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可曾查出绿衣男子的身份?”
月夜面有愧色。
星月惭愧道:“臣等惶恐,我们并没有查出他的身份,但我们却查出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星月沧澜轻哼一声,心下对这绿衣男子也有一份佩服,竟能将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如此之深。
“说。”
“是,”星夜神色凝重道,“我们得到消息,妖界和魔界均有一个地方的阴阳之气比例发生了变化,如今已与海洲岛相同。”
月夜补充道:“有人说曾经见到过一名绿衣男子在那两个地方出现过。”
星月沧澜只轻描淡写地喔了一声。
月夜见他毫不意外,不由得纳闷道:“陛下?”
星月沧澜淡然道:“此事,本皇已经知晓。你二人且传令下去,让妖王和魔王装作不知即可。”
“但是,陛下,”月夜担忧道,“此事非同小可,微臣担心这件事是那绿衣男子有意……”
星月沧澜挥手制止他,邪气地一笑:“阿月莫非是在为那绿衣男子担心?”
月夜连忙否认:“陛下,微臣和那绿衣男子素不相识,何来担心之说?”
星月沧澜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道:“阿月应该知晓,本皇一向有仇必报。更何况,此次那人惹到了小家伙。。。。。。”
他的目光飘向身后轻舞的纱帐时变得温柔,待回转时,已满是促狭。
“本皇更是不会饶他。。。。。。即使如此,对付他,本皇自有万全之策。阿月如此担心,若不是怀疑本皇的能力,本皇也只能作刚才那般的猜想了。”
这根本是一道只有两个错误选项的难题,月夜承认也不对,不承认也不对,急得脸通红。
“陛下,微臣,您明明知晓微臣并无此意。。。。。。”
星夜摸摸鼻子,暗暗叹气。阿月,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帮不了你。
“爹爹,为何又欺负大师父?”纱帐之后传来一个清醇的声音,隐有不满,还带着初醒时的软侬与性感。
月夜立即松了一口气,偷眼瞄向纱帐,可以模糊地看见少年已经坐起身,正伸着懒腰。
“小家伙醒了?”星月沧澜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床边,眼角含笑地在床沿坐下,将上半身探入纱帐,“谁叫小家伙一直未醒,爹爹可是无聊得紧。”
无聊就拿微臣开涮么。月夜抬头,无语问苍天。
“大师父,二师父,你们辛苦了,稍坐片刻。”不惊推开星月沧澜凑过来的脑袋,一边穿衣,一边道。
星月沧澜却邪邪一笑,非要抓住他的双手,贴过去在他嘴上强行亲了一口才又放开他的手。
“需要爹爹帮忙否?”星月沧澜盯着他的脸蛋半天移不开视线,因为初醒的缘故,少年此时的神情比起平时多了一股慵懒的韵味,别有风情。他脸上挂着一副遗憾的表情,看见衣衫挡住少年的纤腰,身子不由自主地凑近,大掌也伸到他腰上,下意识地想要将衣衫扯开再贪看一眼美妙的风景。
不惊一巴掌拍在他的大掌上,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的表情还真像一只色狼。
“爹爹……,我要喝水。”
星月沧澜轻笑一声,知道他还是脸皮薄,如他所愿离开床边,坐回原座,为他倒了一杯茶。
不惊穿戴整齐之后,才走到星月沧澜旁边坐下。说是他的旁边,其实和他共享一把椅子。那椅子是星月沧澜用移物之术从宫内拿来,用珍贵木材打造而成,夏天坐着极为凉爽,这几日他也习惯了与星月沧澜一起窝在这同一把椅子上。
星月沧澜将茶杯递给他。
他接过之后,手触到一阵凉意,知晓是星月沧澜用神术将热茶降温了,对他投以粲然一笑。
星夜和月夜极少见到这二人亲热的情景,此时见到他们之间的默契,有些不自在,同时也颇有感慨,不止是为好友终得所爱而欣慰,也是为爱徒终得所托而释然。
不惊本不在意外人目光,但这两人却是他的师父,见到他们若有所思的揶揄目光,不由得微赧,开口道:“大师父,二师父,刚才听你们说魔界和妖界都有异状,不知龙界和鬼界又何如?”
