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了她的婚姻还不够,还想掌控她的婚后生活吗?他是不是太自信了,以为自己就该乖乖地听话吗?
“……不要忘了,有了安藤家做后盾,你才能在忍足家立足!忍足侑士是忍足家内定的下任继承人,你只要好好抓牢他的心就好!”
至于那个女孩,该给她一些教训了!
有了皱纹的脸上划过一抹狠厉,安藤信一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又恢复成严肃的样子,看着沉默的若汐,缓缓道:“这些年委屈你了,我和你父亲都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尽心办事,自然会弥补你,安藤家只有你和延枫两个嫡出孩子,将来还不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回去好好想想吧。”
“……那就谢谢祖父大人为孙女着想了。”若汐抬头,笑了起来,好似高兴不已的样子。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笑容下掩藏的嫌恶。
她巴不得和安藤家彻底脱离关系,谁稀罕他所谓的补偿啊,真是够了!
她并不是视金钱为粪土的高雅君子,却也不会为了权势财富出卖自己的灵魂。
即使要做人上人,她也会凭自己的能力去争取。
而且,他将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傻瓜吗?!不过是空头支票而已!
若不是现在还不到和他们撕破脸的时候,她连敷衍都懒。
“嗯,你知道就好,”安藤信一满意地颔首,接着吩咐道:“那个孩子,下个星期回转去立海大,有空就和她多接触接触,互相帮扶,对了,她对外公布的身份是你叔叔和婶婶遗落在外的女儿,不小心走丢了,不久前才找回来,不要忘了。”
“呵,我知道了,”若汐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要赶班车回去了,明天还有事忙。”
真是令人不耻啊,连去世的儿子媳妇都能拿来利用,因为怕私生女的身份不被大家族接受吧?
果然老谋深算呐,就是不知道安藤延枫答不答应了。
MA~~~随他们去吧。
倒是白送了她一个把柄,安藤琉奈,无法威胁到她了。
“……让司机送你回东京吧。”
“谢谢祖父的好意,不用麻烦了。”若汐淡淡地回绝,弯腰鞠躬,才在他的颔首下走出了沉闷的书房。
两个小时后
“……下车了,终点站到了!”
靠着车窗睡得迷迷糊糊的若汐被叫醒,睁开眼一看,居然到了终点站——冰帝站了。
郁闷地下了车,若汐打了一个哈欠,苦着脸站在路边等出租车,一手按住胃部。
真倒霉!
本来想在等车的时候趁空去便利店买些东西吃的,可惜出门前被‘依依不舍’的母亲耽搁了好些时间,差一点就赶不上末班车了。
再加上好久没运动了,拼尽全力和白石打了一场,在安藤家也是勉强打起精神应付的。
算了一下班车到站的时间,用手机设好了闹钟,可能因为睡得太沉了,没有听见,就这样睡过站了。
虽然走回去只需十几分钟,但是一醒来胃就开始抽痛起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若汐因为疼痛抱着肚子弯下腰的时候,一辆加长林肯停在旁边。
“啊嗯,不华丽的女人,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嘛?”
伴随着低沉华丽的嗓音响起,迹部打开车门走了出来,紫灰色的桃花眼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亮,西装笔挺,俊美非凡,即使在夜晚,也仿佛置身在耀眼的太阳底下。
刚刚参加完一个商业酒会,刚好路过冰帝,想起就快到来的樱花祭,于是吩咐司机将车子开进冰帝,去了学生会办公室取了一些资料,才准备回集训的别墅,没想到远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想也没想就让司机靠边停了下来。
果然是她啊,只是,她怎么了?
若汐抬头,就看到了貌似一脸不爽地盯着自己看的迹部,扯了扯嘴角,勉强站直身子,按在胃部的手也放了下去,礼貌地打招呼,“……晚上好,迹部学长。”
这样狼狈的自己,怎么又被他撞见了啊?
看来老天爷诚心要惩罚她的隔岸观火了,真是背啊,他无视自己不就好了。
“……本大爷在问你,发生了什么事!”
迹部走近他,扶着她的肩膀,不悦地眯起眼,又在敷衍他!
脸色比鬼还苍白,额头还不停地冒冷汗,明明站都站不稳,还对着他傻笑!丑死了!
“……没什么,我正准备搭车回去。”费力地吐出还算完整的字句,试图往边上让,极力忍着胃部传来的灼痛感。
该死的,为何她不是完全的痛觉麻痹啊?!
迹部挑高眉,察觉到她的意图,心里突然升起一把无名火,他又不是什么传染病毒,至于这样避之唯恐不及吗?!
明明身体不舒服,逞什么能?!
早晚有一天她会因为太过逞能,送掉自己的小命!
“哎?你做什么?!放我下去!”昏眩中被打横抱起的若汐惊呼出声。
“闭嘴,笨女人,吵死了!”
