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金凤凰长得其他凤凰不一样,它的眼睛就像深蓝色的宝石,发出耀眼的光芒,它的金色翅膀要厚重得多,羽毛柔软得不可思议,比那最昂贵珍奇的皮草还要漂亮与高贵。
而其他的凤凰的眼睛颜色多是灰色的,翅膀也很单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他们羽毛颜色的对比越发清晰。
那只后来出现的金凤凰的羽毛是纯然的金色,光耀灿烂得就像闪闪发光的黄金一般。其他的凤凰的羽毛虽乍眼看去也是金色,却呈现出淡淡的灰暗,远远没一样的灿烂光辉。
几分钟后,或许是判断那只恐龙已死,凤凰们一哄而上,将恐龙身上的火焰拍熄,然后就像商量好了似的,用尖利的嘴巴咬住它身体的某一部分,狠狠一用力,将恐龙整个身子高高吊起,共同衔住它,齐齐飞向森林的某个方向。
这时那只最出色的金凤凰长鸣一声,扬起宽大的金色翅膀,尖啸着飞上天空,飞在了众凤凰的最前方。
它们就像森林里的一团火焰,在阳光下熠熠闪光,成为森林里一道火红的风景。直到它们消失,我仍没有回过神。
狠狠地,我捏了自己一下,奶奶的,什么鬼地方,又是什么鬼凤凰啊?
森林里完全静下来后,我才蹑手蹑脚地从草从里钻了出来。
天色已经大亮,我蹲坐在火堆旁,烤了一小块肉吃完后,又踏上新的路程。
这一路上,我极为小心,每走几步就左顾右看一下,有时还钻入草丛里,四处张望,确认没有危险时才会继续上路。
看着深深的茂密森林,我叫苦不迭,暗想这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来。
已近正午,太阳又再次高挂在天空,我热得汗流浃背。一阵轻风吹过,拂过挂满汗珠的额头,我伸手抹了抹。
微风一阵又一阵拂来,带来清凉的同时带来不远处一串串清脆笑声,那笑声很是奇特,咕咕、咕噜还是噜咕,偶尔还变为咯咯。
我顺着笑声方向,赤脚轻轻向前,潜藏在草丛中,眼睛蓦然睁大。
茂盛的草丛边,一条清澈小河被如烟的薄雾笼罩。河水明媚美丽,泛着蓝宝石般的耀眼光芒。
几十个全身赤裸的美女正在河里洗澡。灿烂阳光下,她们修长匀称的身体光洁照人,肌肤光滑如牛脂,诱人的乳。尖上滴着晶莹剔透水珠。
美女们的头发很长,多数长过腰际,少数几个长至脚跟。头发的颜色多是亚麻色或淡金色,细细长长,就像最柔软的柔丝,瀑布般迷人撒落在身体上,日光下闪闪发亮,魅惑耀眼。
我揉了揉眼睛,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她们在河里嬉笑、打闹着,发出咯咯、咕咕和咕噜的声音。曼妙的赤裸身体在河内跳跃着、旋转着,犹如最美妙的精致艺术品。
她们有几个转过了头,正好侧向了我这边。
我一下看清楚了她们的脸。
那是一张张极具异域特点的脸。或许五官没有身体那么光艳照人,但眼瞳却是奇异的金瞳或银瞳,在正午太阳下,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我连忙低下了头,捂住嘴,屏住呼吸。
水花溅起,美女们拍击着水花,咕咕地笑着。她们多数在水中玩耍,只有少数在河岸边往身上涂抹着什么,在水中仔细清洗。
我蹲在丛中不敢动。
几个美女裸着身体上了岸,来到了一棵大树下,在一堆看起来像是黄色毛绒衣物旁停住。
一个美女拿起一件黄色羽毛长衣,扔向了半空,落在身上的瞬间,美女突然就变成了一只长着金色翅膀的美丽金凤凰。在河岸上方盘旋了一圈后,径自朝东边飞去。
另外几个美女也先后穿上了黄色羽衣,变身成为凤凰,展开宽大翅膀,冲飞上了天空,很快消失在天际。
我躲缩在草丛里,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一切。
之前看到的男凤凰,羽毛是自动从身体里生出来的,而女凤凰则是羽毛与肌肤剥离,需要以穿衣的方式才能变身。
怪物,全是怪物……或者对她们而言,我是怪物。
额头渗出了冷汗。我问我自己,该如何在这片奇异森林里生存下去?