星夜有些庆幸地道:“我和你大师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所以特意调查过,幸而并无异状。”
不惊询问地看向星月沧澜。他原本以为若人界出现此时,其他五界一定也。。。。。。
星月沧澜道:“并不奇怪,若那人的目的真是如你我所猜想的那般,龙界和魔界他是决计无法动手脚的。龙界乃水域,阴气威于阳气颇多,其他各界阴阳之气绝无可能与之协调;至于鬼界,则刚好相反,阴气明显威于阳气,也无可能与它界统一。”
“原来如此。”不惊一点即通。
星夜和月夜两人听得莫名其妙,不知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但隐隐能猜到想必是他们的陛下又想出了什么好玩的事,所以都没有多问。
只要陛下不戏弄我,我便高枕无忧了。这是月夜的想法。
陛下一向运筹帷幄,我乐得轻松。这是星夜的想法。
这两人似乎忘了,他们还在“将功赎罪”。
星月沧澜一眼看出这两人的如意算盘,暗哼一声,柔声唤道:“阿星,阿月。”
“在。”星夜和月夜两人连忙回神。
“这几天二人一直一起行动吗?”
“是。”星夜和月夜你看我,我看你,有点茫然。
星月沧澜突然摆出一副回忆而怀念的表情道:“想当初,本皇登基之前,若是有事让你们处理,你二人也经常一起行动。”
“是。”星夜更加茫然。
月夜却猛然警醒,正襟危坐。
只听星月沧澜又道:“本皇记得,有一次,我们去凡间游玩,无意中遇到采花大盗,也是你二人一明一暗将其拿下。。。。。。”
月夜抖了抖,苦着脸斜瞄星月沧澜一眼。陛下,您就饶了我吧。
星夜此时才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正坐立不安,听到星月沧澜叹息一声:“都说日久生情,为何这么多年以来,你二人仍然没有半分进展?”
“啪”的一声,星夜的椅子倒了,一下摔在地上。陛下,您平时不是以戏弄月夜为乐吗?为何今日扯到微臣身上来了?
不惊将头扭到身后,闷笑一声,暗叹道:大师父和二师父这些年真不容易啊。
月夜蓦地站起身,神情之诚恳似乎生怕星月沧澜看不见他的拳拳之心:“陛下,微臣,微臣和阿星两人是绝对清白的,微臣一心为神宫效力。。。。。。”
“唉,”星月沧澜笑容迷人,挥手打断他的话,关切地道,“莫非是阿月羞于表白?若果真如此,本皇可以帮忙。若是看在本皇的面子,阿星……”
“陛下!”星夜和月夜两人忍无可忍,同时开口道。
月夜拼命地向不惊使眼色。
不惊正待为大师父解围,又有人敲门。
星夜和月夜两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进来。”星月沧澜的神情不无遗憾。
花渊叱咤和花轩昂两人推门而入,立即察觉到怪异的气氛。
星月沧澜暂且放过星夜和月夜,看向花渊叱咤:“比预计的晚了一些。”
花渊叱咤笑叹一声,抱着花轩昂坐下之后,将现世之事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星月沧澜云淡风轻一笑,“那人心思倒是十分缜密。”
不惊奇道:“那你们后来是怎么破解那道禁制结界的?”
花轩昂笑道:“说来也是巧了。当初去现世,我和爹爹本来就是为了补上妖界通往现世的缺口,所以那里有我和爹爹的力量的残留。爹爹的两股力量中间隔着这禁制结界,爹爹便让这两股力量相互呼应,里应外合,将那结界击出一个大洞。随后爹爹才用空移术带着我们回来。”
“喔?”星月沧澜也被如此巧合引得一笑,“如此,花渊反而要感谢本皇了。”
花渊叱咤哈哈一笑,道:“当初去现世可是被你算计的,顶多算是两相抵消。”
两人相视一笑。好友之间,一切尽在不言中,开口言谢反而生分。
星月沧澜让星夜将妖界和魔界之事也告知花渊叱咤。
花渊叱咤面有讶色,问道:“接下来如何打算?”
