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
“喂!你想死啊!说这样的话!”
“别说了!别说了!不过陛下到底死了没有,大家都只是猜测,没有确切的证据。”
“不过我听说啊,凤凰山的别宫里全都是寒家人在把守,戒备深严得很。不过两位丞相似乎偷偷派人去夜探过,却没有发现陛下的踪迹,所以很可能陛下真的死了!”
“那凤后不就当定皇帝了吗?”
“那也不一定。听说这几年两位丞相一直在明查暗访,找寻王爷的下落,那个日子来临时,王爷可能会回来抢夺帝位呢!”
“哇,那不就会有一场大动荡吗?”
“对。”
…… …… ……
她们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进易言和商暮云的耳朵里。
夫妻俩对看一眼,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坐进马车,打道回府。
“云,你说呢?”没头没尾的话,可商暮云却是一听就懂。
“君夏她……可能真的……”难过地闭闭眼,他们都明白当中的意思。
五年前当他们北上回来后,整个朝堂已经面目全非了,天琳被贬失踪,君夏病入膏肓移居凤凰山别宫,寒寂月执掌朝政,还多了一个参知政事的副丞相职位来制约他们的权力,最最令他们难以置信的是那道圣旨,什么叫朕身体违和,必须静养一段日子,现将所有政事交由凤后全权负责,若五年后的十二月二十五日,朕无法病愈归来,便将帝位传于凤后,并命两位丞相为监国,辅助凤后,不得有误。
这道圣旨一下就把他们惊呆了,他们完全不敢相信,一致认为是伪造的,可是当亲自检验一番后,却让他们不得不承认,不得不相信。
可是病入膏肓的消息他们根本不信,因此不断地派人悄悄去别宫打探,直到两年前才探听到别宫里一直都没有人住,君夏最有可能的就是死了。
“现在距离十二月二十五日还有四个月,可是却还没有找到天琳,难道真的就把江山交给寒寂月吗?”易言担忧地问。
“不可能,天下只能是凤家的,他寒寂月想都别想。”商暮云坚定地说。
“但是……”
“不要担心,这几年我们收集寒家的罪证也不少了,到时候真的找不到天琳,就把这些罪证散布出去,那么他寒寂月想登基就会很难了。”
“可是我们收集的资料,所说的全都是寒家比较外部的地方,中心还进不去,只怕没有多大的成效。”
“所以我们就要好好把握军费事件的线索,将寒家连根拔起,把寒寂月推下台,国不可一日无君,天琳如此有责任感,当她看见群龙无首的君临乱成一团时,自然会出现的!”
“希望如此。”易言低叹,“云,我突然觉得好累啊!”
“是啊!”搂过他,商暮云也感慨地道,“如果最后真的扳不倒寒家的话,我们就告老还乡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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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寂凡急急地在宫里走着,心想为什么哥哥会要易言他们彻查军费事件呢?这件事如果真的深究下去,可是会触动到寒家的根基呢!
“你可见过凤后?”一直找不到人,寒寂凡连忙捉住一个经过的宫人问。
“回寒尚仪,凤后在冷香院。”
这话令寒寂凡愣了下,随即向冷香院走去。
哥哥他……又去冷香院了。
那个人刚死了不久后的那两年里,哥哥是不去冷香院的,甚至有时问他会再去冷香院吗?他也只是一脸茫然地问,冷香院是什么地方?在宫里吗?那眼底的疑惑真得仿佛他从没有去过。
直到三年前的冬至日,哥哥失踪了一晚,他和月玮、楚狂发疯地找遍了宫里,最后在天亮时在冷香院那棵最大的梅树下找到了发着高烧而晕倒的他。没有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从那一天起,哥哥每天都会来冷香院,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可是在想那个人?
想着想着,寒寂凡来到了冷香院门口,那阵阵的梅花香已经传来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他一眼就可以看见那坐在树下看着梅花的寒寂月。
这个冷香院的时间仿佛被停留了一样,一年四季里梅花都盛开着,从不凋零,让世人谓为奇谈。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那个人的灵魂一直都守护着这里呢?不过别说是哥哥喜欢这里了,就连他也很喜欢这里,只因冷香院是这冰冷的皇宫里唯一让人感到爱意和温暖的地方,在这里,总是让人感受到浓浓的爱恋和沉沉的哀伤。
“哥。”站了一会儿,发觉寒寂月还是没有发现他,寒寂凡轻轻叫唤着。
“寂凡,有事吗?”回头看向他,寒寂月微笑轻问。
“哥……你为什么要易言他们……彻查军费的事?”
“寂凡,这五年来寒家够辉煌了吧?”接着一片飘落的梅花,寒寂月答非所问地说。
“恩。”点点头,寒寂凡有着小小的奇怪。
这五年来,寒家可以说是辉煌到了极点,但是为什么哥哥会这样问呢?难道他想做什么吗?