美女们一个个从河里走出,穿上羽衣飞翔而去,只有少数仍在河里嬉闹。
脑子里灵光一闪,我蓦然想到什么,手脚并用地爬向了那棵大树。不大一会儿,我就爬到了那堆黄毛羽衣前。
我想起了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董永偷走了七仙女的衣服,七仙女因此留在了凡间。我现在需要仙女的帮助。
我的手慢慢伸向了那堆衣服,触碰的一瞬,一种柔软的触感从指尖延续到了手臂。迅速将衣服拢到胸前,倒退身体,小心地一步步往后,直至退到了草丛外,躲到了一棵位置隐蔽的参天古树后。
美女们一个个上了岸,拿起树下的衣服,变身凤凰,展翅离去。可当最后三个美女来到树下时,一个银色眼瞳美女突然流露出了慌乱的神色,她转头对另外两个美女说了些什么,两个美女的脸上也露出了诧异和惊惶。
她们一起在草丛中寻找着什么,又走回了河边,四处张望,却始终寻找无果。最后,有衣服的两个美女长鸣一声后变成了金凤凰,无法变身的银瞳美女飞快坐在了一只凤凰身上。
两只凤凰扇动美丽的巨大翅膀,带上她,像两团金黄发亮的簇锦一样飞上了高空,很快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傻了眼,原以为会有落单的凤凰流落在河边,到时我再以英雄救美的形式出现,把衣服还给她,她一个高兴,没准会收留我,或者用生硬的手势指点我走出这片诡异森林。
可现在一切都落了空。我抱着羽衣,傻呆了好长时间。
我返回原处,将羽衣放入包裹,又继续赶路。
正午已过,吹到身上的风已有些渐凉,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森林深深,幽密神秘,随着气温的下降,又有白雾升起,袅娜环绕在树与树之间。
越往深处走,幽寒之气越重,丝丝寒凉袭入我的身体。我走得更急了,试图用急走的热量来驱走冷意。
森林很难走,根本没有路,也许是刚下过雨,走一步就踩了一脚的烂泥。我的鞋早已在海难中无影无踪,一路行来,全是赤裸着双脚。如今脚板已经磨出了硬茧,指甲夹缝血迹斑斑。
这片森林很诡异,越往深处走,小动物就越不多见。之前刚走入时,偶尔还有几只兔子似的小动物从身边哧溜一下跑过,现在则连一只也看不见。
森林里静得可怕,我的心慢慢提了上来。
我开始寻找水源,并竖起耳朵,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哪怕是吹动树叶的声音都会惊动我。
天空渐渐阴霾,交织茂密的树叶遮挡的天空乌云密集,一阵阵扑扇翅膀的声音隐约从天际的不远处传来。
我躲入最浓密的草丛,用长长的草叶作掩,看到一群金色凤凰扇动美丽的翅膀,正快速朝这个方向飞来。它们发出尖锐的长鸣,笔直飞向美女们刚刚洗澡的那条小河。
完了,完了,他们一定是来找那件羽衣的。万一发现是我偷的,一定不会饶了我。想起他们与恐龙和兽人争斗时的猛劲,吓得一身冷汗。
要不把衣服给他们偷偷送回去吧?可如果一不小心被捉住,后果不堪设想。
群飞而过的凤凰中有一只背上骑着一位全身赤裸的女孩,淡金色长发迎风扬起,曼妙动人。估计就是丢了衣服的那位。
待凤凰们飞过,我跌跌撞撞地奔出了草丛,没命似的往前奔。
