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烟清启程的那天,明若离亲手做了许多糕点供流烟清在路上品尝,这个举动无疑让流烟清想到了灵雪儿,还是在夜王府的时候,灵雪儿也为自己做了许多糕点,只怕在那个时候,灵雪儿才是真心的,其实灵雪儿在做糕点的时候,大有可能在里面投毒的,可是最终灵雪儿没有这么做,因为她害怕空明夜也会吃掉。
灵雪儿是真真切切深爱着空明夜的。
可是现在自己看到的场景跟当初的空明夜一样,灵非流的后宫已经多出来了两个妃子,棋蝶并没有刻意靠近灵非流,倘若棋蝶真的在乎灵非流的话,难道会这么做么?
而明若离对自己那么百依百顺,她是真的在乎灵非流么?一个女人真的深爱一个男人的话,是不可能容得下别的女人出现的吧。
流烟清不禁叹息,倘若灵非流不是一国太子的话,想必灵非流过的更潇洒。
时隔八年的流烟清变化的大概只有气质上的差异了,她冷艳,不再有当初的灵气和纯真了,那双美丽的眼眸有着捉摸不透的深意。流烟清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高贵,让人有着莫名其妙的心惊胆战。
随行的将士们并不多,都是皇城内顶级的大内高手,皇后派给流烟清一个宫女,这宫女叫做怜儿,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年纪轻轻的,但是机灵的很,与喜儿一样,总是能够轻易猜到主子的心思,这对于流烟清来说是欣慰的,但却是危险的。
'正文'…第二百三十七章 你不是流月清
毕竟是皇后身边的宫女,自然这一路上发生什么都要向皇后汇报,这就等于自己成了监视的对象。
难道皇后还是不相信自己么?毕竟自己是从风灵王国的人,很难保证自己与故国不存在一丝感情,想必这一趟是皇后一方面考验自己,另一方面是给棋蝶和若离创造机会,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灵非流一定会与棋蝶或者若离的感情升温的。
在经过红粉楼的时候,流烟清分明看到了倚靠在二层围栏边上的圆夫,他向流烟清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随即向她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流烟清知道这一路上一定会有圆夫的手下秘密的保护自己,所以也向他回了个微笑。
风灵王国在短短的几年变化倒是很大,以前在空明瑾的统治下,老百姓们做事畏手畏脚的,喧闹的集市上总是会出现乞丐或者标着‘卖身葬父’的凄楚场景,这对于一个繁荣的国家来说是最忌讳的,因为一旦一个国家的热闹集市上出现这种场面的话,就只能表示这个国家是个逐渐衰败的国家。
呈现在流烟清面前的风灵王国到处是一派热闹景象,集市被修饰的干干净净,甚至路面已经没有几年前的那种破旧,房屋好似焕然一新一般。
那条最长的河水中也没有出现任何的杂物,穿过一座拱桥的船只上挂着几盏红色的灯笼,用白色的青纱帐包围着的船坞内端坐着几个文人异士,给整个京城内装点了别样的风景。
经过旅途的奔波,流烟清是应该找个地方歇息下,可是没来由的,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怜儿,吩咐他们去姻缘路上的得月楼。”流烟清正色道。
怜儿圆圆的眼睛转了一下,说道:“太子妃,得月楼一定是什么风花场所的地方吧,可是您这么尊贵的身份去那种地方……”
“你怎么知道那是风花场所?你见过?”流烟清跳起眉头问道。
怜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赶紧说道:“奴婢只听主子的,不敢有言质疑。”
这番话说出来无疑就是‘此地无银二百两’,若她不是这么想的话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流烟清冷笑,想必这个宫女也是个势力小人罢了想借着皇后而对自己施压。可是也不得不说这个宫女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物,因为她会轻易的被利诱,她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却不懂得长远的想。
自己的能力是众多国家认可的,也是让皇上和皇后欣赏的,迟早这图拉国的江山就属于灵非流的了,也许这怜儿看出了棋蝶现在深得皇后的喜爱,估计在心里猜测这太子妃的位子还指不定是谁的呢,若是怜儿把棋子押到棋蝶身上,那么她就赢了。
“怜儿,你可知这一趟我们为什么要来得月楼?你可知为什么只有我才是出使风灵王国的最佳人选?”