这一天晚上十点多,月牙儿破云而出,银色的月华倾泻了一地,而公车站牌前,已经没了少年少女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偶明天有事,暂停一天,o(∩_∩)o
第四十二章 交集
星空灿烂的夜晚,加长林肯平缓地驶在公路上。
宽敞的车内,若汐沉默着,低着头坐在柔软的浅灰色座椅上,强忍着一阵阵袭来的胃痛,额头也冒着冷汗,顾不得思考之前迹部突兀的举动了。
她只想尽快回到公寓,吃完药好好睡一觉,这一天对她来说,比一年都还要漫长难挨。
而坐在她对面的迹部,自从头脑发热地打横将她抱进车里后,便一言不发地靠窗而坐,也不理她,撇过头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夜景,一派闲适。
只是不知是车内的灯光造成的幻影,还是怎么,他的耳朵竟染上一抹褚色,心里也波涛汹涌。
他一定是被她的敷衍气得昏头了!
他可是迹部景吾啊,从来不近女色的冰帝之王,居然……居然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抱起一个女生,而她还不愿意,拼命挣扎,搞得大爷他倒像个登徒子!
啊啊,他怎么一碰上安藤若汐,就会失去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的?!真是太不华丽了!
俊美的脸上乌云罩顶,目光却时不时地瞟向她,看到她越来越苍白的脸,心下一惊,所有杂七杂八的思绪不翼而飞,急忙开口询问,语气中有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关心和焦急,一边懊恼着自己的大意。
“你怎么了?”
“……”已经痛得神情恍惚的若汐勉强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有着泪痣的脸,带着浓浓的关切和一丝别扭,嘴角牵强地扯起一抹笑,强打起精神道:“我很好,没事。”
若不是那颗泪痣,她差点就以为陪着自己的是凯宾了。
只是,和她不过几面之缘的迹部景吾,怎么会露出和凯宾一样关心的表情?错觉吧。
而且,他是忍足侑士的朋友,他的关心,她要不起,也不想在他面前软弱。
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流光溢彩的紫灰色桃花眼差点喷出火来。
很好,很好!
他难得善心大发想多事一回,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居然一而再地敷衍他!
当他是瞎子吗?!
虚弱成那个鬼样子还说什么“很好”?!她不逞强就会死吗?!
真是数可忍孰不可忍!
懒得再和她多费唇舌,硬声命令司机将车子直接开回迹部家离这最近的别墅后,又接通了菊川管家的电话。
“喂,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让市川半个小时后来见本大爷!”冷声下完命令,收线,迹部直接转过头去,无视惊讶的某人,省得给自己找气受。
啊,大爷他怎么会被一个不知好歹的笨女人给气到的,有这样的想法的自己真是太不华丽了!
若汐忍着痛,看到车子路过公寓却没有停下来,急忙道:“迹部学长,我家到了,请让我下车,谢谢。”
“哼!”冷哼了一声,迹部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英气的剑眉皱得死紧。
就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放她一个人回去,天知道会不会半路昏迷,大爷他干脆好人做到底,反正都摊上了她这样一个超级大麻烦了!
“……迹部学长?”若汐看向着他,心里浮起淡淡的不悦。
这人怎么一点都不顾别人的意愿,独断专行!
“闭嘴,吵死了,生病的人没权力发表意见!”迹部转过头,心里压抑的火气“蹭”地一下冒出了头,薄唇抿成一条线,昭示着他的不爽。
她那是什么该死的不华丽的眼神?!
若不是看在她是冰帝一员的份上,他才懒得揽事上身呢!
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啊嗯,不华丽的女人,你别想多了,本大爷不过看你身体不舒服,怕你一个人回去出了什么事,”顿了顿,有画蛇添足地加上一句,“当然,本大爷不是看重你,不过是怕给冰帝带来不好的影响!”
“……”若汐满头黑线,无语地看着说完后又掉过头去的某大爷,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该谢谢他的关心,还是愤怒他咒自己出事?
真是,别扭到极点的人啊!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她回去之后会是孤身一人的?
难道他清楚她现在和忍足侑士住在一起?
因为这个想法,若汐连痛都忘了,脸色渐渐冷了下来,银蓝色的杏眼也冻结成冰。
他现在这样,是在同情她吗?
