呵呵,你梳的不好看,你梳个跟我一样的,这个好看。”
小男孩真个学着曲非烟的样子,把所有头发梳拢到头顶,曲非烟递给他一条蓝色缎带,她头上也是这样发带,小男孩束好发,看看曲非烟,笑道:“咱俩这样,倒有些像兄弟了,我去了,你等着我。”
站在房门口看着小男孩下去了,曲非烟提起包袱来到楼梯口。
她悄悄探头,掌柜的在柜台里打瞌睡,并没有注意到小男孩,那个蓝衣人在小男孩出门后很快跟了出去。曲非烟稍等片刻,蹑手蹑脚下楼,出了客栈后,她朝她说的那间店面相反的方向疾行。
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她搁下包裹,解开发带拿出梳子,很快挽了一个简单的分肖髻,从包袱里摸了一支玉簪插上,脱下外袍,穿上一件淡粉绣花的对襟短袄,罩一件玉色烟萝的云罗半袖,系一条浅碧罗裙,一个袅袅娜娜的可爱少女出现。
朗润卿晚间回府,听绮云禀报曲非烟已离开相府,有一刹那的愣神。
“有没有吩咐李标和齐声暗中保护?”朗润卿伸手揉了揉眉头。
“昨晚曲姑娘跟相爷回府,奴婢以为用不着了,把李标和齐声派出去办事了,没有人跟着曲姑娘,相爷,曲姑娘离开不久,要不要派人追回来?”
朗润卿看着玉璧灯,只觉光芒异样刺眼,直晃得人心生疼。他沉默了一会道:“不用了,准备一下,三日后在府中设宴,本相要庆贺喜获佳人。裴府那边不要下贴,给宫里几位皇子送去请贴,别的人不请。”
绮云张嘴,喜获佳人?
“明天通知清兰回府,把苑园装饰一下,让她住进苑园。”
用过晚膳回房,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才分开一天,朗润卿突然感觉似是好长时间都没见到那圆圆的包子脸了,于是就挠心挠肺的想起来。
他来到书房,没有如平常一般在书案前处理公务,而是拿出曲非烟的画像,默默地看着,慢慢地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相爷,有一叫陆风的人求见,烦请相爷接见他。”
“不见,打远些。”冷得掉冰渣的声音,朗润卿绝美的脸上,刚才那丝苦涩不见了,浮现一片阴冷。他堂堂一国丞相,岂是一个卑微的商人想见就见的?
就是这个人,小非子才不惜顶撞他,不肯留在他身边的。如果不是不屑,他都想吩咐人将陆氏商号搞垮呢,搞垮一个民间商号,也不过他一句话。
他小看陆风了,凌国以后的风起云涌,祸根是曲非烟,搅浑这一池水的,却是陆风。
相府宴席过去三天了,朗润卿这三天大张旗鼓地表达了对清兰的喜爱,裴府却没有动静。他有些不解,那天所有的一切也安排得恰到好处,依裴若影的性格,与朱明熙有染后再受到他这边的打击,是会让裴旭奏请皇帝赐婚的。为什么毫无动静?