怜儿没有直视流烟清,缓缓回答道:“那是因为皇后娘娘信任太子妃,况且是皇后选择您的。”
“你并没有直观的回答本妃的问题,那本妃可以毫不保留的告诉你,那是因为风灵王国是本妃的故土,只有本妃对风灵王国最熟悉的了,不要忘记了,只有风灵王国才是本妃的终极目标!本妃要将风灵王国收入囊中!”
怜儿心惊胆战的看了眼流烟清,明显那气势被流烟清压垮了,甚至怜儿已经觉察到了有了些许的麻烦。
“是,奴婢知道了。”怜儿畏手畏脚的说道。
那条姻缘路上的青石小路依然与以往没有变化,横跨在河岸两边的是青石桥,现在的姻缘路已经到处看到繁华的景象,河岸两边的垂柳倒影在河水上,微风缓缓吹过,将柳树上的枝叶全部垂落在河水里,随着波光粼粼荡漾着,流烟清看到了属于这姻缘路的浪漫。
还有已经经过岁月的痕迹,那柳树上系着的红色锦条,在枝叶里显得是那么的沧桑,如果不是垂柳上被新系上的红色锦条装点的话,估计一定让人感到岁月的变迁,不免叹息年华已老。
由于石桥上不能通过马车,所以流烟清步行上前,流烟清并没有穿着太过华丽的袍子,这样就不会惹人耳目了。怜儿小心翼翼的为流烟清遮着花纸伞,经过流烟清身边的百姓大概从未有看到过如此风姿卓越的女人,不禁纷纷侧目,只是被花纸伞遮住了容貌,百姓们不得不叹息。
甚至有大胆的人想要低头瞅一瞅流烟清的容貌,这边就被随行的大内高手逐远了。
得月楼内依旧喧嚣不眠,远远的就听到姑娘们弹奏的乐曲和客人们的欢笑声,经过岁月的变迁,这得月楼已经没有以往那样崭新的了,但是却像是一座古城一样立在那里,见证了这么多年的繁华不败。
得月楼的小厮看到流烟清一行人的气度不凡,下意识的打量了下,有远见的小厮赶紧上前谄媚道:“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是要来住店吧。”
流烟清示意怜儿将花纸伞放下,继而用着怀念的目光巡视四周,在大堂中央挂着的是已经久远的那四幅画像,用着琉璃装裱起来,分别是圆夫,倾言,夜空和灵玉,他们的绝美容貌依然在风灵王国世代传颂着,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因为他们隐瞒了名字和改变了妆容。
而是他们确确实实是个绝美的窒息的人。
怜儿突然惊叹道:“好美的人啊!”
