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连累,所以,他越发要表明立场,在所有人面现展现自己对卢东篱已深恶痛绝,必然会同他划清界线,做出与他全无牵连的姿态,以求事后不要因卢东篱之事被株连。 也许他也有太多的不得已,太多的无奈与为难,但可惜的事,在场没有一个人会体谅他。尤其是风劲节。 风劲节固然在心里骂得比苏凌还厉害。听他这么不断得嚷嚷,却觉得讨厌且刺耳。 那混蛋再笨,还是咱们这定远关的主帅呢,你当着定远关将士的面,这么骂个不停,真当我们全是木头。 他慢慢挑高眉头,慢慢绽开一个寒森森的笑容,一个字一个字地问:“苏大人,卢帅挟持总督之事,可有闹得人尽皆知?” 和他共事时间较长,略为熟悉他性子的一干将领,大多身上发寒,不自觉得离他远一些,就连他的亲兵小刀,也悄悄地向后退。 可惜气疯了的苏凌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这么荒堂的事,说出来也没有人信,再说,让人知道总督被挟持,这四郡政务岂不是全要停顿了,他是在总督府书房里抓住总督不放的,四郡官兵虽多,但事关重大,总督府里的人也不敢声张,再加上他还有一群亲兵,围着书房,更叫人不好营救。此事只好暂时按下不公开,总督称病不理事,府里也紧闭大门不接客,目前,除了与此事相关的官员们,旁的人并不知情。但这种事,怎么可能久瞒。不管他现在有多么威风,也不可能脱身,事后也是一定要追究的。” 苏凌愤愤地道:“算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你们快些签收好了,反正只要你们小心在意,不要逾矩,就算追究罪责,也与你们不相干。” 风劲节点点头:“果然,胡闹犯法的人是他,与我们这些不知情的人,自是不相干的。” 他不再拖延,招呼大家,快速点算完东西,然后迅速签写了公文。 苏凌把公文往怀里一收,就待招呼手下,急急往回赶。
第四部 风中劲节第四十二章军法
风劲节至此才慢悠悠叫了一声:“苏大人,现在你的差事办完了,就容末将来谈谈我的差事吧。” 苏凌翻身上马,不耐烦地道:“你有什么差事,与我何干 风劲节一把扯住他的马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巧得很,正好和你苏大人关系大着呢。”他脸容忽得一肃,冷然道:“大帅临行之前,将定远关上下事宜交托于我,苏大人,你当日纵容属下,在定远关散播流言,破坏大帅名誉,已是重罪,如今你当着我关中将士,肆意辱骂我军主帅,更加胡言乱语,冤诬卢帅犯下国法,无端乱我军心,如此大罪,我岂可恕你。” 苏凌大怒:“我说的全是真话……” “我呸,卢大帅是朝廷命官,国家重臣,岂会行此匪盗之举,此话说来,三岁小儿也不能取信,你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苏凌还要力争:“我说的本来就是……” 他话音未落,已让风劲节一把扯下马来,往地上一扔,喝道:“给我押下去,打他四十军棍,看他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趴在地上,灰头土脑的苏凌已是大惊:“我不是你军中之人,你无权打我。” “正因为你不是军中之人,我才只打你四十棍罢了。这已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你还待如何。”风劲节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左右士兵大多惊愕,一名将领轻声道:“风将军,此事妥当吗?他毕竟是卢大帅的内兄。” 风劲节冷笑:“所以他就这样肆意辱骂卢帅,我等身为将领,让人在面前如此羞辱主帅,莫非还要一声不出以示谦恭客气?” 大家看风劲节心意已定,自是不好阻拦,毕竟卢东篱当日离开时,是把决定权交给他的。 而且大家也觉得可以体谅风劲节要恶整苏凌的心情,任何男人,听到有关那种事的流言,都不会放过那散播流言的罪魁祸首的。 士兵们这时也明白了过来,立时扑过去几个人,把苏凌扭起来,就往一旁带。 苏凌至此忽然了悟,忍不住大叫了起来:“风劲节,你和卢东篱一样,都是疯子,你这样胡作非为,你会后悔的,你会付出代价的……” 可惜,他叫得声嘶力歇,却没半个人有兴趣理会他,两个士兵拿了军棍过来,把他按倒了,抡圆了胳膊就狠凑。 开始苏凌还会大声咒骂:“风劲节,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兔儿爷,我知道,你早就觊觎卢东篱了,多少年前,你就拼命地巴结他,亲近他,为了讨好我妹子,你什么好东西都送出手了,我劝你别妄想了,我妹妹才是卢东篱的正室夫人,哪里有你的立足之地,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他的叫骂声,越来越荒唐,内容越来越诡异,在场一干将士,听得人人震愕,一时间,就算想装做忽然耳聋,什么也听不到,也不可能,每个人的脸色刹时间都变得极之古怪。 风劲节听得却是啼笑皆非。我的天啊。这姓苏的,怎么蠢成这个样子。