“树大有枯枝,总是要适当地修剪一下,不然会连累到根部的。”
“我懂了。”寒家的确越来越横行无忌,是要给他们一些警告的,哥哥既然这样做,那么他一定是有把握易言他们查不到寒家内部,“那……还有四个月你就要登基了,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不是都交给你们了吗?”寒寂月看着被轻风扬起的满天的梅花,心不在焉地说。
这样的他令寒寂凡的心痛了一下,哥哥他……近几年的感情越来越淡了,在这冷香院还好,一出去后,无论是怎样的表情眼底都是一片宁静无波,仿若死水,他才二十五岁啊!难道这一生就要无情无爱到老吗?
“哥哥,反正剩下的事有我和月玮他们,不如,你利用这四个月的时间去游玩一下吧?”
“游玩?我不想去。”几乎是马上的,寒寂月一口回绝,他只想呆在这冷香院里,那里也不去。
“可是……你这几年一直都勤于政务,都没有好好地放松过,去玩一下吧!”寒寂凡不死心地游说着。
好好放松……
这几个字似乎曾经有人这样说过呢……
是那个人啊……
月,每天都看奏章,好无聊啊,不如等天琳回来后我们就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她,我们俩好好去放松一下吧……
你怎么总是想着玩啊……
人生得意须尽欢啊,好嘛……
好啦……
耶,月最好了……
那去哪里啊……
找张地图来看看吧……
他答应过她要和她去玩的,可是他并没有遵守承诺。
“哥?”寒寂凡担忧地看着突然变得哀伤的寒寂月,不禁出声轻唤。
“好。”寒寂月突然出声。
“什么?你说什么?”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我说好,我就去放松一下吧!”算是一种补偿吧!不能陪她去就代她去吧!
“那我马上去准备一切,你想去那里?”
霎时间,寒寂月脸上弥漫着一片迷离之色,良久他才吐出一个地名。
“追、云、城。”
从这时开始,命运之轮开始重新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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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云城中傲月楼,尽收美人话风流。
欲知何为倾城貌,无心艳色世间求。
追云城位于君临的南方,是一个渔米之乡,绿树环绕,山青水秀,城内工商业非常发达,又因为邻近海湾,所以城内中是来往着不少的异邦人。
而这些并不是追云城特别的地方,它的特别之处是——它是一个以青楼为生的城市。
这里盛产美人,而不知道是由什么时候,有人在这里开了第一间青楼后,慢慢发展成燎原之势,追云城从此成为所有女人视为乐园的温柔香。
午后,追云城内最繁华的寻芳街内一片热闹之声弥漫。
而就在一位身穿白衣,容貌脱俗出尘得不吃人间烟火的公子出现后,马上一起一大片轰动。
“无心公子,今天又来买东西啊……”
“无心公子,我今天又做了新的点心,要买一点试试吗……”
“无心公子,要糖葫芦吗……”
“无心公子……”
“无心公子……”
一句又一句的无心公子无不告诉大家,这位绝美的男子叫无心,而且从大家熟络的招呼声可以看出这位无心公子经常光顾这里。
“大家好啊!姜大娘,我要一块白糖糕和桂花糕,你的手艺最好了。陈姑娘,给我两串糖葫芦,你做的糖葫芦最好吃了。李大叔,给我一壶女儿红,你酿的酒最够味了。王姐姐……”每走过一个摊档,无心都要买一些东西,而且那张小嘴吐出的像粘过蜜似的话,再加上扬着灿烂笑容的美丽笑脸,无不把各家档主哄得眉开眼笑,给的东西更是平常的几倍。
“那是谁啊?长得可真够美的。”一位喝着豆浆的客人着迷地望着无心,禁不住向档主打探起来。
“姐妹,先擦擦口水吧!”见怪不怪的大娘递过去一块毛巾,摇了摇头,又是一个被迷住的家伙。
“呵,不好意思啊!”尴尬地一笑,接过毛巾,飞快地擦了擦嘴。没办法美色醉人啊!
“姐妹,你以前一定没有来过追云城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真的没有来过。”
“猜也知道,来过追云城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说着,指了指无心。
“这么有名,他是谁啊?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
“姐妹,你知道我们追云城最出名的是什么吗?”
“青楼啊!这我还是知道的。”
“那青楼里最出名的是哪间,你又知道吗?”
“当然是傲月楼了,不是有句话叫做‘追云不去傲月楼,枉来城中走一遭’,听说这傲月楼里的清一色美人,就连个小厮也比寻常人家的孩子来得清秀,是不是真的?”
“那当然是真的,那你又知道这五年来最出名的两大花魁是谁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五年前的春天,穆艳色穆公子凭着一舞和一张绝世的倾国艳颜将当时的花魁云若比了下去,从此艳名倾天下,多少人捧着千金为见其一面,然后三年前,无心公子为跳舞的艳色公子轻歌一曲后,那天籁的歌声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而他那张脱俗出尘的脸更是牵引着无数女人的心,自此他们就成为了傲月楼的两大花魁,并且两人一直都卖艺不卖身,就更加吸引人了。难道说……他是?”