“客官,这可是几年前的神话了,听说是天上的仙子莅临我们得月楼,之后没有人再见过这些人了,不过那位叫做圆夫的美女倒是有一段时间过来,我们猜想一定是留恋凡尘而这么做的吧。”
流烟清心里轻笑,这些百姓倒是会编故事,仅仅是没有看到过的人而已,就这么瞎猜,摆明了是为了招揽生意嘛。
“你们这儿的老板娘呢?”流烟清一边上了二层一边问道。
在流烟清经过众人的时候,明显气氛没有之前那么高涨了,每个人都用着艳羡的目光看着流烟清,只剩下全然不知的戏台上的姑娘们在卖力的弹唱着。
这带领流烟清的小厮更加是感觉光荣无比,好像与这等高贵美丽的人说话是一种荣幸似的,所有的人看他的眼光就不一样了。
现在的流烟清的确比以往更加美丽了,以往的身上透露出的是优雅又有灵气的感觉,可是现在露出的就是那种无法言喻的高贵和不可亵渎的气势,流烟清却不知道自己的气场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因为流烟清从来没有想过。
这小厮为流烟清安排了上好的客房,这客房面朝戏台方向的窗户可以全部打开,可以将大堂内的一切一览无余。
流烟清向下扫视了一圈,却发现整个大堂内无比的安静,只听到古琴的声音撩拨的更加卖力了,好像以此想获得更高昂的掌声。
大堂内的客人们随着流烟清的移动而转移视线,连陪同的姑娘和小厮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对流烟清抱有一丝怨毒的眼神。
这个时候,从门外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流烟清甚至听到一个踉跄不稳,差点跌倒在地的声音。
流烟清转过身的时候,恰好对上了来者的眼神,这个眼神中夹杂着许多期待和不敢置信,但是,在看到流烟清的那一刹那,欣喜的表情骤然间僵在了,随之而来的是失望和落寞。
“怎么了?看到久违的人不是应该开心才对么?静轩姑娘,弦琴姑娘?”
流烟清双手交叠,静静的看着两个人。
静轩和弦琴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种朴素的样子和温和的表情,只是身上的韵味比以前更加的浓厚了。
“对不起,我们走错了。”
静轩赶紧拉了下身边的弦琴,这么说着正准备离开。
帮流烟清准备行李的怜儿听到讲话声也赶紧靠近,上下打量了静轩,然后问道:“太子妃,你们认识么?”
流烟清没有说话,仍然耐心的站在那里。
果然,在门口又出现了静轩和弦琴的身影,原来是他们听到怜儿称呼流烟清而折了回来。
“您果然就是图拉国的太子妃吧。”静轩上下打量着流烟清惊诧的问道。
流烟清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你还是没有变。”
静轩一愣,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下,没有想到高贵的太子妃竟然会认识地位这么低的市井小民。
静轩显得局促不安,小心翼翼的说道:“只听说夜王殿下的正宫娘娘流月清成了图拉国的太子妃,也没有想到小女子竟然有这等荣幸见到您。”
“我不是流月清。”流烟清缓缓说道。以至于身后站着的怜儿惊诧的看着她。
“我是流烟清。”
静轩诧异,眼睛陡然间睁大了:“你是那个时候……是圆夫公子的朋友?”
静轩第一次听说‘流烟清’的这个名字还是圆夫第一次介绍给自己的朋友,这是感到这个名字与夜王的正宫娘娘很像,并没有往深处想。
'正文'…第二百三十八章 利诱
更何况静轩从来没有看到过流月清的相貌,自然不会将两个人想在一起。
谁知现在的图拉国太子妃竟然就是流烟清,那么这两个人是否有着关系呢?也或许是在各个国家传来的消息中,是误将两个人混淆了呢?夜王的妃子流月清其实在夜王王府大动乱的时候已经死掉了?图拉国的太子妃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静轩不敢再想下去,因为圆夫怎么会跟图拉国的太子妃有着朋友关系呢?圆夫是不会为了讨好图拉国而将这个朋友献给太子的,圆夫更不会叛国。
流烟清好似猜到了静轩在想些什么,轻轻笑了下缓缓说道:“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要担心。”
怜儿在一边仔细的听着,时而皱着眉头,时而意味深长的点点头,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这样狡猾的样子被一边的弦琴看到了。
“太子妃殿下旅途劳累,还是休息下吧,晚上才是最热闹的时候,到时候还请太子妃多多捧场啊。”静轩缓缓说道。
流烟清眼角看了眼怜儿,继而点了点头。
怜儿一边准备着床铺一边有意无意的说道:“太子妃,您与得月楼看来倒是很熟悉啊,大概是以前经常过来吧。”
“恩,的确,这个地方是本妃与太子经常过来的地方,在没有麟儿之前的好多年,我们就认识了。”流烟清轻松的说道。
怜儿嘴角牵扯了下,好像是因为流烟清提到灵非流的名字而感到仓皇,毕竟凡事太子想做什么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是毋庸置疑的。
“看来您与太子的感情真的是坚不可摧啊。”
“你想说什么?怜儿?你是知道的,本妃不喜欢话里有话。”
怜儿赶紧转过身,眉头紧蹙:“太子妃请息怒,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很羡慕您与太子之间的感情。”
流烟清冷笑不语,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说道:“怜儿,你侍候皇后多久了?”