星月沧澜邪魅地翘起嘴角,傲然吐出四个字:“将计就计。”
第395章 恶魔本色
“主子,不好了!”菖蒲满脸焦色从门外冲进来。
屋内却没有人,只有正中间那柔软的蒲团上有一团金光如同火焰一般炙热地燃烧着,焰团忽而膨胀,忽而缩小,让人的心也跟着一松一紧。
菖蒲这才发现惊优了河罗修炼,逢忙垂首退到一边,静静等候。
不需片刻,金光渐渐散去,河罗的身影缓缓显现出来,正盘膝坐在蒲团之上,一袭绫色衣衫如同湖水般流畅。
“何事惊慌?”河罗的语气虽然平淡,目光却极厉,直勾勾地盯着菖蒲,让她情不自禁地想立即移开视线,却又因为心中的敬畏而忘了动弹。
菖蒲察觉到自己的失神,暗责自己一句,立即道:“主子,花皇和七殿下……安然无恙地从现世返回。”
“什么?”
哐当!
河罗眸光一暗,右袖蓦然扬起,面前的一张桌子瞬间变成一堆烂木,凌乱地散在地上。
“主子息怒!”菖蒲连忙跪下道。
河罗默然,眼中的冷意更甚。
莫不是真小瞧了花皇,自己独剑的禁制结界和那八人加在一起竟然也阻拦不了他们。好一个花皇叱咤,好一舍花轩昂!
菖蒲察觉到他的怒意,踌躇半响,才试探一唤:“主子?”
“起来。我已打坐多久?”河罗沉声问道。他身上的冷气似乎散了些许,整个人也恢复几分柔和。
菖蒲不愧是他的心腹,立即知晓他真正想问的问题,恭恭敬敬地答道:“主子,还有两日便是十日之约的最后一天。”
“很好。”
河罗的唇边此时才起了一丝笑意,缓缓起身,手中神气将蒲团吸起,以内劲打碎,蒋团里的棉絮立即如同冬日雪花漫天飞舞。
河罗站在雪花之中旋转绝圈,伸手接住一片花絮,红唇微吐一口气,看着花絮悠悠飞远,举手投足如同稚童般可爱。
忽而他回首一笑,目光阴騺而疯狂,嗓音冷若寒冰:“传令,准备进行第二个计划!”
“是!”菖蒲领命而去。
不惊几人所住的客栈内,气氛与碧玉山完全不同。花渊叱咤知晓星月沧澜不允许别人插手他要做的事,所以无所事事,这几日都是带着花轩昂在城里闲逛。但他并未放松警惕,一影已经顺利完成任务返回,父子两人每日都在暗卫们暗中保护着,玩得非常快活。
不惊也是闲不下来的主儿,整日拉着星月沧澜到处乱飞。
如此,时间倒也不算难熬。到了十日之约前一天,神界却传来急报──妖界和魔界界面不稳,众臣均请奏尊帝陛下立即回宫。
星衣神色凝重:“这消息我们并没有放出去,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对方此举恐怕意在调虎离山。”月夜心有疑虑。竟然用真消息调虎离山,不得不说,对方的筹码分量够重,心机也不可谓不深。
星月沧澜斜躺在软榻之上未动,张口吃掉不惊喂到口中的荔枝,懒洋洋地道:“既是如此,小家伙,我们这就回去如何?”