不管是诽谤也好,误会也好,这种话,怎么好当众狂叫起来, 他就算是恨我风劲节,就算是恼恨卢东篱,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妹妹着想上一丝一毫,他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出这么荒唐的话,却也不想想,以后,他的亲妹妹,怎么做人。 他却不知道,苏凌本就是苏家最不成器的儿子,不但不读诗书,且喜荒堂游乐,走马章台,那些个风流韵事,竟是无所不为的,自己也结交过几个相貌极好的男子,男风之乐,当然早已尝尽。 卢东篱为人厚道,说起往事来,只淡淡两句不爱读书,喜好游乐就带过了,并不细叙这些事情。 象苏凌这样的人,见到卢东篱与风劲节这样同行同止同住同寝,又见这两人一个儒雅,一个英武,外貌都是上上之品,他自然而然便往那淫邪处想了,越想越以为自己料得真,他以前也是常常风流荒唐的人,这口舌上,自然就在不知道该有什么顾忌,不但肆意对手下说出他自己完全单方面的猜测,此时恼羞成怒,气极恨极,更加是什么难听的话都给说出来了。 这话一说,不但在场众人全都呆住,连用刑的士兵也吓坏了,手里猛得加力,狠狠地痛打,很快苏凌就骂不出声了,原本的痛骂变成了惨叫,再然后,就变成了讨饶。 “风将军,我知错了。” “风将军,我不敢了。” “风将军,你饶了我吧。” “风将军,千不看,万不看,你看在我和卢 是至亲的份上……” 在场所有人闻言心间甚是佩服,很难得有人脸皮可以厚成这样,刚才骂出那么难听的话,一转眼,就能求饶求得如此哀恳。 好一个看在我和卢大人本是至亲的份上。 刚才这位至亲在骂自家妹夫时,那语气,那词令,实在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啊。 风劲节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冷森森扫视所有押运的差役和随从,看着这一干面如土色,抖若筛糠的家伙,他用低得只有身边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轻轻道:“小刀,你去那边看着些,要打得他痛不欲生,可别真打死了,打残了也不行。” 小刀应了一声,便悄悄行了过去。 军中的棍子可不比寻常,身体弱一点的,几十棍打掉一条性命,也不算什么稀奇事。这家伙再怎么该打,总还是要给卢东篱留下点面子的,真把他的大舅子打死或打残了,他以后在老婆面前,就不好做人了。 不多时用刑已毕,苏凌早就晕得人事不知,伤也伤得够重了,暂时看来是没法赶路了。 风劲节淡淡吩咐,给苏凌和其他所有的差役随从们安排住处,依旧按贵客的礼仪招待,再让士兵们把物资都运归军需库,待造册清点之后再发放到士兵手里。 在把这些琐事都处理完之后,他回了帅府,召集众将,在正厅里大家开会,把王大宝等几个领头的亲卫首领叫来,将卢东篱的事,再细细询问一遍。 基本上王大宝等人的答话内容和苏凌讲的也没什么大的差异。 不同的是,苏凌口口声声,只是骂卢东篱发疯,而王大宝却悲愤莫名地陈述,那些官员们,是怎样的奢华骄逸,又是怎样的骄横无礼,面对卢大帅的哀求,恳谈,据理力争,又是如何地不加理瑜。他们这一些在边关用性命保卫国家的人,是如何受白眼,被排挤,被冷落的。 从他的口气中分析,卢东篱别说只是挟持总督,他就是拿把刀宰了总督,也是合理且合情的。 可惜的是,一干将领们,听完了这些话之后,却只是头大如斗。 “大帅此番作为,固然是为了我们全军将士,但此事实在闹得太大了,朝廷断不能容的。” “是啊,现在东西虽到了手,可大帅却还陷在那里,我们总不能带兵打回自己国家的地方,把大帅救回来了吧。” “就算能把大帅救回来,朝廷日后的追究,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大家一时间都茫然无计,人心惶惶。 风劲节却朗然一笑:“诸位,大帅离去的时候,我对他很有信心,我相信他,一定能把我们军队最缺的武器给我们争到手,现在,他做到了。” 他目光环视众人,眸中掠起异样光彩,众人只觉哪怕只是被他看一眼,便有一股信心,自然而然地升起来:“而他,将定远关交托给我们,放心远走,正是因为,他也同样信任我们。他敢于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也是因为,他相信,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一定有办法,让他重新回到我们军中来,所以……” 他站起身来,展颜而笑:“天塌下来,我也要把他弄回来。” : 笑,近来,不太想打扰读者读书的心情,废话相对少了很多,不过有些事,还想要说一说。 上次曾在公告中提出个问题,不过,估计有很多读者,只注意VP更新,没看过公告,所以还是在V里问一下吧。 我想把近来一些读者为小楼写的评收录到正文的作品相关评论中,不知道评论的作者们是否同意,盼能得回音。 另,前丙天看到讨论区回贴里,小窝—宝猪的长评,单纯欣喜之余,也为评论中一些颇得我心的看法意见而高兴,因此置顶,希望可以有更多人看到。看到评中那句“不止是小说,何止是耽美”,颇有点儿虚荣的窃喜。 不过,也正因此,昨日和朋友聊天时,也谈到,小楼的耽美问题。小楼的确与耽美有关,但也的确不是纯粹的耽美,因此觉得关于小楼的简介,可能对读者产生误导,有时会把纯粹想看一个单纯耽美故事的读者吸引进来之后,又因看了全文而大为失望,因此把简介做了修改。在此感谢好友棕黑色,提供的好诗,觉得总结得真是极好的。
