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当年你是由王爷举荐进宫的,是吗?”
“是的。”
“那,王爷知道你会武功的事吗?”她语气一转,阴冷地问。
清梦没有回答。
“说!”她大喝。
“知道。”知道躲不过,清梦咬咬牙说。
“好,好,好,为什么王爷知道而朕不知道?你服侍朕快四年了,朕居然到现在才知道?难道说你是王爷的人,派来监视朕的?”君夏怒道。
“不,陛下,奴才虽是王爷的人,但进宫跟了陛下以后就一直忠心耿耿的,而且……”清梦急急地说。
“够了,朕的身边不留欺骗朕的人,念在你服侍朕多年,刚刚又救了朕和凤后,免你一死,现将你驱逐出宫,回家嫁人吧!”
“不,陛下,奴才真的不是有意欺骗,求陛下开恩啊!”清梦连忙叩头说。
“朕主意已决,来人啊!把清梦带走,明天就贬出宫去。”
看见进来的宫人,清梦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谢陛下……恩典。”重重地叩了一下头,清梦转身跟着宫人出去了。
清梦一走,君夏像全身虚脱一样滩在了寒寂月的身上。
“君夏,为什么要把清梦贬出宫去?”他搂着她轻问。
“刚刚我不是说了吗?”她意兴懒散地回答。
“你不是会因为他的欺骗而大发脾气的人,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他笃定地说。
“呵呵,什么也瞒不了你啊!”她轻笑,有种莫名的悲哀,“因为,清梦和刚刚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
“什么?”寒寂月大惊,“那你还放他走?快把他捉回来严刑拷打啊。”
“等等,我会放他走自然有我的用意。”拍拍他,她缓缓地说,“你有没有觉得清梦出现得太及时了,他早不出来,迟不出来,偏偏在你帮我挡下那致命的一剑时才出来,这也太巧合了吧!”
“那你放他走是想顺着他找出幕后的指使人?”寒寂月马上明白过来。
“聪明。”她赞赏道,“对了,月,你居然会武功,我怎么不知道?”
她的话令他浑身僵直,不知道如何回答。
“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她体贴地说。
“不,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搂紧她,埋首在他颈间低喃,然后两人陷如一片寂静。
她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等待。
“我的父亲……”终于,他缓缓地开口,“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开始要我学武,他说,身为男子不一定要女子来保护,必要的时候要自己保护自己或者保护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我很有天分,别人用十年才学完的东西我用五年的时间就学完,直到十岁那年,我和父亲住的地方遭到攻击,是母亲的仇家,然后我杀了人……”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近听不见。
可是她还是听见了,心痛了起来,为他而痛。
他当年才十岁呢!杀人对一个孩子来说是意见多么恐怖的事啊!
回抱他,给他力量,让他知道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那种满脸被血喷溅到的刺痛感,那种鼻间弥漫着作呕腥味的窒息感,每当我一想起就觉得好可怕,当时我的身体完全无法反应,好想吐,脑袋一片空白,这样的恐惧我至今还记得!”他低哑地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她低声安抚着他。闭上双眼想着他,想着他的处境,想着他那时的惶恐和害怕,想着他的手一定在发抖,想着想着,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她语气中对他痛惜让他平静了下来,“自那时候起,我便发誓非到必要我绝不再动武。”
难怪……“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她不解地问。
推开她,和她对视,他声音轻柔的说:“因为我怕你出事,怕再也见不到你。”所以跑了几步后,身体的动作比大脑的快,当他回去看见那一剑向她刺来时,他想都没有想就出手了。
“我没事,我在这里,所以你不用担心。”她轻抚他的连,神气温柔地说。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推开我自己面对危险了。”搂着她,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好,为了你,我一定好好留着我的命。”因为我的命是你的,除了你,谁都拿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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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日
今天是君夏和天琳的生日,本来应该在宫中开宴会的,可是现在她们却聚集在丞相府,只因商暮云要生了。
“啊————”一声尖叫由产房内传出。