浓郁的森林白雾中,我一刻也不敢停。跑了半个钟头左右,我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瘫软坐倒在地上。
用手掌作扇子,刚扇了两下,看到森林后方的迷雾更浓重了,隐约中,还有一两丝金黄色的影子,还能听到明显的扑扇翅膀的声音。
追来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顾不得疲乏万分的身体,努力撑着站立,朝前方奔去。
可才跑了几步,我的双腿便软了下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越跑越慢。
还给你们了,我不要了。我将怀中的黄色羽衣丢了出来,使劲扔向了凤凰们的方向,然后跳入了密密的草丛中,朝另一条路逃去。
说是逃,其实是爬,我已经跑不动,再加上草丛里泥泞难走,只能在地上艰难地爬着,以图逃得更快点。
突然,一声声尖啸的鸟鸣在我头顶上响起,我的身体刹时僵硬,头脑一片空白。
大片绚烂的金黄从我眼前飘过,尔后迅速落下。接着,这一大群璀璨绚丽的金色凤凰犹如神祇一样站在我面前。
裸身美女盯着我,从一只凤凰身上缓缓下来。那一瞬间,我的全身发冷。
第五章 被绑架
“这……这个,衣服还给你们了,”我不由向后退,结结巴巴地,“不好意思,没想过真偷……”
美女向我一步步靠近,银色眼瞳紧紧盯着我,泛出诡谲奇异的光。
我慌乱地打着手势,“不是偷,真的不是偷,只是闹着玩……”
迷蒙的白雾中,凤凰们忽然展开金色翅膀,一个眨眼,全变身为了高大魁梧,宽肩窄腰的美男子。
我一眨不眨地盯看他们下面夺目耀眼金色硬挺,一时忘了说话。
站在最前方的银灰色长发美男走近了美女,灰色眼瞳透出深紫色光芒,对美女说了几句类似鸟语的咕噜声。美女随后向我靠近,猛地捏住了我的手腕。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我尖叫出声,她的淡金色眉毛一拧,将我猛拉过来,我再次惊呼连连。
美男们又变身为了凤凰,美女将我拉坐在一只凤凰身上,屁股都还没坐稳,身下的凤凰就飞上了天空。
我惊得一身冷汗,若非身旁美女拉住我,可能会一头栽下去。我闭起了双眼,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不敢睁开。
他们在天空飞了十几分钟左右,才开始慢慢下降。可我仍不敢睁开眼,直到凤凰完全停落地,才颤抖地张开眼。
石头部落?这是我的第一感觉。处处是大石头凿成的屋子,林立分布,撒落在一片极大的空地上。空地周围是深不可测的幽密森林,巨大的树枝和绿叶就像一柄庞大的遮阳伞一样,遮住了大部分天空。
这片空地上可能原来也有大树,但都被这些凤凰砍光了,腾出地来搁置他们的石头房屋。
与其说是屋子,更像石洞。但那些石洞有窗有门,也可称之为屋。比兽人部落的石洞看起来要先进得多。
我被关进了其中一间石屋,被扔进的瞬间,重重的木门轰地一声被关上。透过石屋的小缝似的“窗口”,我看到了一只还未变身的凤凰嘴里衔着一件金黄色的羽衣,银瞳美女欢天喜地朝他奔去,接过了羽衣。
靠,既然找到了,还把我关起来干什么?