怜儿微微欠身:“回太子妃,奴婢自幼就进宫服侍主子了,本来是在杂役房当差,后来被先皇的皇贵妃看中,最后服侍的就是皇后了。”
流烟清上下打量了怜儿,继而说道:“说实话,以你的实力当个宫中女官已经游刃有余了,只是你为什么不参加考试?”
怜儿听这么说,眼神顿时绽放出光彩,眉宇间也舒展开来,急促的说道:“那是因为奴婢觉得没有实力罢了,虽然是皇后身边的婢女,但是奴婢想这样也足够了,其他宫的宫女也都让着奴婢几分,只不过没有时间参加考试而已。”
流烟清看到怜儿正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好似自己能够给她足够的荣耀。
“是因为你必须要小心翼翼的侍候皇后,所以没有时间来参加考试对么?宫中每年一次举行宫女考官爵,运气好的,会分配在皇宫前院当女官,你要知道皇宫就如战场,没有足够证明你的实力终有一天会被淘汰的。”
怜儿牵扯了下嘴角:“奴婢尽心尽力服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自然也习惯了奴婢的照料,只怕是让给别人的话,皇后娘娘会不习惯呢。”
流烟清认真的看着怜儿,目光好似是一把利刃,能够轻易将对方的想法刺破。
“那我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你为什么眼睛中透露着期待呢?眼睛才是不会撒谎的,现在的你仍然想当女官。”
怜儿惊慌失措,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默不作声。
“如果是这样的话,本妃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流烟清缓缓站起来,冲着怜儿说道。
“多谢娘娘赏识,奴婢不敢承受。”怜儿慌慌张张一个欠身,继而又继续手里的活儿。
流烟清意味深长的看着怜儿的背影缓缓说道:“容你时间想一下,毕竟你要清楚皇宫内的新晋女官要很多,身边有个忠心耿耿的奴才也实属不易!”
得月楼的晚上依然热闹非凡,对面的那天姻缘路上穿梭着不少的俊男靓女,在垂柳依依的青石路上被挂着彩色的灯笼,也映衬着这姻缘路更加的靓丽了,倒像是不夜城一般,与白天相仿的是,还有几个布衣少女挎着箩筐沿街叫卖着。
她们的箩筐内是各色的花朵,娇艳欲滴的模样甚是讨喜,有一对对情侣看到了,也不禁停下脚步买了几朵,于是就听到那些年轻女子的欣喜的笑着。
这得月楼内的客人又换了一批,但是其中也不乏有执着的客人喜欢在这里一直待到天明。而得月楼更加是对这样的客人不可怠慢了,因为得月楼每当晚上的时候一切费用都比白天的时候贵了一倍,这些不愿意离去的客人无非是家境特别富裕的,不然绝对不会这么铺张浪费。
晚上来此的人们大多是达官贵人,携着新娶进家门的女眷前来享受一回,也算是满足的了,这些达官贵人无非是见过大世面的,甚至有些出入过皇宫的官爵也是见过不少美丽的女子,所以当看到流烟清的时候也没有像是市井小民一样纷纷上前端详着,这也是流烟清感到舒心的时候。
静轩陪着流烟清四处走动,流烟清自然也潜退了身边的侍卫和怜儿,这个时候的静轩倒是没有以往那样熟悉了,说话也处处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稍不留神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对方生气。
流烟清慢慢踱步前行,立在姻缘路的那条系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