“嗯……”不惊心不在焉地应了,本来准备再剥一棵荔枝,不知想到什么,又丢回水果盘里,有些浮躁地道,“爹爹,我不管你在玩什么,我只想立即把他抓起来,教训他一顿。”
若是在平时,他并不在意和星月沧澜一起戏弄让他们看不顺眼的人,但那绿衣人却是胆敢对星月沧澜抱有龌龊心思的人。一想到有一个觊觎星月沧澜的大存在,他心里就极度不爽,浑身上下均觉得不自在。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明明身上很痒,别人却偏不让抓痒。他能熬到今天才爆发,已经不容易。
星夜和月夜不知不惊反应为何这般激烈,但从他的反应也隐隐能猜出几分。
星月沧澜见不惊这就恼了,自然不愿再惹他不快,坐起身来搂住他,无所谓地道:“莫气,那也无妨,爹爹这就叫人去直接拿下他。”
虽说他很喜欢逗这小家伙,却不喜欢让其他人惹得他不快,所以这一句话也非玩笑,而是认真之言。
说完,他就准备吩咐星夜和月夜。
“算了……”不惊按住他的手,“还是再等一天吧,不然的话,这边的布局就全部作废了。”
星月沧澜皱眉道:“爹爹可不愿见你不开心。”
不惊也觉得自己有些别扭,哼哼两声,道:“也不是不开心,此番也算在那人身上花了不少心思,有些不爽而已……”
星夜和月夜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色,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乖徒弟原来是吃醋了。
星月沧澜轻笑,拈起一颗荔枝,不紧不慢地剥壳,黝黑而深邃的黑眸流泻出几分鄙夷和不屑,漫不经心道:“一只小老大而已,小家伙太在意了……”
这时,想一举杀了那绿衣人的人反而成了星月沧澜了。
不惊瞧见他的眼神,噗的一笑,总算有些开怀,却被星月沧澜用荔枝堵了嘴,只能含糊地道:“这次就算了。嗯,爹,以涕不许你再在别人面前露出真面容。”
“那有何难?”星月沧澜见他笑了,不由得也翘起嘴角,金光一闪,星夜和月夜便见尊帝的脸变成一张只称得上英俊之姿的模样。
但不惊看见的却仍然是星月沧澜的真实容颜。
不惊心中得意,俏脸上也浮起一个暖洋洋的笑容,忘了星夜和月夜两人在场,抱住星月沧澜双肩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再附送一个傻呵呵的笑。
星月沧澜低声一笑,再喂他一颗荔枝。
“再吃一颗罢,多了上火。”
饶是这几天星夜和月夜两人对于他们父子的亲密举动已经见怪不怪,此时还是忍不住心思百回千转。只因这两人的举止毫不做作,完全是情之所至,才浑然忘我,是以才让他们心中感慨良多。
若是在三十多年前,他们根本无法想象有朝百无情尊帝会变成绕指柔。
情之一字,果然强大。
两人对视一眼,打算悄然离开,把空间留在这两个在他们看来有显摆他们的幸福的嫌疑的人。
星月沧澜此时才察觉到这二人还在,对他们促狭一笑,叫住他们。
不惊恍然回神,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坐好,捧起茶杯。
星月沧澜执笔写了一道圣旨,让星夜和月夜二人先行回神界。
星夜和月夜两人领命而去。
不惊和星月沧澜两人整理一番,带着飞梭,也消失在房间里。
碧玉山上,河罗透过玄妙镜看见星月沧澜和不惊飞往神界的背影,唇角浮起一个自得而危险的笑意。
尊帝陛下,星月沧澜,沧澜,你确实深谋远略,但你注定要输于我。
“主子,尊帝陛下真的会上当吗?”罗兰担优地问。他并非不相信河罗,而是尊帝实在太过强大,不该如此轻易中计。
河罗对此毫不动怒,仰天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
“哈哈哈!他会将计就计,莫非我便不能使出个‘计中计’吗?哈哈哈……”
菖蒲和罗兰均是面露喜色,同时道:“主子英明!”
河罗变出一幅卷轴,展开之后,便可瞧见上面所画之人正是睥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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