别误会,这不是商暮云的叫声,是易言的叫声。
“月,这言表哥也太夸张了吧,到底是云表姐要生还是他要生啊?”君夏一脸受不了地对一旁的寒寂月说。
“易丞相只是太紧张商丞相罢了,要不然也不会不顾众人的阻挠硬要进产房了。”寒寂月含笑地说。
“我倒觉得男人是该进产房陪妻子生孩子。”这时,一旁的天琳说。
“哦?这话怎么说呢?王爷,男人不能进产房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啊!”寒寂月惊讶地问。
“男人应该进产房好好看着,你的妻子是为了生下你们的孩子,怎样地痛苦着!”天琳淡淡地说。
她的话令君夏他们陷入了深思。
就在此时,一阵响亮的儿啼响起,接着传来大夫的叫声,“生了,生了,是个女孩。”
众人松了一口起,可是又响起了另一阵响亮的儿啼,吓得众人呆滞,然后大夫惊叫:“还有一个,是双生子,这次是个男孩。”
“我们进去看看吧!”君夏拉着寒寂月兴奋地说。
“等等,让他们都整理好才进去吧!”拉着她,他阻止道。
“好吧。”
当所有事情都好了后,君夏他们一行三人才进入了房间。
房内,刚刚生完孩子的商暮云身体还是很虚弱,但已经可以坐起来了,夫妇俩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脸上洋溢着为人父母的喜悦。
见他们进来,商暮云开心地说:“君夏,天琳,还有凤后,你们来了。”
“商丞相,你也不要见外,你就叫我寂月吧,别叫什么凤后了。”寒寂月说。
“那好吧,你也叫我云表姐吧,寂月。”
“是,云表姐。”
“云表姐,可不可以把你手上的那个宝宝给我抱抱?是姐姐还是弟弟啊?”看着那小小的婴儿,君夏心痒痒地问。
“是弟弟,你过来,小心一点。来,这样托着,一手这样,一手这样。”商暮云表交给她边教她怎样抱。
当君夏抱好后,寒寂月和天琳马上把头凑过来,三人热烈地讨论着孩子的长相。
“他好小啊!软软绵绵的,好可爱啊……”
“你看,那鼻子好像云表姐啊……”
“这眼睛倒是像表哥呢……”
“还有这嘴巴……”
看着笑眯眯讨论孩子的三人,夫妻俩相视笑了笑。
“君夏,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寂月生一个啊?”易言突然出声,惹得两人脸色爆红,看得众人哈哈大笑。
“不急……不急的……”君夏困窘地说,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寒寂月。
他们的孩子……一定是男俊女美吧……可是……
寒寂月也在头瞄君夏,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算了,不逗你们了,天琳,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商暮云把茅头转向一旁笑得开心的天琳。
天琳当场僵着,“怎么说到我了?不急不急!”她连忙说。
“还不急,你们姐妹俩不是今天刚好满十九了?天琳,你年纪都不小了,快定下来吧!要不我让你表哥帮你物色一下一些公子,你看怎么样?”
“别别别。”想起君夏当年被众家公子围困的画面真真让她不寒而栗。
“对了,孩子叫什么名字你们想好了没有?”还是马上转移话题为妙。
“还没有。”一说到孩子,商暮云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我已经想好了,男孩子就叫亮,女孩子就叫芳。”易言出声。
“叫单字?”君夏惊奇地问。
“为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寒寂月也好奇地问。
“商亮?商量!商芳?上方!表哥你改名字怎么怪怪的?”天琳也说。
“才不是……真的很奇怪吗?”易言被他们一说,马上可怜兮兮地问商暮云。
“还好啦!可为什么要叫亮和芳啊?”不忍伤他的心,商暮云避重就轻地说。
她的问题让易言低下了头,只有耳朵上那抹绯红泄漏了他的不好意思。“……因为他们的母亲,照亮了我的生命,给了我幸福的芬芳。”
众人愕了一下,商暮云更是红着脸低下了头,心里甜甜的。
“表哥,想不到你这么会说甜言蜜语呢!”君夏回过神来,马上取笑道。
易言此时才想起房内还有别人,看着他们三人揶揄的笑容,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自己钻进去。
“好了,你们就别取笑他了。”搂过易言,商暮云出声为他挡下他们的揶揄。
“表姐,你坐完月子后是不是要和表哥一起北下祭祖啊?”天琳问。
“对啊!因为我和言都是族长,这两个孩子又是这一代里的嫡子,按照惯例是要去的,但是现在我们想推迟一下。”
“为什么?”君夏问。
“因为我们身为丞相,事务本来就多,而由于我的怀孕我们已经放了很多个月假,现在再北上的话,会耽误很多公事的。”
“没有关系的,祭祖是大事,你们就去吧,而且现在有月帮我,还有一些新上任的官员,你们就安心地走吧。”暂时离开我便能保你们周全。
“可是……”君夏的反应令他们有着丝丝的不安。
“别可是了,不是还有天琳吗?对吧,天琳。”拉过一旁的天琳,君夏再说。
看看天琳,见她点点头,两人放下了心。
“那好吧!”
“你们放心好了。”
众人再闲聊了一会儿,直到商暮云困了,君夏三人便告辞离去。
“君夏,等等。”天琳叫住准备和寒寂月踏上马车回宫的君夏。
“你先上车吧!”君夏对寒寂月说,他点点头,乖乖走进马上内。
“有事吗?”君夏转过头,语气冷漠的问。
她的态度令天琳皱了皱眉,压下心中的不悦,天琳问:“听说前几天你遇刺了?”