第四天朱明熙来了,道:“我后悔了,我没有碰裴若影,你把小非子送回漱玉宫吧。”
朗润卿心中气结,一个皇子如此出尔反尔,也是奇葩了。他面上微微一笑,道:“殿下容我考虑几日。”
送走朱明熙,朗润卿一拉书案前的细绳,绮云进来了。
“命齐声和李标带上四个艺高心细的护卫,马上到西街曲家的那家店,把小非子一家送出京城,找一处隐蔽的地方妥为安置,把那四个护卫留下保护小非子一家。另给宫里的人捎话去,把五殿下从小非子出宫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回报给我。”
绮云领命离去,朗润卿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把人带出宫了,就算曲非烟不肯跟着他,他也不可能就这样再把曲非烟交给朱明熙,这样的事传开了,谁都会质疑他的尊严与权威,但是他也不能为着一个曲非烟而与朱明熙在此时反目,最好的算计是悄悄把曲非烟送走,朱明熙也就无可奈何了。
朗润卿分析当前局势,觉得还是先平息裴若影这几天的怒火,却又要保持拒离,不能跟她现在就状态明朗。凌帝身体越来越差,他必须在凌帝驾崩前让执掌兵权的几位将军拼个你死我活。如果他现在娶裴若影,朝中那四位皇子,只怕光算计设各种陷井拉拢要挟他了。那三位将军更是不会开打了。
朗润卿谋划思量间,绮云回报李标等人回来了,他们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曲非烟并没有回家,也没有给家里传过信,她从相府离开后就失踪了。
朗润卿惯常的从容淡定不见,跌倒椅上,脸色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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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久别终重逢 。。。
皇城中风起云涌,朗润卿派人在京城掘地三尺寻找曲非烟之时,曲非烟在离京几百里的出云山脚下,悠哉悠哉地生活着。
她虽然只出宫三次,然而脑袋里是一个现代人灵魂的她,每次出宫都仔细地观察街道两旁的一切,那晚梳妆成女子后,她离开角落处前行几条大街,敲开了一家镖局的门,以五百两银子的价格,请镖局的人护送她连夜离京,天亮时到达下面的市镇后她送走镖局的人,另找了一家车马行,就这样不停换乘,几经辗转后她来到出云镇。
那时天气渐冷,曲非烟也不想再走下去。她手里有朗润卿给的银票,于是打算买一处房子住,寻了很多处都没有喜欢的,一万两银票这时只剩九千两了,只够买很小的院落。她也不能把银子全买房子,心头郁闷间那天离开小镇上山游玩,看中了山脚下一处清泉汇成的小湖。
那片地连同那个小湖,却是镇里一富户谭家的,这一家现今如日中天,根本不会卖产业。曲非烟皱眉想了一天后,进了一家医馆和一家巫馆。
小镇人不多,没过几天,镇中就流传开,有一个小姑娘那天去谭家的云湖玩,中邪了,药石无效重病了;巫馆的人给问神了,是她冲撞了云湖的湖神,需要她守护云湖五年才能赎罪。
谭家当家人谭震听到谣言,笑着摇头,这个在商场拼搏一往无敌的人,觉得此谣言很荒诞,当管事找他汇报有中介商前来搭线,表示替那位姑娘牵线买下云湖及附近的十亩地时,准备在云湖居住时,谭震眼中精光一现。
“不要拒绝也别答应,你先去查一下,这个姑娘的来历。”
曲非烟遇到一位高智商的古人了。谭震听了手下的回报,哈哈大笑:“这位姑娘看中云湖,怕谭家不肯卖,弄出这么个谣言。谭林,把我这话告诉她,把云湖卖给她,她之前只找七八千两银子的宅子买,大约拿得出的也就这些银子,告诉她,云湖与附近的三十亩地都卖给她,折价三万两,让她先付八千两,余下的,以这姑娘的智慧,大约还钱不是难事,谭家收些利钱,让她分五年付,每年付我一万两。”
乖乖,三万两银子首付八千,余两万二千两,五年共付五万,利钱就是两万八千两,这个谭震够精的。
既然谭震这么精,谭家又是当地商家领头人,曲非烟又需要隐匿身份,她干脆找到谭震,商谈起创业大计。
合作成交,云湖山庄建成,双方约定谭家包销曲非烟的产品,并派了一个管事负责云湖山庄对外一切事务,帮曲非烟招聘了十个实诚的农家汉子和他们的妻子一起到云湖山庄干活。
曲非烟隐藏在在幕后指挥,云湖山庄开始热火朝天地干起来。
三十亩地连同小湖全用木栅栏围起来,简单地盖了几间住的房子,曲非烟开始了养植大户的日子。
田间种稻,山坡间放养鸡鸭,池塘里种藕。
母鸡母鸭下蛋了制皮蛋卖,鸡公鸭公卖烤鸡烤鸭,大米酿酒。
夏天,云湖田田莲叶如漂浮水面的碧玉盘,清翠欲滴,曲非烟荡舟荷间,水清荷碧,安逸、恬适,幸福得忘了世间一切。
这日风和日丽,湖里荷花争妍斗艳,泼红流绿,叠翠铺锦。曲非烟心痒,摇了扁舟在湖上游览。徜徉其间,看荷叶愈加翠绿亮眼,荷花分外红艳灼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掬起湖水,亦被荷香浸染。
曲非烟信手采几枝含苞的秀荷,准备插于案头的水瓶中,闻着幽淡的荷香,不由得唇角上挑,闭眼陶醉其间。
“小非子。”暗哑的声音把她的神思从遐思中拉回。
岸上那人月白苏锦广袖长袍,水蓝色中衣,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曲线优美白皙修长的脖子,肌肤如雪,温润的嘴唇,美得让人遐思无限,凤眼微挑,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他静静地站着,面若芙蓉气似幽兰。
朗润卿,竟是朗润卿!