上次画展的时候,他帮着自己,警告津岛弥子不要把事情闹大,也是因为他知道所有的内情,所以才……
“停车!我要下去!”还没想清楚,冷言冷语已经冲口而出,疏离而冷漠。
“……”迹部看向冷着脸的她,不语,修长的手指点上泪痣,细细地观察。
突然之间,她全身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挺直着背脊端坐着,虽然还是苍白着脸,泛白的指尖紧紧抓着膝盖,却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贵气,像是面对敌人时全身都竖起尖锐的刺的刺猬,倔强又高傲。
不知是因为太痛还是气愤,不足巴掌大小的秀气脸蛋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冷汗涔涔,额前的鬓发都被打湿了,却傲然地扬起下巴,昂着头与他对视,银蓝色的大眼里透澈清亮,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持,不肯稍稍退让一下。
心,突然闷闷地疼了起来,又急又气又恼又怒,看着她冰封般的眼睛,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只能憋在心里,自己受闷气,久而久之,化成不能拔,也拔不出的毒瘤。
“……你不舒服,本大爷让家庭医生给你检查一下,明天自然会送你回家。”
迹部率先转移开视线,好似害怕对视久了就会陷入那一片冰冷的银蓝,淡淡地开口。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向唯我独尊的帝王,语气竟然不知不觉软和了下来,带着一点点安抚人心的低沉。
“……”贝齿咬了咬下唇,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强硬的话却也说不出口。
其实,如果抛除他是忍足侑士好友这一层,他之前的所作所为,算得上是一个很好很关心后辈的学长了。
只是,若他是因为忍足侑士的原因而对她另眼相看,那么,就不必了。
犹豫着怎样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下车,一边忍着越来越加剧的痛,不经意看到前方亮着霓虹灯的“东京医院”字样,忙道:“迹部学长,东京医院到了,我自己去医院看一下就好。”
“……”迹部依然紧抿着薄唇,没有让司机停车,只是看了一眼淡漠地微笑的她,缓缓地道:“那是忍足家开的医院。”
若汐放在膝上的手突然一紧,抬头,直直地盯着他,冷冷地道:“你知道我和忍足侑士的关系。”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这个时候,她也来不及细想,心里眼里全都迸发着一股冷意。
呵,原来之前她突然转变态度,是因为发现了这点,真是不华丽的女人,不用想都能知道她现在脑中胡思乱想的是什么。
真是一只不可爱的刺猬!
“啊嗯,如果你说的是这个,本大爷一早就知道了,”迹部看向她,漂亮的手指撩起一缕银灰色的发,满不在乎地道:“你是你,忍足是忍足,不要想那些不华丽的事!”
“呃……”若汐呆了,愣愣地看着侧对着自己的他,右手横放着,左手肘撑在右掌心,食指漫不经心地点在泪痣上,一下一下,意态闲散慵懒。
他,说了什么?
你是你,忍足是忍足。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对今天一天游走在忍足和安藤两家费心费力的她来说,再需要不过。
她是多么希望可以和这两大家族划清界限,只做自己。
“呵……”不由得轻笑出声,银蓝色杏眼里的冰也解冻了,身体还是很不舒服,可是若汐却觉得如沐春风,全身都轻松了起来。
莫名的,直觉他说的是真话,在他眼中,她真的只是安藤若汐而已。
这样霸气十足的少年,喜恶都明显地表现在脸上,不屑于勾心斗角和隐藏,她怎么会将他想得如此复杂?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不过,不是因为忍足,冰帝的学生会长都是这么热心负责的吗?
“啊嗯,不华丽的女人,你有意见吗?!”被她直勾勾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的迹部转头,瞪了出神的她一眼。
脸色更苍白了,还有力气傻笑!
吩咐司机开快一点,迹部依然掉过头看着车窗外,心里开始烦乱起来。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善心人士,这还是十七年来的第一次,对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竟然一次又一次在思考前,就自发地行动了起来,多事地上前插一脚。
反正,他就是讨厌她那么隐忍的模样,好像整个世界,只能一个人踽踽独行,不需要任何人的陪同。
十六岁的女生,而且还是出生大家族的世家千金,骄纵任性才是正常的。
他对她,是出于好奇吧,想要探究这样不同于世家千金的她,遭遇了怎样的磨难才会养成这样的坚韧不屈的性格。
是这样的吧?
“……那,谢谢迹部学长。”若汐轻笑着道谢后,也转向另一边车窗,头靠在软软的座椅上,慢慢地闭上了眼,右手再度按在了一直痛着的胃部,不再伪装。
安心了吧,如果对着这样坦然的他还要防备,那么就辜负他的一片好心了。
就当作,他是一个关心后辈的学长好了。
以后,迹部景吾也只是迹部景吾,而不是她极力想要避开的忍足侑士的朋友中的一员。
他以真心待她,那么她也诚心相待。
“……”迹部沉默着,眼角的余光看到她放松的样子,虽然什么也没说,薄唇却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魅惑的桃花眼也微微眯起,无声地笑了起来。
小刺猬总算将刺收回去了,被一个女生处处防备着真是太不华丽了。
她是手按着的是……
肚子痛?胃痛?
真是逞强得可以,明明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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