“对。有什么问题吗?”她点点头,语气依旧淡漠。
这样的她惹火了天琳,“你居然问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你……”
“好了,我有点累了,先走了。”打断她,君夏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离开。
“君夏——”天琳大叫,却唤不回她。
而马车上的君夏则整个人偎进寒寂月的怀里,久久才出声:“月,查清楚了吗?”
“是的,即使结果让你很难过,但的确如此。”抚着她的头,他低声回答她。
“为什么会这样呢?是不是权利真的会让人腐化?”她的声音略带哽咽。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他回她这样一句话。
她不再说话,只是拥紧他。
马车平缓地走着,载着乌云回到了皇宫,看来,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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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日
今天是商暮云和易言离京三天后的日子,也是君临史上纪录的重要的一天。
这天的早朝和平常一样,直到君夏向天琳问巡军的事情,一切才开始失控。
“王妹,朕看了你写的报告,有几个地方不是很明白。”君夏平静地问。
“是哪里呢?”天琳不解地问。
“为什么几未,遥呈,略玖这三处地方的驻军越来越重呢?”
“那是因为这三处城镇地处险要,易受难攻,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且它们又位于炎火国与我国的交界之间,虽然我们和炎火国签下百年和约,但是还是不得不防。”这些她不是已经在奏折里面写了吗?君夏为什么还要这样问呢?
“是吗?那为什么王妹要在这些地方建立炼制兵器的作坊呢?”君夏冷冷地说。
此话一出,满朝震动,炼制兵器的作坊是由陛下批核过才可以建立的,现在王爷私自建立,那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陛下,臣妹斗胆问一句,这件事你是从那里得知的?”没有正面回答,天琳只是抬头直视君夏道。
“王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来人,把这份奏折给王爷看看。”君夏对一旁的人吩咐道,也直视着天琳。
天琳接过,看了一下,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问:“你相信吗?”连敬语都省了。
“我也不想相信,但这是事实,不是吗?”
“哈哈哈……”天琳狂笑起来,众臣大骇,“只是凭一封所谓的密折你就定了我的罪,凤君夏,你太令我失望了。”
“大胆,陛下的名字是你可以直呼的吗?”一旁的宫人呵斥道,可被天琳一个凌厉的眼神杀过去,马上噤若寒蝉。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承认了?”
“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你没有去过几未,遥呈,略玖,你没有真正地了解过那里,凭什么认为我在那里建立炼制兵器的作坊!几未,遥呈,略玖三地铜、铁矿资源丰富,打铁炼铜的作坊比比皆是,我只不过是和几位商人合伙开了几间打铁炼铜的商店,难道这就叫造反吗?”天琳大吼。任何人误会她都可以,就是她不可以。
“就这么简单?”君夏问。
“对。”天琳昂首以对。
“那么你再看看这个!”再叫人递上一封信,看见天琳脸色变得铁青,君夏的心也益发的沉重。
“这是假的!”天琳大叫。
“你自己清楚是不是假的,那几个印章你应该认得,你到现在还不认吗?天琳,你才太令我失望了,难道权力真的让你变了吗?令你居然派人来……刺杀我。”君夏痛心疾首地看着她。
“不……我没有,我没有……”天琳激动地说,却不经意地看见一旁的寒寂月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原来……如此……她掉进别人的陷阱了,这个局一开始就设定好,由她一离京,她就踏进了这个局,再难抽身了。
难过地闭了闭眼,她知道一切都太迟了。
再次低笑出声,满朝静默,就只有她的笑声那么悲伤,令人……害怕。
“天琳,你认罪吗?”君夏低声问,眼底也有着哀伤和无奈,可是却没有人看见。
“我、不、认!”再抬首,天琳一脸寒霜,语气坚定地说。
“轮不到你不认,来人,拿下。”君夏怒道。
一群侍卫冲了进来,刚要捉住天琳,却被她冷冷的话语吓得僵直。
“你们认为你们捉得住我吗?”
是啊!这是十五岁就名震三国的九王爷凤天琳啊!她的武功之高,只怕这里没有人能捉得住她。众侍卫怯步了。
“你要拘捕吗?拿下九王爷,脱下她的朝服,从今天起将她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
君夏再一下令,侍卫只能硬着头皮上。
天琳一甩袖,侍卫全都跌倒在地。
“不用你们来,我自己来。”说罢,便愤然脱下属于皇家象征的头冠,锦袍。
长发披散,一身单衣,天琳傲然挺立,从怀里掏出一块凤凰状的血玉。“凤君夏,不论你相不相信,总之我从来没有过想要害你的心,今天你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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