“相爷,你怎么会来这里?”曲非烟惊愣不已,这处庄子在偏僻的山脚下,她深居简出,怎么可能走漏消息?
“我怎么会来这里?”朗润卿几乎要将曲非烟扒皮吃肉,外面因为她翻了天,自己这半年来寝食不安,日夜担忧,她原来是偷偷藏起来,一个人活得滋润无比。
朗润卿纵身一跃上了小舟,他靠近时,曲非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朗润卿待她,初识时是温和纵容的,后来两人有了那种关系,他又是柔情绻绻緾绵多情,她拒绝他坚持要离开相府,他发怒,他不甘,这个玉人般的凌朝权臣,在她面前展现的是丰富多情的。此刻,曲非烟从他平静无波的容颜中,敏锐的感觉到了异常。她有山雨欲来的惧意,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心头却又觉得好笑,好笑之余是悲凉。
“看来你过得不错。”苦涩的声音。
“当然。”
“为什么连给你娘你弟弟捎一封信都不做,你不担心他们?为了避开我,连你娘和弟弟都不敢见?”
曲非烟摇头,她不知跟踪她的到底是什么人,只能选择静悄悄地离开,她娘和弟弟那里她不担心,以萧然的为人,他会替为照顾的,她寻思过一段时间再带信给她们的。当然静悄悄地离开,其中也有要避开朗润卿的想法。
“这儿环境很美!”随着这句不着边际的话语,朗润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小船很挤,他弯腰低头凑近她,热热的气息吹进她的耳朵。
曲非烟身体微微一颤,转瞬间,莹白的脸孔涨得通红,不敢置信看向朗润卿,却是朗润卿把手从她裙摆下探进去,隔着裤子直直地挤进她那里
“这……这是在野外,你做什么?”他是发…情的动物啊?刚见面就来这个?
“做什么?做我想做之事,做你想做之事。”魅惑糜迷的低语,朗润卿含住她的耳垂,一手伸进衣领。分开半年,他很饥渴。
“混蛋,你放开我……”曲非烟羞愤万分,她开始挣扎,却因胸前与下面的双重刺激,怎么着力度都不大,看起来倒像欲拒还迎,虽然她绝无欲拒还迎之意。
朗润卿全然不为所动,下面的那只手加紧动作,上面的那只手轻巧地揉捏,舌头在曲非烟耳廓上轻舔,一会后又含住她耳垂使劲吸吮……
“啊……别……不要……”
“不要?连裤子都湿了,这是不要吗?”朗润卿动作很快,曲非烟一个疏忽被推倒,裤子被褪下了,他展开裤子,指着湿漉漉的裆部给她看。
她的亵裤还是相府带出来的,上好的白色织锦,潮湿的地方更明显,似乎要滴出水来。曲非烟被他这一指,又羞又恼,坐起来捂着脸哭了起来。
朗润卿低低地叹息一声,不再作弄曲非烟,长时间的忧思焦虑,这时寻到人,突然便觉得很累。他一头倒下,把曲非烟的那条亵裤捂到脸上,很快熟睡。
曲非烟哭了一阵,见朗润卿不来安慰她,更加伤心,松开手想去拍打他,一见之下不觉羞红了脸。
她一把扯开裤子,张嘴想骂人,却很快闭上,朗润卿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一片阴影,光洁的额,修长秀雅的眉,挺立的鼻,柔和湿润的唇,还是那么美,只是下巴却更尖削了,眼眶有些儿青黑。
曲非烟忽然泪流,太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