“猜对了,他就是两大花魁之一的穆无心。”
“难怪……果然是人间绝色啊!噫?他姓穆,艳色公子又姓穆,难道他们是兄弟?”
“对啊!而且当年无心公子想出来卖艺时,听说艳色公子非常极力地反对呢!”
“换了是我我也反对啦!这样的一个仙子般的人物,却倚楼卖笑。”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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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一档又一档,买了一样又一样,眼见穆无心还想再买下去,已经抱着一袋又一袋的小厮文素终于忍不住出声叫道。
“公子,你不要再买了!”
“啊!文素,抱歉啊!我帮你拿一点吧!”穆无心看着几乎被他所买的东西活埋的小厮,过意不去地说。
“别别别!我可不想被这里的人打死。”文素说。
两年前他和公子来买东西,公子一时好心帮他拿着一个小小的篮子,几乎是立刻的,这条街里的所有人马上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眼里清一色是写着“居然叫这样美丽柔弱的公子拿这么重的东西,你怎样做人家小厮的?”还好他马上抢回了篮子,要不然真的会有人冲上来打他,现在想想都觉得害怕。
“真的不用吗?”
“不用,不用。”
“哦,那我们继续走走吧!”
“哦,好的……不不不,公子,我们回去吧!”差一点就被拐了。
“啊,可是我还想买东西啊!”
“不要吧,公子。回去吧,天色不早了。”饶了他吧。
“可是……”穆无心眼带哀求地看着文素,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招架不住。
不可以……文素……一点头你就会万劫不复的。
闭上眼,文素适时从美色中回归,咬牙使出杀手锏。
“而且艳色公子就快醒了,他醒来看不见你又会很担心的。”
“对哦!艳色快睡醒了,那我们快回去吧!”果然,穆无心一听到穆艳色会担心,马上改口,转身回去傲月楼。
谢天谢地,终于回去了,他就知道世上唯一能治得住他家公子的就只有艳色公子。
回到傲月楼内的观情阁,穆无心直冲向穆艳色的房间。
“艳色——你醒了吗——”边喊边推开门,走进内室。
“像你这样喊,还可能不醒吗?”一道娇媚的声音传出,穆无心更进入内室就看见穆艳色放下胭脂,一张浓妆艳抹的妖娆丽颜转过来看着他。
“你怎么又化妆了?要出阁吗?”穆无心皱眉看着他的浓妆问。
艳色真是奇怪,明明素颜的样子比上妆的时候更加妖艳,更加美丽,可偏偏要涂脂抹粉的,好好的一张脸却这样糟蹋,真是可惜。不过还好在观情阁内的艳色是素颜的,要不然整天对着一张化着浓妆的脸,他可受不了。
“对,楼主找我们。”点点头,起身披上外袍边对他说。
“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
“哦!”
“你刚刚去哪里了?又仗着美色骗吃骗喝啦?”为他擦擦嘴角残余的食物屑,穆艳色取笑道。
“什么叫仗着美色骗吃骗喝啊?我有给钱的。”
“你是有给钱,但是你给一份的钱却可以买三份的东西,不是骗吃骗喝是什么啊?”
“什么嘛!是他们自愿给我的嘛!”又不是他强迫他们的。
“好啦!我们走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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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月楼的楼主名叫风忆情,他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十五岁白手起家开起了青楼,短短五年里就垄断了城内的青楼生意,追云城里有三分之二的青楼都是他的。
没有人知道他的出身和来历,曾经有被他抢了生意的对手来傲月楼里搞事,第二天,这名对手连人带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无人再敢得罪风忆情。
他认为他一生里面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在穆艳色来卖身时,当机立断地答应他提出的苛刻条件,让他的傲月楼更加的出名。
“楼主,穆公子他们来了。”一名下人进来禀报。
“让他们进来吧!”从躺椅上起来,坐到桌子旁等着他们。
这世上能让他愿意坐正来等的人,只怕就只有这两兄弟了。风忆情好笑地想着。
“楼主,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穆无心蹦蹦跳跳地走进来,边大声地叫道。
“无心,过来坐。”对他招招手,风忆情扬起微笑说。
这穆无心似乎总是那么乐观,活蹦乱跳的,即使身为妓也没有一丝的厌恶,真是奇芭。
“楼主。”随后进来的穆艳色淡淡地向他点了点头,坐到了无心的身旁。
还有这穆艳色,永远都是化着浓浓的彩妆,除了对穆无心会有着人性化的表情外,对其他人总是冷冷淡淡的,但又不是让人觉得他是高傲的那种感觉,而是……平静,没有任何特别的感情,就像对待陌生人一样。
“楼主,你到底找我们有什么事啊?”看着发起呆来的风忆情,穆无心再一次问道。
“是这样的,我在京城有一个朋友她的生日就快到了,她邀请我去吃顿饭,不是什么宴席,只是朋友间单纯的聚会,而她一直很想认识一下你们,所以想请你们和我一起去,你们觉得怎样?”回过神来,风忆情问。
“好啊——京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