我倒在了草堆上,闭起了眼睛,思忖着该如何逃走。包裹没带上,没有食物,至少得偷点食物才能逃。
想着想着,我居然睡着了。醒来时,许是午夜,石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索着靠在了墙边。
迷迷糊糊地靠了一会儿,猛听到了重重的一声惊雷,震得我全身一惊。
我强撑着饿极的身体,爬在窗口上,只见几道蓝紫色电光瞬间闪过天际,紧接着,又是轰轰作响的雷声,电闪雷鸣间,瓢沷的大雨哗啦啦下了起来。
雨下得很大,许久都未见停,地上开始有明显的积水。
金凤凰们忙碌了起来。变身为人形的男女金凤凰举着火把照亮部落,其他凤凰们则用宽大翅膀扫着地上积水。
白天的银瞳美女和灰瞳少年也在。银瞳美女为灰瞳少年举着火把,灰瞳少年光裸着身体,伸出两只结实的手臂,搬起挡在部落入口处的大石块,让积聚的雨水顺着下坡流下。
他们被大雨淋得浑身湿透,头发紧紧贴在赤裸的身体。银瞳美女时不时用一片树叶为灰瞳少年抹去脸上雨水。
我想起了我的哥哥。很久以前,我和哥哥还没有闹翻时,也是这般亲昵。几年后,哥哥有了女友,将所有时间用在女友身上。我嫉妒、愤怒、不甘,暗地里用了不少小伎量破坏他俩的感情。
后来某天,这些小伎量全被揭了出来,哥哥漆黑的眼眸带着冰冷的碎芒,慢慢落在我身上:“赵甜心,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的眼神清澈温软,语气软软的,仿佛在撒娇:“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的神情淡漠,眼底有一抹我从未见过的冷淡,“你妈妈拜托我办的国手续已经办好了,也许国外更适合你。”
我一下慌了,带着希翼和哀求,“哥哥,我哪儿都不想去,我不想离开你。”
“甜心,我们是兄妹。”他的眼神冷漠得出奇,完全不似那个平日里爱我疼我的哥哥。
“哥哥,”我的眼泪疯狂地落下,“我们只是表兄妹,我可以不要孩子,我只要你,哥哥。”
这么动情的表白依旧无法让他动心。他的面容永远是俊美而冷漠,漆黑的眼眸里宛若闪耀的宝石,装满我永远看不懂的深邃。
“就算我们不是表兄妹,”他的语气忽然改变,用一种近似哄孩子的声音道,“我们也不可能,我只把你当作妹妹。”
“哥哥……”我哭喊叫着,抬起手,竟把母亲的古董花瓶重重摔在了地上,“怦”一声响,碎片四溅的刹那,我痛哭不已。
他的表情依旧淡漠,只是语气不再放软,“你的留学资料我已交给了姑母,九月份开学。”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几个月后,我远渡重洋,去了遥远的北欧瑞典求学。后来,听说他结婚了,再后来,听说他有孩子了,后来的后来,听说他离婚了,之后,听说他又再次结婚。
我们在地球的两端各自生活。闲暇时,我时常想起他,在寂静的公寓里,在冰天雪地的校园里,在午夜时寂寥的单人床上。
我从未忘记过他,我想他也一定从未忘记过我,但我们始终都只是对方回忆里一个虚幻的影子。
毕业后,仗着多门语言的优势,我在一艘知名国际旅游船上做专职翻译,经常世界各地跑。偶尔也接几个私活,去过非洲丛林深处的一些小部落。当然,我并不会那些濒临灭种的小语种,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喀麦隆的一种官方语。但凭借多年做翻译的优势,仍能连比带划,连蒙带猜地猜出对方的意思。
因此,我的“能干”颇受欢迎,好几个经常去非洲的访团常常会带上我。我乐在其中,既能学点新语言,还能捞点外块。
我慢慢长大,成为了一个半成熟的职业女性。
与表哥初恋的那点事,不知不觉中,已在成年后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滂沱大雨,越下越大,闪电如迅猛的鲛龙,划过夜空的同时发出耀眼的蓝紫色光亮,雷声响彻大地,轰隆作响,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震裂开。我所在的小石屋的顶上有石灰纷纷落下,我连忙避开。
又一声惊雷震裂响起,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撕裂。无意中向窗外看去,猛然惊得全身一震。
耀目的蓝紫色闪电,明亮的火把光中,大群的兽人冒雨骑着老虎似的猛兽冲入了凤凰部落。火光中那似狼非狼的脸,我倒吸几口凉气。他们正是前几日抓住我的那群兽人。
这是一场报复性的残忍反击。
猛然之间,惊天的杀声乍响,喊声震天,惨烈厮杀,火光迷眼,血水迸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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