第四部 风中劲节第四十三章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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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很多年以后苏凌的噩梦里永远都有风劲节狰狞冷酷穷凶极恶得对他又打又骂喊杀喊宰。,对他施以一切恐怖的非刑之后,又要把他大卸八块。 每一次,苏凌都是惨叫着满头大汗地从梦中醒来,然后喘息着一整夜睁眼无眠。 而最初的这个噩梦始于定远关中,起因是被风劲节下令痛打了一通。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伤害过身体,这辈子,从来没有尝过,这样极致的痛苦。即使是晕晕沉沉时身体依然因为痛楚而颤抖,即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意识中依然满是可怕的伤痛。 他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打死,他以为,这样的疼痛必然无法再活下去了,然而,死去活来,晕了又醒,醒了又晕,等到他的神智勉强回复时,已经是两天以后了,当然在他自己的知觉中这种可怕的痛苦,分明已经持续了数十年的漫长时光。 “大人,大人……”小心地,带着颤抖的叫声,让苏凌更加不适地呻吟出来。 有些迷糊地看着床前的几个随从:“我们在哪里?” “还在定远关……” 房外传来的纷乱嘈杂声,让苏凌只觉得身痛头也痛,也没有注意随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了:“外头怎么这么吵?” “大人……打……打起来了……” “什么?” 苏凌一时还没明白过来。 随从已经急得几乎哭出声了:“陈国人。他们打过来了,外头,打得正乱呢?” “什么?”苏凌差点忘了自己地伤,双手一撑,要想下床,立时奇痛入骨,惨叫出声。 随从们一起拥到床边,探头过来。一迭声地“大人,大人”地叫。 苏凌大口呼吸,才得以勉强回复神智,颤声道:“怎么回事,陈国人怎么打过来的,明明还是好好的。” “我们也不知道。大人受刑晕倒之后,风将军把我们安置在这里,还派了军医过来医治,我们没有主张,只得侍候在大人身旁,没想到,半夜里,外头忽然乱成一团,所有的兵将都奔走呼号,大家一起冲向城楼。听他们大叫大喊。我们才知道是陈国人打起来了。我们想出去打听,可是所有人都忙着作战。根本没有人理会我们,我们身份低微。也没别的办法,他们只随口吩咐我们留在这里,不要乱动,不要乱走,不要影响到他们作战,我们只能……” 随从们语气软弱而焦虑,唉,大人可真是幸福啊。最残酷可怕的时光,他是晕着过去的。 可怜他们战战兢兢守在床头。一边是自家昏迷不醒的大人,一边是外头呼啸可怕地战争。 整日整夜,听着喊杀声,闻着吵闹声,没有人知道来的敌人到底有多少,定远关到底能不能守住,他们的性命到底能不能保得住,这种煎熬让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个个都脸色灰败,满眼血丝,憔悴到极点。。 苏凌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是因为伤重,还是因为恐慌。很久以前就听说过,陈国人要攻过来了,但上上下下,就是没当一回事,总以为,这不过是流言罢了,没想到,真的来了,而且,居然是赶在他自己就在定远关的时候攻过来地。 想起上次陈国人以几千军队,轻易击破定远关,掳掠千里,鸡犬不留的恶行,他自己也不禁全身颤抖起来,怔怔望着房门,仿佛那薄薄一道门,随时都会被撞开,一群拿着刀剑的陈国军人就会这么直冲而入。 这一刻,他完全忘了身上的伤痛,只瞪大眼,怔怔望着房门,竖起耳朵,一心倾听房外的动静。 无数人在奔走,无数人在呼号,有甲胃撞击声,有兵刃落地声,一切一切,都令人心神震荡。有人大叫着鼓动别的士兵一起去杀敌,有人大哭着为刚才死在城楼的战友悲痛欲绝,有人带着重伤被抬回来,还在惨烈地痛叫呻吟着。 一片纷乱中,要想听清楚人们说的是什么,是十分吃力的事情,不过,苏凌聚精会神,勉力还是捡了几句入耳。 “快走快走,城头告急,我们快去增援。“ “连我们驻在帅府的人马也要赶去城头,真那么紧急了吗?“ “别废话了,快一些……“ ………………………………………………… “箭矢不够了,轻伤地全去搬运……” …………………………………………………… “李将军和赵将军吵起来了,李将军要带我们冲杀出去,赵将军要坚守待援。” “没办法,元帅不在,谁说了也不算,风将军也弹压不住啊。” “大敌当前还军令混乱,这仗怎么打,我们就是上城楼也是送死。” “闭嘴,将军的调令都过去了,你们还在这里多话,走慢一步,不是让将军行了军法,就是被阵国人破关而入,杀个干净。” “连元帅都不在,这仗怎么打,天知道那些当官地到底在干什么,可怜我们当兵的一条活路也没有。” ……………………………………………………… “阿风,你怎么了……”